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西郊暗涌
沈砚璃戴着黑色蕾丝手套，指尖捏着傅廷深留下的青铜戒指，金属凉意透过蕾丝渗进皮肤。
她今天穿了件及膝皮衣，长靴侧袋藏着微型手枪，面纱换成了防雨的黑色网纱，只露出精致的唇形。
推开门时，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仓库深处有盏老旧的白炽灯摇晃着，光影里映出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那人穿着黑色长风衣，膝头盖着毛毯，听见脚步声后缓缓抬头——竟是本该在七年前车祸中丧生的沈家旧管家陈叔。
"小姐。
"陈叔的声音沙哑如砂纸，他抬起手，腕间戴着的正是沈砚璃儿时送他的翡翠手串，"抱歉用这种方式见你。
"沈砚璃瞳孔骤缩，后退半步时踩到块碎玻璃。
七年前那场大火烧毁了沈家老宅西厢房，陈叔为救她被困火场，官方报告说遗体都没找到。
她稳了稳呼吸，手套下的指甲掐进掌心："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叔咳嗽着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是几张烧得残缺的文件："黑鳞的内鬼......不止一个。
"他指着文件上模糊的印章，那是黑鳞与境外势力勾结的交易记录，"你父母的坠机事故，和这份月光计划有关。
"窗外忽然滚过闷雷，沈砚璃的目光落在文件末尾的签名栏——那里有个熟悉的花体字母"F"，与傅廷深袖口的袖扣纹路完全吻合。
她摸到口袋里的青铜戒指，忽然想起昨晚火场里他说的那句话："当年在孤儿院门口捡到你的人，是我。
""傅廷深......是什么人？
"她的声音罕见地发颤。
陈叔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毛毯滑落露出膝盖处的枪伤："他是......"话未说完，仓库顶部的通风口传来玻璃碎裂声。
沈砚璃本能地扑过去，子弹擦着她耳际射进陈叔身后的墙壁。
她抱住老人滚到货箱后，嗅到子弹上的氰化物气味——这是黑鲨组织的惯用手段。
"小姐，走......"陈叔往她手里塞了枚U盘，"去地下三层，找......"话音戛然而止，他瞳孔逐渐涣散，掌心还紧攥着半张照片——那是年轻时的沈父沈母，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她，站在黑鳞总部的台阶上，旁边站着个穿警服的少年，正是十七岁的傅廷深。
沈砚璃咬碎后槽牙的假牙，取出藏在里面的解毒剂针管扎进手臂。
外面传来皮鞋踩在积水里的声响，至少有五个脚步声呈扇形包抄过来。
她摸到货箱后的升降梯，按下去时忽然想起三哥今早发来的消息：黑鲨在西郊有处军火囤积点，代号"夜莺"。
地下三层的灯光忽明忽暗，潮湿的墙壁上爬满青苔。
沈砚璃顺着血迹找到暗门，密码锁上的指纹识别区还带着体温。
她戴上手套按上去，金属面板忽然发出蓝光——竟是虹膜识别。
当她摘下墨镜凑近时，墙面上的射灯突然亮起，照亮了室内密密麻麻的监控屏。
hundreds of screens displayed real-time i***ges of the Shen family ***nsion, the headquarters of Black Scale, and even the operating room of the Second Young Master Shen Yanxiu.沈砚璃的目光被中间最大的屏幕吸引，画面里傅廷深正在书房擦拭一把狙击枪，镜头拉近，枪托处刻着的正是她颈间项链的图腾。
"很吃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砚璃转身时，枪口己经抵上傅廷深的胸口。
他今晚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后颈的刺青完整显现——那是半只展翅的雄鹰，与她小腿的暗纹刚好拼成完整图腾。
他举起双手，掌心向上露出掌纹里的旧疤："七年前在火场，这个疤是为了护你被房梁砸的。
"他缓缓靠近，首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混着硝烟的雪松味，"砚璃，你父母的飞机被人动了手脚，而我......"天花板突然坍塌，沈砚璃被傅廷深压在身下滚向墙角。
爆炸的气浪掀起她的面纱，他终于看清她左颊的疤痕——那道伤本该留在他自己脸上，是十二岁那年他替她挡子弹时，被弹片划伤的位置。
"拿着这个。
"他往她手里塞了枚芯片，"去中环88号顶层，找渡鸦。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唇瓣，忽然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哥哥们。
"警笛声由远及近，沈砚璃攥着芯片后退两步。
傅廷深忽然扯下她的面纱，在漫天尘埃中看清她眼尾的红痣——与记忆中孤儿院门口那个抱着布熊的小女孩，分毫不差。
他轻笑一声，转身迎向涌来的黑衣人，枪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刺耳。
离开仓库时，暴雨倾盆而下。
沈砚璃坐在出租车后座，望着手中的芯片发起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镜面上闪过一丝冷光——那是黑鲨组织的标志性耳钉。
她不动声色地摸向靴筒，却发现手枪不知何时己被人拿走。
"沈小姐要去哪？
"司机的声音带着机械感。
她扯下手套，露出无名指上的青铜戒指。
司机瞳孔骤缩的瞬间，她己用藏在蕾丝手套里的钢丝勒住他咽喉："去黑鳞总部。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顺便告诉你的主子，月光计划的账，该清算了。
"雨刷器拼命摆动，却扫不净玻璃上的雨痕。
沈砚璃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忽然摸到陈叔给的U盘——上面贴着张泛黄的便利贴，是她儿时的字迹："给廷深哥哥，我的第一颗奶糖。
"出租车在黑鳞总部大楼前停下，沈砚璃戴上黑色面纱，指尖轻轻抚过大门上的青铜鹰徽。
身后的雨幕中，傅廷深的身影若隐若现，他抬手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唇语说的是："欢迎回家，少主人。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尘封七年的大门。
大厅穹顶的水晶灯下，大哥沈砚霆站在楼梯上，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正是父亲的遗物；二哥沈砚修抱着医药箱从转角走来，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注射器；三哥沈砚辞倚在栏杆上，指尖转动着黑客界的传奇徽章"暗网之眼"。
"小妹，"大哥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欢迎回来。
"沈砚璃摘下手套，露出掌心的青铜戒指。
当戒指嵌入墙面的凹槽时，整面墙缓缓升起，露出背后巨大的电子屏——上面是黑鳞组织全球据点的实时分布图，而标注着"傅廷深"的红点，正朝着她的位置急速靠近。
雷声轰鸣，她望着三个哥哥眼底复杂的神色，忽然露出一抹冷笑。
这个被谎言与鲜血浸透的夜晚，终将成为揭开十年前那场阴谋的序章。
而她，沈砚璃，既是沈家的掌上明珠，也是黑鳞蛰伏多年的利刃，此刻终于要出鞘了。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