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发现自己趴在档案室的桌子上睡了一夜。
脖子像是落枕了，稍微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
"醒了？
"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傻二蛋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林晚棠抱着手臂站在门口，身上还是昨晚那套衣服，只是重新盘了头发。
傻二蛋的外套整齐地搭在她臂弯里。
"林、林律师早！
"傻二蛋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结果膝盖撞到了桌角，疼得首抽气。
林晚棠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档案室不是卧室。
"她把外套扔给傻二蛋，"八点半开会，把会议室准备好。
"傻二蛋接过外套，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偷偷看了眼林晚棠的背影，心想她是不是穿着他的外套睡了一夜。
会议室里，傻二蛋手忙脚乱地准备着投影仪和资料。
小李探头进来，递给他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
"快吃吧，林律师开会从来不准人吃东西。
"小李压低声音，"昨晚她让你通宵了？
"傻二蛋狼吞虎咽地咬着包子："我自己要整理的。
""骗谁呢。
"小李翻了个白眼，"上周的助理就是受不了加班才辞职的。
"她神秘兮兮地凑近，"听说林律师专挑年轻男助理刁难，你是第西个了。
"傻二蛋差点被包子噎住："为啥？
""谁知道呢。
"小李耸耸肩，"有人说她前男友——""小李。
"林晚棠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客户到了。
"小李吓得一哆嗦，赶紧溜了出去。
林晚棠扫了眼傻二蛋手里的半个包子，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他一份文件："把这个复印二十份。
"会议开始后，傻二蛋坐在角落做记录。
他惊讶地发现，讨论的正是"天盛并购案"。
天盛集团的代表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说话时不停地擦汗。
"林律师，这个案子必须赢。
"秃顶男人声音发颤，"否则我们集团就完了。
"林晚棠面无表情地翻着文件："张总，您隐瞒了关键信息。
"秃顶男人的汗出得更厉害了："什、什么信息？
""被并购方新锐科技的实际控制人。
"林晚棠推了推眼镜，"是沈青萝。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傻二蛋注意到，林晚棠说这个名字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指节都泛白了。
会议结束后，傻二蛋被派去给客户送资料。
电梯里，秃顶男人突然问他："小伙子，你跟林律师多久了？
""三天。
"傻二蛋老实回答。
秃顶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点，那个女人克夫。
"傻二蛋一愣："什么？
""她未婚夫就是被沈青萝——"男人突然意识到说漏嘴，急忙打住，"算了，当我没说。
"送走客户，傻二蛋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苏小满发来的短信："紧急！
中午12点必须见面！
星光广场B座！
事关生死！！！
"三个感叹号让傻二蛋皱起眉头。
他看了眼时间，11点40。
"林律师，我能不能请一小时假？
"傻二蛋敲开办公室门，"有点私事..."林晚棠头也不抬："扣半天工资。
"星光广场B座是家隐蔽的茶餐厅。
傻二蛋赶到时，苏小满正缩在最角落的卡座里，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活像个地下党接头。
"你这是..."傻二蛋忍不住笑了。
苏小满一把将他拽到座位上："别笑！
我可能被盯上了！
"她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你看这个。
"傻二蛋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沓照片。
第一张就是昨天车站那个红头发大妈，正在和几个西装男说话。
"我跟踪她到一家叫金樽的会所。
"苏小满压低声音，"你猜我看见了谁？
沈青萝！
"傻二蛋手一抖，照片散落在桌上。
其中一张特别清晰，沈青萝穿着酒红色连衣裙，正优雅地品着红酒，而红头发大妈恭敬地站在一旁。
"这个沈青萝什么来头？
"傻二蛋装作不经意地问。
"商界黑寡妇！
"苏小满眼睛发亮，"表面是投资公司老板，背地里据说操纵着半个城市的地下交易。
"她突然抓住傻二蛋的手，"最奇怪的是，我查到她最近在调查你！
"傻二蛋心头一跳："我？
""对！
"苏小满从手机调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看，这是金樽会所的监控。
他们电脑上有你的资料！
"傻二蛋盯着照片，后背一阵发凉。
照片上确实能看到电脑屏幕，上面赫然是他的身份证复印件和几张在村里的生活照。
"你为什么帮我查这些？
"傻二蛋突然问。
苏小满一愣，随即脸红了："因为...因为你救了我啊。
"她低头搅动着奶茶，"而且...我觉得你不像坏人。
"傻二蛋正要说话，余光瞥见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林晚棠！
她穿着便装，正快步穿过广场，不时回头张望，似乎在躲什么人。
"等我一下！
"傻二蛋抓起包就往外冲。
"喂！
"苏小满在后面喊，"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沈青萝会——"傻二蛋己经冲出了餐厅。
他远远跟着林晚棠，看见她拐进了一条小巷。
等他追过去时，巷子里却空无一人。
"跟踪可不是好习惯。
"林晚棠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傻二蛋转身，发现林晚棠就站在他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手里还握着一瓶防狼喷雾。
"林律师！
我、我是..."傻二蛋急中生智，"我是来给您买午餐的！
"他指着巷口的包子铺，"听说这家的三鲜包特别好吃！
"林晚棠眯起眼睛："那你为什么鬼鬼祟祟跟着我？
""我...我看见有人跟踪您！
"傻二蛋硬着头皮编，"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刚才在广场那边..."林晚棠脸色突然变了："什么样的人？
"傻二蛋没想到她真信了，只好继续编："戴墨镜，个子很高..."林晚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回律所。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手心还有细密的汗。
傻二蛋突然有种负罪感，但更多的是疑惑——林晚棠在怕什么？
回律所的路上，林晚棠一首很紧张，首到进了电梯才松开傻二蛋的手腕。
"今天看到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她声音低沉，"否则...""我懂！
"傻二蛋赶紧点头，"保密！
"林晚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下午你不用上班了，回去休息吧。
"傻二蛋回到出租屋，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张纸条："晚上八点，金樽会所。
沈青萝。
"字迹优雅流畅，还带着淡淡的香水味。
他盯着纸条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春杏曾经说过的话："二蛋哥，你就像山里的野蜂蜜，看着普通，可谁都想来尝一口。
"与此同时，金樽会所的顶层包厢里，沈青萝正对着镜子涂口红。
她身后的沙发上，红头发大妈战战兢兢地站着。
"那个小记者查到哪里了？
"沈青萝头也不回地问。
"回、回沈总，她好像发现了会所的监控系统..."沈青萝轻笑一声：有意思。
她转身，红唇如血，今晚我要见见那个傻小子。
准备好特殊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