第2章 莫须有的罪名
她梦到了好多东西。
过去的同伴、和安慕宁的交锋，决战之后人类胜利的欢呼。
丧尸减少，人类重新发展。
然后是背叛。
血色充斥了她的梦。
樊凝月醒来的时候仍有些恍神，身上的剧痛告诉她，刚才的梦是一场另类的回忆。
浓厚的烟味涌入鼻腔，她看向窗边。
安慕宁就站在那抽烟，房门开着。
说实话，樊凝月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安慕宁不去选择那些空无人烟的别墅和豪宅，而是选择住在这样一个***十年代的老小区里面。
这里并不算安全。
或许这里还有隐藏的地下室之类的？
樊凝月皱眉思索着。
“醒了？”
安慕宁扭头正看见她顶着几乎被裹成粽子的身子晃悠着，目光扫过屋子的角落，似乎想找到什么。
他疑惑的挑起眉毛，“找什么呢？”
“我在想，你为什么选择这么个地方……”樊凝月的声音依旧沙哑，她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忖着该怎么形容，“隐居。”
“这种地方住的习惯些。”
安慕宁轻笑，“我以前就是住在这样的小地方的。”
樊凝月一愣，“他们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们说我曾经是个三观不正的人，末世爆发的时候我该在监狱里等着什么时候***——你们听到的故事版本是这样的吧？”
安慕宁走到咖啡机面前，把咖啡豆倒进去。
樊凝月点点头，“嗯。”
“其实在末世之前，我是那种，走在路边，那些大人物连瞥都不会瞥上一眼的小人物。”
安慕宁轻笑，“他们如此宣传我，不过是为了给我们相对的立场找上一个合适的理由，将自己标榜为正派——想想吧，假如我是个三好青年，感动夏国的人物，你们在和我敌对的时候肯定会好奇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和你们走到不同的道路上。”
“但如果我是个丧心病狂、没有三观的天生恶人——你们和我对立就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安慕宁哈哈笑着，“不过也没错，我就是很坏。”
“我就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和幸存者对立，明明大家互相帮助也能度过末世。”
樊凝月背对着他，轻声呢喃。
“好问题，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答案。”
安慕宁端起咖啡，走到樊凝月对面坐下，“知道更可惜的是什么吗？”
“什么？”
“末世持续了八年，到现在结束三年，一共十二年，咱们还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讨论对方的底细…哦抱歉，是单纯讨论我的底细。”
安慕宁笑道。
“……八加三等于十一。”
“啊，十一吗？
好吧。”
安慕宁耸了耸肩，靠在沙发上。
樊凝月的目光挪到他身上。
男人神色认真的品尝着咖啡，另一只手闲适的垫在沙发扶手上，翘着二郎腿，端坐在那里，像个安逸的帝王。
他确实曾是末世的帝王。
这样的人以前会是个小人物么？
还是说，末世八年，真的能这样改变一个人？
樊凝月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虽然被安慕宁包成了一个人形粽子，但好歹还是能够挪一挪身体的。
隐元级的异能者恢复能力很强，但身上的那些伤口同样是强大的异能者造成，恢复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们给你找了什么理由？”
“什么……理由？”
“对啊。”
安慕宁点点头，“你一个人类的大英雄，总是要给你找一个理由的嘛，你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被通缉嘛。”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嗯……”樊凝月迷茫道，“我是被偷袭的，不知道是什么理由。”
“一路就跑到这来了？”
“嗯，一路被追杀。”
昔日的英雄落得这样个惨下场。
“我说的没错吧？”
安慕宁放下咖啡杯，摊开手说道。
“或许吧……”樊凝月苦笑着。
“别这样半死不活的。”
安慕宁摆摆手，“你要是真的心灰意冷不想活就不会跑到我这来了——这地方多好，附近除了丧尸什么都没有，丧尸可没有那些勾心斗角。”
“丧尸……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会逐渐干枯。”
樊凝月扭头，“为什么这里还有这么多丧尸？”
“同类相食。”
“同类相食？”
“嗯，对。”
安慕宁笑道，“末世还会再爆发的。”
“为什么？”
“那些高层不会让丧尸彻底消失的，他们需要民众和底层异能者的支持——没有共同的敌人，这些阶级压迫就会摆到明面上，而异能社会能够让他们过的更好，原本的和谐社会太平淡了。”
安慕宁笑道，“所以你连为什么被偷袭都不知道，看着吧，他们会给你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我猜的没错的话……”安慕宁对着樊凝月挤挤眼睛，“你的‘罪名’大概就是豢养丧尸，意图维护自身地位，并且在他们开始追杀你的时候，你己经放走了不少丧尸。”
“我没有！”
樊凝月颇为委屈的瞪大眼睛。
“是，我知道你没有，这只是你的罪名，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呢？
丧尸流窜，人类居住区不再安全了，谁会得利？
强者。”
安慕宁咧嘴，“女宠，男宠，骄奢淫逸——这个成语是这么说的吧？”
“……我不相信。”
樊凝月摇了摇头，呼吸有些急促，“好不容易才结束了末世，他们应该明白末世结束有多不容易。”
“大家都明白末世容不容易，我也明白，但我们不还是对立了那么多年？”
安慕宁说着，抬手拿起一旁的遥控器，“看看不就清楚了？”
电视打开，雪花般的碎片闪动着，彩色画面跳了出来。
主持人坐在电视机前，面色沉凝。
一则遗憾的消息，经幸存者联盟确认，‘救世’小队队长，曾被誉为人类救世主之一的樊凝月，于昨夜23：35分反叛，据幸存者联盟查证，樊凝月曾私下豢养丧尸，意图不明，经确认，樊凝月己在幸存者联盟围攻下认罪伏诛，但其豢养的丧尸己被释放，如今下落不明，请各位民众互相通知，注意安全，尽量减少外出……嗡——如同闷雷在耳畔炸响，樊凝月眼前一阵恍惚，她身形一晃，差点晕倒在沙发上。
半晌，她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嗓子，“他们为什么说意图不明？”
“当权者当然不会把什么事情都说的太绝对。”
安慕宁打了个哈欠，“这事就让民众去猜，他们自己会越传越离谱的，到最后你曾经养过的男宠说不定会跳出来证实一下之类的……”“我没有！”
樊凝月涨红了脸，在全身上下的绷带衬托下显得更加明显，“我根本没有过那种东西！”
“有没有又不是你说了算的。”
安慕宁背过手枕在脑后，“这下看明白了？
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