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雾色迷局
沈砚璃站在"雾岛"餐厅的落地窗前，黑色蕾丝手套轻轻拂过玻璃上的水雾。
今晚她穿了件烟灰色缎面连衣裙，外搭黑色小香风外套，面纱换成了同色系的网纱，只露出精致的下颌线和涂着朱砂色口红的唇瓣。
"沈小姐，傅先生己经到了。
"侍应生鞠躬时，目光不经意扫过她无名指上的碎钻戒指——那是京都某位神秘珠宝设计师的新作，全球仅三枚。
穿过垂落着水晶灯的长廊，沈砚璃在角落的雅间停下。
木质拉门半掩，露出傅廷深指间晃动的红酒杯。
他今天罕见地穿了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是百达翡丽的古董款，表带内侧隐约可见一行拉丁文：Per Aspera Ad Astra（历经磨难，终抵群星）。
"廷爷倒是准时。
"她推门而入，声音被面纱过滤得柔和却疏离。
傅廷深抬眸，目光在她颈间的珍珠锁骨链上停留半秒："沈小姐肯赏光，自然要拿出诚意。
"他指节叩了叩桌上的黑胶唱片——正是上周在拍卖会上被神秘买家以三千万拍下的《月光奏鸣曲》首版。
服务生鱼贯而入，摆放餐具时，沈砚璃注意到刀叉摆放的角度有些异常。
她不动声色地用手套蹭了蹭杯沿，指尖沾到一丝几乎不可察的粉末。
是琥珀酰胆碱 ，肌肉松弛剂的一种，微量即可让人全身麻痹。
"听说沈家最近在谈东南亚的港口项目？
"傅廷深给自己倒酒，红酒在水晶杯中划出妖冶的弧度，"巧了，我名下的航运公司刚好缺几个中转码头。
"他的语气轻佻，眼底却藏着锋芒。
沈砚璃垂眸切牛排，刀刃与餐盘相撞发出清响："傅先生对沈家的生意倒是上心。
"她忽然抬眸，透过网纱望向他身后的阴影——那里有两个模糊的人影，袖口隐约露出的纹身正是"黑鲨"的标志。
餐刀忽然"失手"掉落，沈砚璃俯身去捡，却在桌下摸到一枚微型窃听器。
她指尖微动，蕾丝手套下的指甲轻轻划破窃听器的线路板。
起身时，她忽然露出一抹轻笑："傅先生可知，雾岛的招牌甜品雪落，最适合配82年的拉菲？
"傅廷深挑眉，示意侍应生换酒。
沈砚璃注意到他握酒杯的姿势——无名指与中指间有层薄茧，是长期握枪才会有的痕迹。
与三年前在缅北边境拍到的那个神秘***，握***势分毫不差。
甜品上桌时，餐厅忽然陷入黑暗。
沈砚璃几乎是本能地扣住傅廷深的手腕，将他拽向餐桌下方。
子弹擦着头顶飞过，击碎了身后的水晶吊灯。
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着硝烟的气息，竟与记忆中某个雨夜的气息重叠。
"沈小姐似乎很擅长躲子弹。
"傅廷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他忽然握住她的腰，借着应急灯的红光翻到吧台后。
沈砚璃摸到吧台下的暗格，里面竟藏着一把改装过的格洛克手枪——枪身刻着樱花纹路，与大哥书房里那把备用枪如出一辙。
"廷爷对这里很熟悉？
"她扣住扳机，手套下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樱花纹路。
傅廷深忽然笑了，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徽章——黑鳞组织的青铜鹰徽，边缘刻着她的生辰日期。
沈砚璃瞳孔骤缩，这是只有黑鳞核心成员才有的信物，而她的那枚，此刻正锁在卧室的保险柜里。
警笛声由远及近，餐厅外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傅廷深扯下领结，随手甩在燃烧的窗帘上："沈砚璃，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他凑近她，在火光中看清她面纱下露出的碎钻耳钉，那是三年前他托"琉璃"拍下的遗物，"告诉我黑鳞的继承人是谁，我就帮你解决掉那些盯着沈家港口的老鼠。
"沈砚璃忽然摘下面纱，露出左颊的疤痕。
傅廷深的瞳孔剧烈收缩，这个瞬间，他终于对上了记忆中那个在缅北丛林里持枪救人的少女——她眼尾的红痣，此刻正随着唇角的冷笑轻轻颤动。
"傅廷深，"她用枪口抵住他的胸口，却在触到他衬衫下的金属牌时顿住——那是国际刑警的特别行动证，编号0713，正是她十二岁生日的日期，"或许该先解释下，你藏在书房的那张沈家全家福，是从哪来的？
"火势渐猛，樱花形状的吊灯碎片纷纷坠落。
傅廷深望着她眼中跳动的火光，忽然伸手替她拂去发丝上的灰烬："当年在孤儿院门口捡到你的人，是我。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在她瞳孔里掀起惊涛骇浪，"沈砚璃，黑鳞的少主人，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她的指尖忽然颤抖，手枪差点滑落。
远处传来大哥沈砚霆的怒吼，伴随着黑鳞保镖破窗而入的声响。
傅廷深趁机扣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留下一句低语："明天去西郊仓库，有人要见你。
"当沈砚璃被大哥抱出火场时，她望着傅廷深被警方带走的背影，忽然摸到口袋里多了个硬物。
掏出一看，是枚青铜戒指，内侧刻着与她颈间项链相同的图腾——那是沈家初代家主的婚戒，传说只有继承人的配偶才能佩戴。
夜风吹起她的裙摆，露出小腿上若隐若现的纹身——那是黑鳞的暗纹，与傅廷深后颈的刺青，竟能拼成完整的鹰形图腾。
远处，银座的霓虹依旧璀璨，而她掌心的戒指正在发烫，仿佛预示着某个尘封十年的秘密，即将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