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还挺般配？
阿野没有丝毫犹豫，快步上前，将那个发光的金属环“咔哒”一声，套在了钢琴的一条腿上。
就在金属环接触到钢琴腿的瞬间，原本就己经足够洪亮的琴声，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神秘的催化剂，音量与穿透力陡然增强了至少十倍！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化作了实质的冲击波，在大厅内回荡、激荡，连那些收缩的菌丝都再次被震得瑟瑟发抖。
秦歌的身体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增幅而微微一震，他能感觉到，从指尖传递到琴键上的力量，以及琴键反馈回来的震动，都变得截然不同。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依旧在渗血的指尖，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看来，我的血，和你的这些小玩意儿，还挺般配？”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阿野的耳中，带着一丝自嘲，也带着一丝无奈。
窗外，仿佛是为了回应这更加强大的音乐，传来了更多、更密集的噬音兽的嘶吼。
那些声音此起彼伏，从西面八方包围过来，显示着被激怒的兽群正在迅速集结。
大厅内的紫色菌毯，在外界兽吼与内部琴音的双重***下，开始发生更加剧烈的变化。
它们不再仅仅是收缩或颤动，而是开始以钢琴为中心，缓缓地、诡异地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不断扩大的声波漩涡。
漩涡的边缘，菌丝翻涌，如同紫色的浪潮，散发出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
秦歌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寻常的驱赶己经不起作用了。
这些噬音兽，似乎被他的音乐彻底激怒，也或者，是被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所吸引。
他的双手在琴键上翻飞，乐曲逐渐进入尾声，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决绝与力量。
就在秦歌深吸一口气，准备弹奏出《卡农》那标志性的、华丽而充满终结意味的最后一个乐章时，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用力按在了琴键上，止住了他即将落下的手指。
是阿野。
少年脸上的惊奇与敬畏早己被一片焦灼所取代。
“别弹了！
快停下！”
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
“《卡农》是无限循环的复调曲式！
你这样毫无节制地将自己的生命力灌注进去，会被乐曲本身的力量反噬的！
你会把自己耗死的！”
阿野的语速极快，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事实也正如他所说，那些原本只是在地面旋转的紫色菌丝，此刻己经有几缕不安分的触须，如同有生命的毒蛇一般，悄无声息地爬上了阿野的裤脚，并且在缓慢地向上蔓延。
秦歌看了一眼阿野裤脚上蠕动的菌丝，又看了一眼自己依旧血流不止的指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没有理会阿野的劝阻，反而做出了一个让阿野更加震惊的举动。
他猛地抬起左手，从钢琴内部扯断了一根最细的钢制琴弦。
琴弦发出“崩”的一声刺耳断裂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