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族徽在蝴蝶翅膀上燃烧,所有尸体的声音汇集成同一个,“你太爷爷欠我们的命,该还了!”
血蝶组成的阵图猛地收紧,我后颈的疤痕突然绽开,飞出七十二道白光,每道白光都裹着一个亡魂的记忆 —— 他们是当年被活埋的陪葬者,临死前都被刻上了与我相同的朱砂痣。
张陵突然撕开自己的衬衫,他后颈竟也有个淡白色的疤痕:“我是你太爷爷当年救下的陪葬孤儿,这道疤是换命术的反噬。”
他将桃木钉递给我,钉尖刻着太爷爷的名字,“现在只有用守夜人的血重新封印,才能断掉林家的根!”
当桃木钉刺入罗盘的刹那,所有尸体的疤痕同时崩裂,飞出的黑蝶与白光碰撞爆炸。
我后颈的疤痕化作平安扣形状的光印,将七十二个亡魂的记忆吸纳入内,而林家的族徽在光印中寸寸碎裂,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儿 —— 那是林家少爷的魂魄,正被换命术折磨得形神俱灭。
“换命的真相,是用血亲的命抵罪。”
太爷爷的声音在光印中响起,“当年军阀杀了七十二人,我用换命术让他的罪转移到自己儿子身上,也就是你爷爷。”
光印突然炸开,林家少爷的魂魄化作光点消散,而我后颈的疤痕变成了真正的平安扣纹身,每个纹路都刻着亡魂的名字。
殡仪馆的晨雾中,七十二个透明的身影向我鞠躬,他们手中捧着的不再是骨灰坛,而是太爷爷当年未完成的平安扣。
张陵捡起地上的人皮面具,面具己变成一块温润的白玉,上面刻着八个字:“魂归何处,人心是棺。”
“林家的怨魂散了,但换命术的诅咒还在。”
张陵将白玉塞进我掌心,“你爷爷在地下室留了本手记,最后一页写着:当守夜人后颈的平安扣发光时,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指向停尸房深处,第七个抽屉里不知何时多了具棺材,棺盖上刻着的饕餮纹正在吞吐黑雾,而我的平安扣纹身,此刻正发出妖异的红光。
平安扣纹身的红光穿透停尸房的晨雾,棺盖上的饕餮纹突然睁开眼睛 —— 那是两颗嵌着人牙的黑曜石,瞳孔里旋转着民国军阀的生辰八字。
张陵把白玉面具拍在我掌心,玉面上的八字突然渗出黑血:“这是当年太爷爷用自己肋骨刻的镇邪牌,现在该还给它主人了。”
棺材盖在红光中自动滑开,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具穿着军阀制服的人皮,心口处插着把刻着 “何” 字的匕首。
我后颈的平安扣纹身突然发烫,纹身里的亡魂名字依次亮起,化作光点钻进人皮的伤口。
“何玄渡!”
人皮突然张口,声音混杂着七十二个亡魂的惨叫,“你太爷爷把我的命钉在这棺材里三十年,现在该放我出去了!”
饕餮纹的眼睛里涌出黑水,在地上汇成民国时期的乱葬岗场景,太爷爷正跪在军阀尸体前刻平安扣,林家祖先举着手术刀站在他身后。
张陵用桃木钉撬开匕首,人皮上的伤口立刻炸开血花:“军阀当年杀了七十二个孩子做祭品,太爷爷用换命术把罪转移到自己儿子身上,却把军阀的魂魄封在这人皮里!”
他话音未落,白玉面具突然飞出,嵌进人皮的眉心,面具上的血字化作锁链,将饕餮纹的眼睛钉在棺材内壁。
平安扣纹身里的光点突然聚合,在半空组成太爷爷的影像。
他指着人皮心口的匕首疤:“这道伤是林家祖先划的,当年他想抢换命术,却被我把军阀的魂和他的怨念一起封在这里。”
影像消散前,太爷爷的指尖点在我后颈,平安扣纹身突然分裂成七十二个小印,每个印里都困着一个怨灵。
“现在该做个了断了。”
张陵把匕首塞进我手里,刀柄上的 “何” 字正在吸血,“用守夜人的血激活匕首,把军阀的魂和林家的怨念一起烧掉。”
棺材里的黑水突然沸腾,无数婴儿的手从水里伸出,抓挠着人皮上的饕餮纹。
当匕首刺破掌心的瞬间,七十二个怨灵印同时发光。
人皮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饕餮纹的眼睛里爆出红光,将林家祖先的怨念和军阀的魂魄一起喷出。
张陵把白玉面具抛向空中,面具展开成一张巨网,将所有黑气困在其中。
“换命术的诅咒根源在这。”
太爷爷的声音从网中传来,“当年军阀杀的七十二个孩子,全是守夜人的血亲。”
巨网突然收紧,黑气化作灰烬,里面掉出七十二颗晶莹的珠子,每颗珠子上都刻着一个孩子的名字。
我后颈的平安扣纹身重新聚合,变成一枚真正的玉扣,扣子中间刻着 “何玄渡” 三个字。
张陵捡起地上的匕首,刀刃上浮现出太爷爷的遗言:“守夜人世代守护的,不是亡魂,是不让换命术的贪婪再染指人间。”
殡仪馆的阳光突然穿透晨雾,停尸房里的七十二颗珠子飘向窗外,化作七十二只白色蝴蝶。
第七个抽屉里的棺材渐渐透明,最终变成一块刻着饕餮纹的石碑,碑底刻着一行小字:“人心若善,棺可为桥;人心若恶,桥亦是棺。”
“林家的怨魂彻底散了。”
张陵把石碑搬进地下室,“但换命术的传说还在,以后会有更多想走捷径的人来殡仪馆。”
他指向停尸房门口,那里不知何时放着个黑色礼盒,礼盒上系着的红丝带,正是当年林汐最喜欢的款式。
礼盒打开的瞬间,平安扣纹身再次发烫。
里面躺着的不是凶器,而是张泛黄的照片 —— 太爷爷抱着襁褓中的爷爷站在乱葬岗前,照片背面用血写着:“当守夜人后颈的玉扣与照片共鸣时,真正的血脉考验才刚刚开始。”
而我的玉扣,此刻正贴着照片中央,发出温润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