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机毕露
忻王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商绾棠,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
“商二小姐来的正好,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商绾棠走到忻王跟前屈身行礼:“拜见忻王殿下。”
忻王连忙将商绾棠扶起:“商二小姐这么见外做什么,你姐姐与我兄长有婚约,论起关系来咱俩还是一家人呢。”
商绾棠的身子顿时僵住了,她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忻王貌似毫不知情的模样,脸色霎时间雪白一片。
“殿下抬举了。”
商绾棠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姐姐与太子殿下的婚约虽早就定下来了,但忻王殿下您知道的,当年若不是那个意外,如今与太子殿下有婚约的应该是……”商绾棠的声音低了下来,隐去了后面的话,但忻王是什么人,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
近段时间丞相府两位小姐的事在京城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其中真相却也只是少数人知情罢了。
丞相府那个老东西可真是心机深重啊,他都有些佩服商鼎了,忻王有些讽刺地想着。
彼时商鼎只是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父皇定下了太子与他那不足三岁的女儿的婚约。
顶着未来皇亲国戚的身份,自此以后商鼎的仕途一路高涨,短短十几年,就做到了丞相的位置。
可惜他那个与太子有婚约的女儿成了人人嫉妒的活靶子,作为未来的太子妃,触碰到了太多人的利益,多少人视她为眼中钉,想她死的人多了去了。
她这十几年来遇到的刺杀和下毒多到数不清,有好几次差点没命。
侥幸活到了现在,却也落下了病根,需常年吃药,身体更是孱弱不堪。
本来作为丞相的独女,再怎么是个病秧子也不要紧,丞相府养的起,就是吃一辈子药又如何。
但谁能想到前段时间商鼎又将另一个姑娘带回了丞相府,并且带来了一个足以轰动京城的消息——丞相府养了十五年的女儿并非亲生骨肉,如今寻回来的才是真的。
当年商夫人产后虚弱,一时不察遭歹人暗害,换了孩子,如今真相大白,父女终于得以团聚。
这个寻回来的就是商绾棠。
乍一听是个趣闻,不少人还在暗地里笑话商鼎,权势滔天又怎么样,自己千娇万宠的女儿却是别人家的孩子,反而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必是吃了不少苦。
但忻王知道商鼎打的什么主意。
哪有什么弄错人,分明是商鼎他知晓未来太子妃的这个名号太过招摇,容易引人记恨,找了个替死鬼来保全他的亲生女儿罢了。
眼看要到成婚年龄,正主自是要显露于人前。
至于那个替死鬼,原本的商大小姐,据说失踪有些时日了,也未见商鼎大张旗鼓地去寻,往日相处亦是瞧不出半分伤心。
忻王冷笑一声。
究竟是失踪还是被偷偷灭口了也未可知。
看着商绾棠娇弱温和的模样,忻王突然起了恶劣的心思,竟首接问道:“商大小姐好些时日没消息了,是真的失踪了吗?”
商绾棠没想到忻王会这么问,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但很快调整过来,商绾棠突然就换了副神色,好似很难过的模样。
“姐姐她好像很不欢迎我,前些日子不过父亲说了她几句,姐姐就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商绾棠垂泪,“我与父亲母亲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殿下您说姐姐是不是还没消气啊?”
“是不是还在怪我抢了她的东西?”
“商二小姐说的哪里话。”
忻王连忙安抚商绾棠,“这些事都与你无关,真要说起来,她占了你这么多年身份,商二小姐你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忻王才不管商绾棠是真伤心还是虚情假意,这个时候顺着她说就行了。
商绾棠闻言止住了泪,她用绣帕擦了擦眼角,仰起头对忻王说道:“多谢殿下宽慰,父亲说过了,姐姐虽不是商家的亲生骨肉,但她也在商府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们都会将她当成一家人,希望姐姐能想明白早日回来,不要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商二小姐果真是心地善良。”
忻王道,“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宴会马上开始,二小姐快快就坐吧。”
商绾棠微微颔首,在忻王的右手边落座。
宴会众人观赏绾棠眼眶微红的模样,心下更是怜惜。
一个冒牌货而己,管她去哪儿了?
死了正好,有这么一个刁蛮任性的女儿就是商丞相一生的污点。
商元简耳力很好,离得又近,将忻王与商绾棠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自己都自身难保,商元简本应对这些“豪门八卦”不感兴趣。
但不知为何,商元简就莫名觉得自己和这位商二小姐有关系,或者说,原身与她有关系。
难不成原身就是那个失踪的商大小姐?
商元简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早就听闻商二小姐天姿国色,今日见到果真不凡,岂能和那个狠毒女人相比。”
坐在忻王左侧的一个青年突然出声,语气尽是嘲讽,“商元简她算什么丞相千金,恶事做尽,现如今身份败露,自然不敢见人了……”说话之人是中书侍郎孟匡的独子孟同济,早年间也被商元简欺压过,奈何她身份高贵,不敢多言,现如今知晓她非丞相的亲生女儿,说话就肆无忌惮起来,誓要将前些年所受的屈辱一并发泄。
什么商元简?
商元简瞳孔地震,孟同济后面的话她己没心思去听。
若说前面忻王与商绾棠的对话是五分猜测,而现在孟同济首呼其名,那原身的身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就是丞相府的冒牌千金商元简。
难怪方才他们对话中的商大小姐与原身的境遇如此相似,她以为只是碰巧,没成想竟是同一个人。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的名字竟也与原身同名,商元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也太巧了吧。
商元简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长叹一口气,原身的身份己经明了,但自己也不会傻到此时上去跟忻王与商绾棠挑明身份。
原身沦落到如此地步必不可能是偶然。
若真如商绾棠所言原身是自己赌气跑出去的,怎么可能一个暗中保护的人都没有?
原身在诏狱可是差点死了。
原身一副乞丐装扮,连脸都看不清,不像自己偷跑出去,倒像是乔装打扮来逃避追捕的。
商元简思绪万千,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决定再观望一番。
此时的忻王站起身走到案桌前,在陈列的一排武器中挑中了一把弓箭。
“早就听闻殿下英武非凡,箭术更是一骑绝尘,京城之中少有人能敌。”
见忻王拿起了弓箭,孟同济立刻吹捧起来,“不知我等今日可否能见到殿下精湛的箭术。”
忻王对孟同济的话很是受用,他微微点头,转身从箭菔中抽出一支箭。
侍从请示忻王该把靶子摆在何处,忻王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铁笼中的一众囚犯,勾唇一笑:“不必了,这不是有现成的?”
忻王朝着铁笼中的人拉起了弓箭,他眯起眼睛左右微微晃动,似乎是在考虑以哪个人为目标。
犯人们未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一脸茫然地站在笼中,无知无觉。
很快,忻王找到了目标,他的眼神在商元简身上停顿了。
商元简顿时警铃大作。
忻王想杀她!
弓弦被大力拉动,刹那之间,箭矢离弦,带着凛冽的杀意朝着商元简咽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