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小时没合眼的疲惫瞬间被肾上腺素冲散，他的手指悬在保存数据的按钮上方，微微发抖。
"又一组完美晶格..."程时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显示屏上的分子结构图像呈现出他从未见过的排列方式——六边形蜂窝结构内部嵌套着螺旋状量子点，像一座微观世界的螺旋塔。
程时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组参数输入电脑。
这是第七十九次尝试，终于突破了材料稳定性的临界点。
他给这种新型复合材料取名"时晶"——不仅因为它能像钟表般精确控制能量释放，更因为它在特定条件下表现出的奇特时间延迟效应。
"程总，您又通宵了？
"助理林小雨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
她看到程时面前十几块不同配比的样品和满屏数据，无奈地摇摇头："董事会要求的报告截止日是下周三，您没必要...""小雨，看这个。
"程时打断她，调出一组波形图，"传统超导材料在临界温度下电阻突降为零，但我们的样品..."他指向屏幕上一条平滑下降的曲线，"它在达到临界点前就开始预适应了，就像...能预见未来一样。
"林小雨瞪大眼睛："这不符合物理定律。
""所以我才说预见。
"程时啜了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更奇怪的是能量释放后的残留效应。
"他切换到另一组数据，"按照计算，这块0.1克的样品释放的能量应该把整栋楼炸飞，但它只融化了测试舱内壁——能量似乎被分段释放到了不同时间点。
"实验室门再次打开，程时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那股昂贵的檀香调香水混着权力的气息只属于一个人。
"听说你有突破了，程时。
"杜文韬的声音像丝绸包裹着刀片，"正好带几位投资人参观。
"程时转身，看见CEO杜文韬身后跟着三个陌生面孔。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那位银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俄罗斯口音，右手无名指戴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戒面是某种深色晶体。
"安东·科瓦廖夫，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
"杜文韬介绍道，眼睛却盯着程时电脑屏幕，"展示一下你的小玩具？
"程时感到后颈汗毛竖起。
公司确实有俄方投资，但从未让外人首接接触核心研发。
他快速切换屏幕："只是常规材料测试，离成品还远。
"科瓦廖夫突然向前一步，戒指几乎碰到显微镜："程博士太谦虚了。
我们听说您解决了量子退相干问题？
"他英语流利却带着冰冷计算感，"这种材料在...特定领域会有革命性应用。
"程时注意到杜文韬轻微点头的动作，胃部一阵紧缩。
他假装整理样品，悄悄将主控U盘拔下塞进口袋："科学需要时间，科瓦廖夫先生。
"参观团离开后，林小雨关上门低声道："那人戒指上的晶体...很像我们上周废弃的第三十七号配方。
"程时握紧口袋里的U盘："通知安保部，升级实验室权限。
还有..."他停顿片刻，"备份所有数据到离线服务器，用我的生物密钥加密。
"当晚，程时在公寓里反复观看实验录像。
屏幕上，时晶样品在激光激发下突然消失，0.3秒后重新出现，而放置在旁边的原子钟显示这段时间消失了0.5秒。
他调出量子纠缠监测数据——在消失瞬间，三十公里外的另一台探测器收到了相同量子态信号。
"时空扭曲..."程时在笔记本上写下公式，突然听到玻璃碎裂声。
他刚转身，就被麻醉镖射中肩膀。
模糊视线中，三个黑影破窗而入，为首的正是白天见过的科瓦廖夫。
"激发条件是什么，博士？
"科瓦廖夫把玩着从程时口袋搜出的U盘，"别担心，你的小助理己经...配合我们了。
"程时感到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对方戒指上闪烁的幽光——那分明是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