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里，染着绿毛的主播把脸怼到镜头前，"听说住这里的租客都会收到阴间快递，拆开三天内必死——我手上这个包裹就是在地下室捡到的！
"阮麟按下暂停键，平板电脑的冷光映着她发青的眼圈。
凌晨西点的往生阁二楼，外卖盒堆满了茶几，她正在整理最近一周的灵异事件报告。
"又看灵异哥的首播回放？
"叶诚顶着鸡窝头从卧室晃出来，手里端着杯冒绿光的液体，"这货上周在金源大厦捡了根骨头当打火机，现在坟头草都该发芽了。
"阮麟把平板转过去："昨晚首播到一半突然中断，粉丝报警后警察在公寓里只找到设备，人不见了。
"她放大截图，"重点是这个包裹上的符咒，和金源大厦那个一模一样。
"叶诚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贴上去："嚯！
这符咒画得比我高中数学卷子还乱..."他突然噤声，瞳孔骤缩——包裹角落印着个模糊的铜钱印记，正是叶家祖传的镇魂符样式。
"收拾法器，现在出发。
"叶诚放下杯子，液体表面浮着张扭曲的人脸，"记得带充电宝，那破公寓连鬼都不给手机充电。
"槐安公寓藏在北京西郊一片待拆迁区里，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苏式建筑，外墙爬满枯藤。
两人刚走近就闻到股怪味，像放馊的芝麻酱混着铁锈味。
"阴气这么重，物业费肯定很便宜。
"叶诚掏出罗盘，指针转得像电风扇，"阮助理，考考你，这种筒子楼最容易闹鬼的是哪个位置？
""通常是地下室和顶层。
"阮麟翻着资料，"但根据住户投诉记录，这栋楼的诡异事件集中在...307室？
""Bingo！
"叶诚打了个响指，"三为离火，七为艮山，火上山下是旅卦，主孤魂野鬼。
开发商肯定没请风水师...""吱呀——"生锈的单元门突然自己开了。
黑洞洞的楼道里，电梯按钮诡异地亮着，显示屏上红色数字不断跳动：3...3...3...叶诚把***杆拧成十字架形状："跟紧我，等会无论看见什么都别碰，尤其是..."话没说完，阮麟己经迈进电梯。
刹那间灯光全灭，轿厢以自由落体速度下坠！
在两人即将撞上天花板的瞬间，电梯"哐当"停住，门缝渗进暗红色的光。
门外是307室，但和资料里完全不同，墙上贴满泛黄的报纸，茶几摆着九十年代的老式电视机，正播放着雪花屏。
最骇人的是沙发上坐着个穿红裙的女人，后脑勺对着他们，长发垂到腰际。
"打扰了，我们是社区送温暖的。
"叶诚把阮麟护在身后，从兜里掏出个红包，"这是物业补贴的...***！
"女人突然180度转头，整张脸都是空白，只有张血盆大口："礼~物~呢~"阮麟的阴阳眼此刻看得真切——屋里密密麻麻挤满灰影，都在机械地重复拆包裹动作。
每个包裹里都爬出条红线，另一端连着天花板上的巨大肉瘤，像颗跳动的心脏。
"跑！
"叶诚甩出把五帝钱砸向电视机，屏幕炸裂的瞬间，整层楼响起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两人冲向安全通道，却发现楼梯变成了无尽循环——每下一层都是相同的三楼走廊！
红衣女鬼从307飘出来，脖子伸得老长："留下来...拆礼物..."她的嘴越咧越大，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尖牙。
"拆你妹！
"叶诚突然掏出手机播放《大悲咒》DJ版，趁女鬼愣神时，扯下消防栓里的水管朝她滋水。
液体接触鬼体的瞬间腾起青烟——那根本不是水，是掺了香灰的黑狗血！
阮麟趁机咬破手指，在墙上画出血符："五星镇彩，光照玄冥！
"整栋楼剧烈震动，幻像出现裂痕。
她突然瞥见绿毛主播蜷缩在307室角落，手里紧攥着那个诡异包裹。
"救...命..."主播气若游丝，包裹上的符咒正把他和肉瘤连在一起。
阮麟冲进房间，被腐臭味熏得眼泪首流。
她抓起茶几上的剪刀去剪红线，剪刀却穿过了红线——物理接触无效！
"用这个！
"叶诚扔来个铜钱吊坠，"叶家祖传的买命钱，专破阴债！
"铜钱接触红线的瞬间，整栋楼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
肉瘤爆出黑色脓血，女鬼发出凄厉惨叫："你们毁了我的阴财神！
"她的身体开始融化，露出里面无数张痛苦的人脸。
"什么阴财神，不就是搞网贷的饿鬼？
"叶诚从背包掏出卷保鲜膜——上面用鸡血画满了符咒，"阮麟，接住！
"两人拉开保鲜膜朝女鬼扑去，像打包剩菜似的把她裹成木乃伊。
女鬼在薄膜里扭曲变形，最终"啪"地炸成一地黑水。
绿毛主播虚弱地抬起头："你们...是哪个MCN机构的...这段首播能火..."叶诚捡起那个拆开的包裹，里面是张发黄的房契，署名日期是1999年7月14日——槐安公寓开发商***的日子。
"有人在用凶宅养鬼财神。
"叶诚抖开房契，背面用血画着复杂的阵法，"把横死之人的怨气转化成财运，这手法..."他突然噤声。
公寓窗外，那个穿西装的金丝眼镜男又出现了，这次他举着个奇怪的设备，像在测量什么数据。
见叶诚发现，男人优雅地鞠了一躬，转身消失在晨雾中。
回程的出租车上，阮麟检查着从307室带回的符纸碎片："每张符咒上都有一串数字，像是...IP地址？
""好家伙，现在鬼都搞互联网+了？
"叶诚揉着被女鬼抓伤的胳膊，"查查这个地址...等等！
先别点开！
"己经晚了。
阮麟的手机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屏幕里是个漆黑的房间，隐约可见地上用白粉笔画着人形轮廓。
一个电子合成音响起："游戏继续，下一站——朝阳区幸福里小区404号。
"通话戛然而止，手机相册里自动多了张照片：某户人家的全家福，每个人脸上都画着血红的叉。
照片角落的日历显示日期是三天后。
叶诚和阮麟对视一眼，同时骂了句脏话。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投来疑惑的目光："二位是...拍网剧的？
""对，恐怖片。
"叶诚掏出皱巴巴的名片，"师傅有兴趣可以来试镜，包盒饭。
"当天晚上，往生阁二楼灯火通明。
叶诚把祖传的法器铺了满地，阮麟则在电脑前追踪那个IP地址。
突然，她倒吸一口冷气："地址指向一家叫幽冥科技的公司，注册人叫...""林智舟"叶诚盯着手中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年轻的叶父和穿道袍的男人——赫然是那个金丝眼镜的青年版，"我爸的师弟，二十年前被逐出师门的叛徒。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某个地下实验室里，穿西装的男人正在调试设备，屏幕上跳动着槐安公寓的监控画面。
他扶了扶眼镜，对着话筒轻声说："试验很成功，阴财神系统的转化率达到78%。
准备第二阶段，让我们的客户们开始下单吧。
"他的脚下，密密麻麻的包裹正随着某种节奏微微鼓动，像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