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降板砖，系统砸脸
雨丝细密，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将整座城市都网在其中，透着一股子化不开的压抑。
市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外的长廊，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绝望混合的独特气味。
林苟靠墙站着，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汗。
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只剩下一具空壳。
口袋里，几枚冰冷的钢镚硌着大腿，那是他全部的家当。
而妹妹林薇薇的医疗催款单，就揣在他胸口的衣袋里，那薄薄的纸片，却重如山岳，上面的天文数字，每一个笔画都像是一把尖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林先生，你妹妹的情况……如果不尽快缴纳后续费用，我们只能遗憾地停止目前的治疗方案。”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监护室走出，镜片后的眼神带着职业性的冷静，或者说是麻木。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重锤般砸在林苟的胸口。
“医生，求求您，再宽限几天，我一定……一定能凑到钱！”
林苟猛地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嘶哑，带着哀求。
医生轻轻挣脱，叹了口气，语气里总算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林先生，医院不是慈善机构。
你妹妹得的是罕见的元能紊乱症，这种病症的治疗本就需要消耗大量珍稀资源，费用高昂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们己经尽力了。”
元能紊乱症，一种在灵气复苏时代背景下出现的怪病，患者体内的元能粒子失去控制，狂暴肆虐，如同在体内引爆无数微型炸弹，不断侵蚀生命力。
治疗这种病，需要用特制的药剂和仪器引导、梳理紊乱的元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燃烧着金钱。
林苟的思绪飘回了两年前，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十六岁天赋觉醒日。
当同龄人纷纷觉醒出火焰、雷电、精神念力等五花八门的异能，或是展现出惊人的古武天赋时，他只觉醒了最低等的E级肉体系天赋——力量微弱增强，耐力略有提升。
在那个以武为尊，强者为王的时代，E级天赋，几乎等同于废物的代名词。
同学们毫不掩饰的嘲笑声至今还在耳边回荡：“E级？
苟活天赋还差不多！”
“林苟林苟，我看是苟延残喘的苟！”
从此，“苟活”这个标签，就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受尽白眼，尝遍冷暖。
为了妹妹的病，他放下了所有尊严，尝试联系了所有能想到的亲戚朋友。
电话打过去，得到的回应大多是敷衍的推诿，或是***裸的讥讽。
“小苟啊，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唉，我们家也困难啊。”
这是婉拒的。
“E级天赋还想救妹妹？
认命吧！
有些人生下来就是泥鳅，别妄想翻身变龙！”
这是刻薄的。
“我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妹妹那是无底洞，填不满的！”
这是现实的。
世态炎凉，人心叵测。
平日里称兄道弟，酒桌上推杯换盏的“朋友”，在金钱和麻烦面前，露出了最真实的面目。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一点点被吹灭。
林苟拖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雨幕笼罩的街头。
冰冷的雨水混杂着从眼角渗出的温热液体，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这操蛋的世道，恨那些高高在上，掌握着资源与权柄，却对底层疾苦视而不见的所谓强者。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处老旧的待拆迁居民楼区域。
残破的墙壁上涂满了鲜红的“拆”字，在阴雨天里显得格外刺眼，如同城市身上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西周一片死寂，只有雨水敲打在废弃铁皮上的单调声响。
林苟的心，也如同这片区域一般，一片死灰，看不到半点光亮。
或许，这就是命吧。
他自嘲地想。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簌簌”声，伴随着细小的碎石掉落。
林苟下意识地抬头，还没看清是什么，就感觉额头一阵剧痛，眼前瞬间一黑。
“咚！”
一块沾染着青苔，边缘还带着些许泥土，看起来颇有年头的青灰色板砖，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精准无误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我……靠……”这是林苟昏迷前最后的念头。
黑暗中，他仿佛坠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漩涡。
身体轻飘飘的，没有丝毫着力点。
隐约间，一个冰冷而机械的提示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望……”“检测到宿主浓烈怨念能量波动……”“符合绑定条件……”“万物皆可盘系统开始绑定……”“绑定进度10%……50%……100%……”“绑定成功！”
不知过了多久，林苟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悠悠转醒。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堆满杂物的小巷角落，冰冷的雨水依旧淅淅沥沥地打在脸上。
“嘶……头好痛……”他***着坐起身，揉了揉额角，那里肿起了一个大包。
肇事的板砖，就静静地躺在他的手边。
“幻觉？
还是被砸出脑震荡了？”
林苟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试图回忆昏迷前听到的声音。
“叮！”
就在此时，那个清晰无比的机械提示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吓了他一个激灵。
“万物皆可盘系统己成功绑定！
宿主：林苟。
当前系统等级：LV1（初窥门径）。”
“新手福利发放：可指定‘盘化’方向一次（强化/异化）。”
林苟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西周。
没有人，只有他自己，和那块板砖。
难道……是真的？
他试探着将目光投向手边的板砖。
下一秒，一个淡蓝色的半透明虚拟面板，突兀地浮现在他眼前，只有他自己能够看见。
面板上清晰地显示着板砖的信息：一块饱经风霜的板砖品质：凡品下阶描述：一块普通的建筑用砖，因为年代久远，沾染了些许岁月的气息。
或许，它也曾梦想过盖起万丈高楼？
可盘！
预计消耗：精神力10点，体力5点。
林苟的嘴巴慢慢张成了“O”型。
“我这是……被板砖砸傻了，还是被系统砸脸了？”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荒诞和不可思议，“万物皆可盘？
这是什么鬼系统？
难道我以后要靠盘核桃、盘手串、盘枸杞发家致富，走向人生巅峰？”
他脑海中甚至浮现出自己穿着大裤衩，趿拉着拖鞋，在天桥底下摆摊，面前放一块牌子，上书“专业盘串，祖传手艺，包浆油亮，假一赔十”的滑稽场景。
甩了甩头，将这些不着调的想法抛开。
妹妹还在医院等着救命钱，他己经没有退路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林苟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管它是什么牛鬼蛇神的系统，只要能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尝试。
他盯着那块板砖，在心中默念：“盘它！”
紧接着，系统提示再次出现：“请选择‘盘化’方向：强化/异化。”
“新手福利，指定方向一次……”林苟琢磨着，“强化，估计就是让它更硬更结实？
异化……听起来比较***，说不定能盘出什么意想不到的玩意儿。”
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选……异化！
我倒要看看，这破系统到底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话音落下，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和体力仿佛被抽走了一小部分，一股莫名的力量开始在他和板砖之间流转。
昏暗的小巷里，少年与板砖，一个关乎命运的“盘化”，即将开始。
而林苟并不知道，这个看似沙雕的系统，将如何彻底颠覆他“苟活”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