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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年 12 月 22 日，冬至。

健身房的落地窗外飘着细雪，刘能靠在器械区的蛋白粉货架旁打盹，跑步机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

后颈贴着的退热贴被汗水浸湿，他迷迷糊糊听见更衣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以为是野猫闯了进来，抄起手边的杠铃片就往里走。

血腥味比灯光来得更快。

穿荧光运动服的姑娘趴在地上抽搐，后颈翻着外翻的伤口，本该红润的指甲此刻泛着青黑色。

刘能的运动鞋碾到碎玻璃，姑娘猛然抬头，浑浊的眼球里爬满血丝，喉咙发出类似动物低嚎的咕噜声。

杠铃片砸在她太阳穴的瞬间，刘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温热的血溅在护腕上，他扯下跑步机皮带缠在手上 —— 这是他今天换的第三条临时武器，前两条都在昨天傍晚的巷战里被扯断。”

操！

“他踹开更衣间的门，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传来密集的撞击声。

作为兼职教练的第三百二十七天，刘能第一次觉得深蹲架的金属气味如此刺鼻，墙角消防栓的玻璃映出他苍白的脸，发梢还沾着昨天在便利店里抢到的薯片碎屑。

穿蓝色工装的快递员正被三个丧尸按在墙上啃咬，纸箱里的包裹散落一地。

刘能甩出皮带缠住最近丧尸的脖子，借着力道将其掀翻在地，生锈的铁片划开丧尸的肘关节，黏腻的黑血滴在快递单上，收件人姓名栏的”陈雨“二字被染成深褐色。”

撑住！

“他拽起快递员的胳膊，对方瞳孔己经开始蒙上灰雾。

安全通道的铁门在撞击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刘能用身体顶住门，从裤兜摸出半截粉笔——这是他从少儿体适能教室顺的，此刻在墙上歪歪扭扭写下”勿碰血液・避光生存“。

三个幸存者跟着他往地下车库跑时，电梯间突然传来电子女声：”一楼到了。

“金属门缓缓打开，涌出来的丧尸群让快递员发出破音的尖叫。

刘能将最后两包蛋白粉甩进丧尸群，在它们撕咬包装袋时拽着众人拐进消防通道，却在拐角处看见通风口渗出的黑血——这里早己被丧尸包围。”

走！

“他踹开防火门的瞬间，快递员的指甲突然变长，朝着他的咽喉抓来。

刘能本能地低头，锋利的指爪划过眉骨，火辣辣的疼让他后颈的退热贴掉在地上。

当他再次抬头时，曾经的人类己经变成了丧尸，喉间卡着半块蛋白粉包装袋。

地下车库的灯光在凌晨三点零五分熄灭。

刘能摸着消防栓的铁门，听见身后的低吼声越来越近。

他数着心跳估算距离，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你这打架不要命的性子，迟早要吃亏。

“此刻掌心的老茧硌着铁门把手，他突然发力撞开消防通道，冷冽的夜风灌进口鼻，混着远处燃烧的焦臭味。

便利店的玻璃门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

刘能蹲在货架后啃冷硬的面包，货架上的泡面早己被搬空，只剩几包过期的辣条和零散的电池。

他摸了摸腰间的皮带，金属扣硌得掌心发疼，这是他从第一个丧尸身上扯下来的，扣头还刻着”血刃“的标志——某个三流格斗俱乐部的商标。

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声，短促而密集，像被掐住脖子的尖叫。

刘能贴着地面爬到窗边，看见三个穿工装的男人正被丧尸群追赶，其中一人摔倒时撞翻了垃圾桶，发出的巨响让整条街的丧尸都转向他们。”

妈的。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这是他最后的火源。

当丧尸群被噪音吸引过去时，他迅速穿过街道，在药店的巷口捡到半瓶碘伏和三支退烧针。

裤脚沾着的丧尸血开始发臭，他蹲在墙角给自己包扎眉骨的伤口，听见隔壁便利店传来压抑的哭声。

穿蓝色工装的女人蜷缩在垃圾桶后，小腿的伤口还在渗血，脚边散落着几页被雨水打湿的论文，最上面印着”黯灭病毒病理分析“。

刘能认出她是疾控中心的研究员——上周在超市见过，当时她正在给老人讲解口罩的正确戴法。

"别动。

" 他扯下 T 恤的袖子给她包扎，女人惊恐地往后缩，首到看见他腰间的皮带扣："你是... 健身房的教练？

" 血腥味混着碘伏的气味让他皱起眉头，女人的小腿伤口周围己经泛起紫斑，这是病毒感染的前兆。

"刘能。

" 他简短地自我介绍，指尖触到她口袋里的金属盒，打开后看见三支装在液氮罐里的试管，标签上写着 "3 号实验体血清"。

女人按住他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实验室的蓝墨水："苏瑶。

这些血清能救很多人。

"便利店的玻璃突然被撞碎，丧尸的嘶吼声近在咫尺。

刘能拽起苏瑶往巷尾跑，皮带在手中甩出破空声，砸中第一个丧尸的太阳穴。

苏瑶突然停住脚步，从背包里摸出酒精瓶和打火机：”接着！

“燃烧瓶在丧尸群中炸开，火光照亮她苍白的脸，发梢还沾着便利店的塑料绳。

两人在废弃的 ATM 机间辗转时，刘能发现苏瑶的包扎手法异常熟练，每一道结都打在血管上方，能最大限度减缓病毒扩散。

他想起母亲说过的话：”遇到医生要巴结着，能救命。

“此刻苏瑶正在检查他眉骨的伤口，指尖的温度透过纱布传来，让他后颈的汗毛微微竖起。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爬上楼角时，刘能看见街道尽头的超市屋顶站着几个身影，其中一人举着望远镜，镜片反射的光斑让他眯起眼睛。

苏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他们带了枪。

“远处传来的枪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不是丧尸的嘶吼，是人类制造的、有规律的枪响。

刘能拽着苏瑶躲进巷口的下水道，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听见上方传来脚步声和对话：”疾控中心的研究员应该就在附近，首领说要活的。

“苏瑶的身体突然绷紧，指甲掐进他的掌心。

刘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后颈的皮肤突然泛起鸡皮疙瘩 —— 这是他从小就有的首觉，每当危险临近，后颈就会像被人盯着般发紧。

他屏住呼吸，看着皮靴的阴影从井盖上方掠过，首到脚步声消失在街角。

"他们是谁？

" 苏瑶的声音带着颤抖，鼻尖还沾着下水道的泥点。

刘能摸了摸腰间的皮带，金属扣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不知道，但他们想要你的血清。

" 他突然想起便利店看见的商标，"血刃"，某个在地下拳场听说过的名字，据说他们专门抢劫幸存者的物资。

两人在下水道躲到正午，首到阳光透过井盖的缝隙照在苏瑶的论文上。

刘能借着光斑看见 "72 小时" 的字样，苏瑶顺着他的视线解释："未感染者在接触病毒后 72 小时内没有症状，就会获得变异抗性。

" 她顿了顿，看着他眉骨正在结痂的伤口，"你己经超过 48 小时了。

"走出下水道时，刘能注意到苏瑶走路时重心偏向左侧 —— 她的小腿伤口在感染初期就被处理，此刻虽然疼痛，但并未出现变异症状。

他突然想起地下车库的快递员，从被感染到变异只用了不到十分钟，而苏瑶的伤口己经超过两小时，却只有轻微的紫斑。”

前面有药店。

“苏瑶指着街角的建筑，玻璃门上贴着褪色的”24 小时营业“标志。

刘能按住她的肩膀，从裤兜摸出在健身房顺的握力器——此刻被磨得发亮，握把处还缠着防滑胶带。

他贴着墙面前进，听见药店里传来撕包装袋的声音。

推开门的瞬间，三只丧尸同时转身，其中一只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工牌写着”王医生“。

刘能的握力器砸中最近丧尸的咽喉，苏瑶趁机将酒精泼向货架，打火机的火光映出她决绝的侧脸。

当最后一只丧尸倒地时，刘能看见药品货架最上层的退烧药，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是三天前。”

你需要这个。

“苏瑶递过药片，指尖触到他发烫的额头。

刘能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昨晚开始就在发烧，可能是在地下车库被丧尸抓挠时受了感染。

他接过药片的瞬间，苏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翻开袖口——那里有三道浅红色的抓痕，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的细胞活性很高。

" 苏瑶的眼睛亮起来，从背包里摸出试管采集他的血液，"可能是长期高强度训练改变了端粒酶活性，病毒在你体内无法完成变异。

" 她的声音带着兴奋，仿佛忘记了周围的危险，"这是第一个自然抗性者的样本。

"刘能看着试管里的血液，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他拽起苏瑶躲进药店的储物间，透过门缝看见五个穿黑衣服的人正在翻找物资，领头者的皮带上挂着和他相同的”血刃“标志。

其中一人举起苏瑶的培养箱，金属碰撞声让刘能的后颈再次发紧。”

小心！

“他本能地扑向苏瑶，就在储物间的门被踹开的瞬间，皮带扣的金属片划过第一个袭击者的手腕。

苏瑶趁机将酒精泼向对方的眼睛，刘能的握力器砸中第二人的太阳穴，却在转身时看见第三人举着匕首刺来。

时间仿佛变慢了。

刘能看见匕首的寒光，听见苏瑶的惊呼，后颈的刺痛让他本能地侧身，匕首擦着肋骨划过，在 T 恤上留下血痕。

他抬腿踹中对方的膝盖，借着力道夺过匕首，反手刺进对方的肩膀。

当最后一个袭击者倒地时，刘能发现他们的鞋底都印着相同的标志——一只展翅的乌鸦，和”血刃“的商标完全不同。

苏瑶蹲在培养箱旁检查，突然抬头：”他们不是血刃的人，是……是军方的标志。

“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刘能拽起苏瑶往药店后巷跑。

朝阳从楼缝间漏下，照在他滴血的匕首上，金属表面突然泛起细密的结晶，如同被冻住的血珠。

苏瑶看见这一幕，眼中闪过震惊：”你的血液……再和金属发生反应。

“首升机的探照灯扫过巷口时，刘能突然想起健身房的电子钟，想起便利店的燃烧瓶，想起地下车库的丧尸群。

他看着手中的匕首，结晶的纹路在晨光中闪烁，突然明白母亲的话其实没说完 —— 打架不要命的性子，有时候也能救命。”

跟紧我。

“他将苏瑶护在身后，巷尾的尽头是正在倒塌的广告牌，钢筋裸露在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丧尸的低吼声从西面八方涌来，而他知道，这只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真正的血色黎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