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的身体……是活的扩音器？
它们体型不大，约莫鬣狗大小，通体覆盖着暗灰色的、如同岩石般坚硬的甲壳，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个巨大而丑陋的口器，此刻正不断张合，发出一种人耳无法首接捕捉，却能让内脏感到极度不适的次声波。
空气似乎都在因为这无声的咆哮而扭曲。
少年显然对付这些怪物极有经验，他甚至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便猛地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源头——那架正在演奏的钢琴，以及钢琴前的秦歌。
他的嘴唇快速而无声地动着，形成几个清晰的口型：“别——出——声！”
那双因为惊恐而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焦急与警告。
然而，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秦歌仿佛没有看见他，更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甚至连一丝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相反，秦歌的右脚反而更加用力地踩下了钢琴的延音踏板。
琴音骤然变得更加洪亮、悠扬，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被注入了灵魂，充满了力量。
《卡农》的旋律在这一刻不再仅仅是抚慰，更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
那三只刚刚探入窗框的噬音兽，在骤然增强的D大调***中，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挤压、崩解，最终“嘭”地一声，爆成了一蓬晶莹剔透的尘埃。
那尘埃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发光，如同最纯净的水晶粉末，然后缓缓飘散，落入紫色的菌毯之中，消失不见。
少年张大了嘴巴，半晌都合不拢。
他呆呆地看着秦歌，目光最后落在了秦歌微微偏过的侧脸上，注意到了他耳廓边缘，正缓缓渗出一缕鲜红的血迹。
那血迹与苍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触目惊心。
“你……你是什么怪物？”
少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你的身体……是活的扩音器？”
秦歌的演奏并未停止，只是在乐句的间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他的注意力，似乎全部都在这架钢琴，这首乐曲上。
少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闪着寒光的玻璃碎片，向秦歌走近了几步。
他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打扰到这诡异而强大的“演奏家”。
“我叫阿野，静音派第三区的一个小小拾荒者。”
少年尽可能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同时指了指自己耳朵上戴着的一个造型奇特的助听器。
那助听器并非市面上常见的医疗器械，更像是由各种废旧零件拼凑改装而成，上面还缠绕着细密的铜丝，闪烁着微弱的电火花。
“你弹琴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空气……空气在你周围发光。”
阿野的声音带着惊奇，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的一个小包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闪烁着微弱蓝光的金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