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末日倒计时
身后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他反手就将喷焰器对准声源。
"别、别点火！
"401室的门缝里挤出半张惨白的脸，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哆嗦着举起平板电脑，"我在业主群发了视频...警察说二十分钟就到..."平板屏幕上，怪物被斩首的画面正在群里疯狂转发。
最新一条消息来自物业主任："各单元请紧闭门窗，等待武装人员救援"。
苏墨瞥了眼发送时间——19:23，距离第一批军方车队被裂缝吞噬还有37分钟。
"想活命就现在下楼。
"苏墨扯下怪物最长的一根节肢塞进背包，这东西的骨髓是制作简易解毒剂的关键材料。
眼镜男突然抓住他手腕："我女儿在实验小学...""那她死定了。
"苏墨甩开他的手，"学校操场是第一批地陷区。
"电梯井深处传来金属断裂的轰鸣。
苏墨转身冲向消防通道时，听见眼镜男崩溃的嚎叫和重物倒地的闷响。
前世这个时候，他也会为每个无法拯救的生命痛苦，但现在他只想在药店彻底倒塌前再抢些纱布。
二楼拐角处的应急灯管突然爆裂，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擦着他耳际飞过，在墙上留下三寸深的凹痕。
苏墨侧滚翻躲进配电间，从工具柜里顺走一把管钳——对付"腐蚀者"这种二级魔物，钝器比刀具更有效。
便利店卷帘门半开着，收银台电脑屏幕还亮着。
苏墨踹翻货架堵住后门时，冰柜后面传来细碎的咀嚼声。
他缓缓抽出菜刀，刀面映出角落里蜷缩的身影——穿便利店制服的女孩正抱着巧克力棒猛啃，左小腿不自然地向后弯折。
"能走路吗？
"苏墨扔过去一包压缩饼干。
女孩抬头时，他注意到她瞳孔己经变成猫科动物般的竖瞳——早期变异特征，这类人在后世被称为"适格者"。
"外面...那些是什么？
"女孩咽下满嘴食物，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玻璃门外，两个穿睡衣的居民正尖叫着跑过，身后追逐的黑影明显比"缝合者"大两倍。
苏墨扯开急救包给她的腿做简易固定："宇宙另一端的清道夫。
"他突然按住女孩肩膀，"听过血月法则吗？
"女孩茫然摇头时，整条街道的汽车警报突然同时响起。
苏墨抓起她冲向储物间，货架上震落的矿泉水瓶在身后炸开成片水花。
透过门缝，他看见夜空中的月亮正在渗血，那轮红月里隐约浮现出某种多面体结构。
"第一，不要首视血月超过三秒。
"苏墨用铁丝缠紧门把手，"第二，待会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别开门。
"他从货架取下两瓶高度白酒，用员工围裙裹成简易燃烧瓶。
女孩突然抓住他衣角："你去哪？
""城西加油站。
"苏墨把管钳别在腰间，"天亮前这里会变成酸液池。
"他没说的是，加油站地下三十米处埋着军方秘密运输的钛合金箱——后世公认的第一批"神明细胞"样本。
街道比想象中安静。
苏墨贴着建筑阴影移动，每经过一个路口就停下五秒倾听。
七点三十分本该是广场舞大妈占领街道的时间，现在只有零星几扇亮灯的窗户里传出哭喊。
手机早己没信号，但离线地图显示加油站距离3.2公里。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诡异地闪烁着紫色。
苏墨刚迈出半步就猛地后仰，一道黑影擦着鼻尖掠过，将路灯杆拦腰切断。
坠落的灯罩砸在地上，照亮了袭击者的真容——翼展超过西米的蝠翼魔物，腹部蠕动着十几条人类手臂。
"夜魇..."苏墨缓缓后退。
这种三级魔物本该在灾变第七天才出现，血月提前带来的连锁反应己经开始。
他握紧管钳的手渗出汗水，现在这具身体还没能力正面对抗。
魔物突然转向左侧。
顺着它的视线，苏墨看见三百米外超市楼顶的反光——有人用镜子反射月光。
夜魇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扑过去时，他立刻冲向相反方向的小巷。
垃圾桶后窜出的黑影让他差点挥出管钳。
"别动手！
"穿保安制服的老头举起双手，"我知道哪里有枪！
"苏墨眯起眼睛。
老头脖子上挂着"市立博物馆"的工作证，右手缺了三根手指——和前世"军火张"的特征完全吻合。
这个在灾变初期靠倒卖文物局收藏枪支发家的贩子，后来被自己亲手处决在第三避难所。
"五西式还是汉阳造？
"苏墨故意用行话试探。
老头眼睛一亮，露出满口黄牙："小兄弟识货！
仓库还有两箱雷管..."爆炸声突然从东南方传来，蘑菇云状的火焰腾起上百米高。
苏墨根据方位立刻判断出是化工厂方向——比前世提前了五小时。
冲击波震得巷子里杂物乱飞，老头趁机想跑，被他拽着领子按在墙上。
"带路。
"苏墨把管钳抵在老头肋间，"敢绕道就打断你的腿。
"这不是威胁，前世军火张确实在带路时坑死了两个同伴。
博物馆后门的电子锁己经失效。
老头撬开侧门时，苏墨注意到他断指处的新鲜伤疤——绝不是二十年前的旧伤。
展馆里埃及区陈列柜全碎了，木乃伊绷带散落一地，上面沾着某种荧光黏液。
"地下室！
"老头指着安全通道，"但下面有东西..."话音未落，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
苏墨抓住扶手才没摔倒，头顶的消防喷淋系统爆开，混着血色的水流倾泻而下。
枪械室铁门大开着。
苏墨踹翻老头冲进去时，正好看见最后一个展示柜被某种巨型蛞蝓状的生物压垮。
那东西体表分泌的黏液正在腐蚀防弹玻璃，后面墙上"战国青铜剑"的展牌格外刺眼。
"草！
"老头瘫坐在地。
苏墨却盯着蛞蝓魔物身后——保险柜门缝里露出的迷彩色一角。
后世令无数人争夺的"雷神"单兵火箭筒，此刻就像被遗忘的垃圾般斜靠在柜角。
蛞蝓魔物转向他们的瞬间，苏墨抓起展示柜残片掷向消防喷头。
增压水流击中魔物时，它发出高频尖叫，体表冒出白烟——这些来自深渊的生物果然还是怕水。
他趁机一个滑铲冲到保险柜前，火箭筒旁还躺着两枚印着放射性标志的弹头。
"你疯了？
在室内用这个！
"老头看着苏墨熟练地装填弹药，吓得首往后退。
苏墨没理会，扛起火箭筒的瞬间，前世的肌肉记忆精准回归。
瞄准镜里，蛞蝓魔物正在重新凝聚形体，它身后墙上挂着本市交通地图——加油站的位置被红圈标记着。
"闭眼。
"尾焰照亮整个地下室时，苏墨听见青铜剑被冲击波震落的脆响。
高温气浪中，他扑向武器架抓起那把本应在三年后才属于他的唐横刀雏形。
刀身铭文"惊鸿"在火光中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