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拎着褪色的帆布包走出车站,眯起眼睛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衬衫,袖口还留着去年春杏给他缝补的针脚。
"让让!
让让!
"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拖着行李箱从他身边挤过,香水味混着汗味扑面而来。
陈默下意识侧身让路,却不小心踩到了身后人的脚。
"哎哟!
你长没长眼睛啊?
"染着红头发的大妈尖声叫道。
"对不起阿姨,我..."陈默刚要道歉,突然瞥见大妈手腕上闪过一道银光——她正用刀片划开前面女孩的背包。
电光火石间,陈默一把抓住大妈的手腕:"阿姨,您东西掉了。
"周围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大妈脸色一变,猛地抽手:"神经病啊你!
""是吗?
"陈默依然笑得憨厚,却不动声色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那这个钱包怎么在您袖子里?
"被偷的女孩这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我的钱包!
"车站保安闻声赶来时,陈默己经松开了手。
大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钻进人群消失了。
"谢谢你!
"女孩激动地抓住陈默的手臂,"我叫苏小满,是《城市日报》的记者。
能采访你吗?
"陈默挠挠头,露出标志性的憨笑:"不用了,我就是个来城里找工作的乡下人。
""乡下人?
"苏小满眼睛一亮,"那更有新闻价值了!
见义勇为的乡村青年..."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打断。
陈默转头,看见一位穿着米色职业套装的女性正朝这边走来。
她梳着一丝不苟的盘发,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请问刚才是您制止了小偷吗?
"女人的声音像冰镇过的红酒,清冷中带着醇厚。
陈默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小满就插嘴道:"林大律师也对这个感兴趣?
"被称作林律师的女人微微蹙眉:"苏记者,我的当事人正在做笔录,需要这位先生配合调查。
"陈默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个惊魂未定的中年男人,身边围着两个警察。
"哦,是那个被偷的老板啊。
"苏小满撇撇嘴,"行吧,英雄先生,我们改天再聊。
"她往陈默手里塞了张名片,冲他眨眨眼,"记得打给我。
"林律师看着苏小满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跟我来。
"陈默跟着她走向警局临时设立的询问点。
阳光透过车站顶棚的玻璃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突然发现林律师走路时左脚有些不对劲。
"您的脚..."林晚棠猛地停住脚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恼怒:"不关你的事。
"话音未落,她的高跟鞋卡进了地砖缝隙,整个人向前栽去。
陈默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揽,稳稳扶住了她的腰。
那一瞬间,他闻到了淡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林晚棠的腰肢比他想象中还要纤细,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
"放开!
"林晚棠挣扎着站稳,耳尖却悄悄红了。
陈默立即松手,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抱歉,林律师。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冷冷地说:"我叫林晚棠。
刚才的事...谢谢。
""我叫陈默,不过村里人都叫我傻二蛋。
"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您的脚踝肿了,最好别穿高跟鞋。
"林晚棠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您走路时重心偏右,左脚不敢完全着地。
"陈默指了指她的鞋子,"而且右脚鞋跟磨损更严重。
"林晚棠的眼神变了:"你是医生?
""不是,就是观察比较仔细。
"陈默憨厚地笑笑,"我爷爷是赤脚医生,从小跟着学了一点。
"做完笔录己是傍晚。
陈默走出警局,发现林晚棠还站在门口,己经换了一双平底鞋。
"陈先生,"她递来一张名片,"我的律所缺个打杂的,包吃住,月薪三千。
有兴趣吗?
"陈默接过名片,上面烫金的"林晚棠"三个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谢谢林律师,不过我...""五千。
"林晚棠打断他,"试用期一个月。
"陈默眨了眨眼:"包吃住?
""嗯。
""成交!
"林晚棠嘴角微微上扬:"明天早上八点,别迟到。
"她转身走向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又停下,"对了,以后叫我林律师就行。
"看着远去的车影,陈默摸了摸鼻子,笑得像个捡到宝的孩子。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豪华办公室里,沈青萝放下手中的资料,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找到你了,傻二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