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合府血色
十一、十二，她分明是按照公主府的面首人数来定的名字，其中无半点尊重之意。
“无妨。”
珍宁盯着下首的霍青天，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本殿今日要将他带走，就做公主府的.....座上宾，霍老爷没有异议吧？”
霍青天一脸为难：“殿下，小儿年幼，文不成武不就，怕是入不了殿下的眼。”
“哈哈哈哈哈......”突然的爆笑声响彻整个前厅，珍宁满头的珠翠叮当作响，她笑够了，看向霍青天，这个老头己经驳了她两次了。
“你知道上一个拒绝本殿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霍府庭院里站满了持刀的甲卫，黑压压的护卫军带着极剧的压迫感。
......夕阳早己落下，一大片阴云飘至虞城，连绵的阴雨逐渐变大.......豆大的雨滴打在马车上，霍瑶心口猛然传开一阵刺痛，扶着胸口。
“小姐你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
拭画连忙去扶霍瑶，满目关切。
“拭书，赶快回府找大夫！
小姐不舒服！”
听着马车内传来的动静，拭书也顾不得平稳，加快了速度，没有什么比他家小姐的安危更重要。
霍瑶撩开帘子，眸子掠过雨幕，今日的虞城不对劲，一路上，行人形色匆匆，面如晦色。
“吁！”
拭书勒紧缰绳，目光警惕的盯着霍府门口，双手悄悄的放在后腰藏着的罗刹刀上。
彩灯摇曳，雨水打在门房上，霍府门前竟无一个值守，正当他要开口说话时，一行穿着黑甲胄的士兵围了过来。
“公主请霍小姐进府。”
一双素手撑起车帘，雨中朦胧，清冷的谪仙玉面映入眼帘，士兵目露惊艳，想不到霍家小姐比那少爷容色更胜。
公主？
主仆三人对视，拭画为霍瑶撑伞，拭书则紧跟在霍瑶身后，三个人被士兵围着进了府邸。
霍瑶一步踏入府邸，一双清冷的眸子凝固，思绪愕然停滞，满堂血色，彩灯还在摇曳，可她好似看不见了，所有的色彩皆暗淡，入眼的便是刺目的猩红。
霍青天就在堂上不远处，胸口上是血淋淋的黑洞，血迹从他身下流淌，混着血水一大片一大片，霍夫人抱着三叔家最小的女儿嘴角呕血，管家西肢被打断，平时侍候的所有面孔皆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面露惊恐。
整个府邸，血流成河，满目哀色。
明明他们前几日还在言笑宴宴。
拭画跑向雨中，扑倒在一名老妇人身边。
“阿娘！”
她捧起那老妇人的脸，猛地抽气，目光因着片刻的偏移看到了霍夫人，声嘶力竭的喊道。
“夫人！”
霍瑶喉咙发紧，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刺痛着心脏，骤然呕出一口血，一双清冷眼满含凌厉的看向上首华衣潋滟的女子。
两个人隔着雨幕对视，珍宁看着霍瑶充血的眼眶笑的顽劣。
“怪不得阿兄要你做幕僚，你长得真好看啊。”
“不过，你的家人太不识趣了，他们竟然敢冒犯本殿，冒犯本殿的人都该死，本殿能看上你弟弟是你们霍家天大的恩赐，可你父亲竟然不识好歹。”
“阿兄的密信上说你聪明绝顶，你既然是聪明人就该知道蝼蚁该有的命运。”
“你弟弟跑了，你把他找回来，你们姐弟两人分别做我和阿兄的幕僚如何？”
霍瑶一步一步走近霍青天，拭书见状立刻上前抱起霍青天然后将其放在霍夫人身旁。
他手上青筋暴跳，腰间的三把罗刹刀蠢蠢欲动，只要小姐下令，他就是死也要取这毒妇首级！
可他的第一任务是要保护小姐。
霍瑶跪在霍青天和霍夫人身旁，冰冷的手指摩挲着那染色的面庞，嘴角溢出鲜血，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你屠我霍氏满门竟还想要我做幕僚……”珍宁闻言，满不在意的拨弄鬓间的流苏。
就算屠了霍氏满门又怎么样？
一介蝼蚁难道还妄想找她复仇吗？
皇权至上，她要谁生谁就生，她要谁死谁就死。
她肯给机会，便己经是天大的恩赐，若不是她的猎物跑了，她不会在这里等这么久。
顺从是这些蝼蚁的唯一宿命，难道他们还会反抗不成吗？
她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任何问题，霍家非官非权，一介贱商，比之蝼蚁有何区别？
“当然了，本殿冒雨等在这里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本殿的诚意？”
“对了，你弟弟好像......叫霍舟珩，那你叫什么？”
说这句话时，珍宁明显在思考那少年的名字。
府中彩灯被风挂的猎猎作响，珍宁瞧见才惊讶道。
“哦，我忘记了，明日你才及笄，想必还未得父母赐字。”
“无妨，阿兄会为你赐字的。”
雨水将衣裙打湿，霍瑶抬起头，看向珍宁，突兀的笑了。
“殿下可曾听过，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忽地，霍府墙上出现数十名黑衣人，他们是霍青天自霍瑶和霍舟珩幼时便精心挑选的死士。
他们手持长剑，朝着珍宁刺去。
“保护公主殿下！”
珍宁有些惊愕，却也只是一瞬。
黑衣刺客如影随形，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逼近眼前，珍宁不得不站起身来，向后退去，宫女赶忙搀扶起珍宁，将她紧紧护在身后，黑衣刺客被阻挡在远处，难以近身。
珍宁面沉似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刚要转身，却见她身后的宫女突然被猛地刺中一剑。
“啊！”
大宫女捂着腹部倒在血泊之中。
霍瑶抽出的剑上还滴着血，半张脸上溅满血迹，一般谪仙，一般阎罗。
拭书手中三把弯刀飞快旋转，近霍瑶身者皆是血肉横飞。
霍瑶盯着珍宁公主的眼睛，自喉间溢出声音。
“该你了。”
平静的语气仿若地狱之音。
寒光乍现之际，一柄飞来的箭骤然穿过霍瑶的肩胛骨，使得霍瑶的剑偏移数寸，剑尖擦过珍宁的脸斩断她的发冠。
发冠砰然落地，珍宁狼狈的捂住面颊，惊叫出声。
“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