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密室玄机
林渊举着自制药灯凑近，光线扫过骸骨腰间的荷包，里面掉出卷泛黄的《灵体置换录》，开篇便写着：”天姿灵体者，凌仙宗之基也，每甲子需以纯阴之身换灵，方可保掌门长生。
““这是初代掌门的手书。”
林渊声音发颤，“你看这日期——原身的生辰，竟与六十年前最后一次换灵术吻合。”
苏晚指尖划过纸页边缘的焦痕，那里残留着半句被烧毁的警示：换灵者需噬其骨血，故每任天姿灵体...阁外突然传来衣袂声。
苏晚将玉简和罗盘塞进衣襟，转身时正对上谢云深泛红的瞳孔——他袖中飞出十二道符篆封死门窗，指尖凝着道金色咒文：“把东西给我。”
“谢长老想要什么？”
苏晚后退半步，后腰抵上骸骨的石床。
月光穿过谢云深的发丝，在他眼底碎成金箔，她这才注意到他耳后新添了道血痕，形状与密室墙壁上的剑痕分毫不差。
“你不该碰那具骸骨。”
谢云深的声音带着压抑，“那是我...前世的肉身。”
罗盘在怀中发烫，苏晚看见他指尖的咒文突然转为黑色，那是修炼禁术才会出现的魔纹。
记忆如闪电劈来：原身七岁那年，给她刻下禁纹的男人，正是眼前这人的前世。
“所以你收我为徒，是为了阻止换灵术？
还是想借我的灵体复活？”
苏晚摸向腰间的聚灵散，却触到片湿润的布料——是今早林小婉塞给她的帕子，上面还沾着灵兽园的青草味。
谢云深瞳孔骤缩，视线死死盯着她的手腕：“你的禁纹...在吸收我的灵力？”
罗盘齿轮突然卡住，指向谢云深心口。
苏晚这才惊觉，他胸前竟戴着与自己玉佩配对的另一半！
骸骨手中的残玉发出微光，与谢云深的玉佩共鸣，在两人之间织出金色光网，光网中浮现金色小字：混沌与因果，同根不同途，欲破换灵局，先断前世锢。
“当年我用禁术窥探天道，看到凌仙宗会因混沌灵体覆灭。”
谢云深喉结滚动，“所以我封了你的灵体，想让你以普通人身份活下去...但现在看来，有些债必须还了。”
他抬手撤去符咒，窗外立刻涌入数十道黑影——是戴着蝴蝶面具的魔修，每人手中都提着个铁笼，里面缩着与林小婉同龄的少女。
“晚晚！”
林小婉的声音从笼中传来，她腕间的胎记此刻泛着妖异的红光，与苏晚禁纹相互呼应。
魔修首领摘下面具，竟是白天在演武场出现的斗笠男，他后腰的罗盘突然展开，露出内层刻着的凌仙宗地图，不归林的位置被朱砂圈了又圈。
“掌门要的是完整的混沌灵体，你们竟敢伤她！”
谢云深挥袖震飞最近的魔修，却在看到对方脖颈间的凌仙宗弟子牌时猛然顿住——那是三年前“病逝”的内门弟子李明。
苏晚趁机踢翻药灯，在火光中看见所有魔修的脚踝都缠着红绳，绳头系着枚刻有“凌仙”二字的铜钱。
“是清神香！”
林渊突然大喊，“他们被香灰里的咒文控制了！”
苏晚想起原身每日焚烧的香，正是谢云深所赐。
谢云深脸色一白，指尖掐诀引爆香灰，魔修们如提线木偶般倒地，林小婉的铁笼坠向地面，苏晚本能地扑过去接住，却在触到她皮肤时听见识海响起机械音：检测到天姿灵体适配者，是否启动置换程序？
罗盘齿轮疯狂倒转，苏晚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沈昭雪被掌门种下噬灵蛊，夜无痕在不归林布置传送阵，还有初代掌门密室里堆满的灵体容器。
谢云深抓住她的手腕，掌心贴上禁纹：“用混沌灵火净化这些铜钱，记住，只烧凌仙二字。”
金色火焰从苏晚掌心腾起，铜钱在火中化为黑灰，露出里面刻着的“换灵”二字。
林小婉猛然惊醒，扯下腕间的红绳，下面竟纹着与苏晚相同的禁纹。
谢云深瞳孔骤缩：“原来天姿灵体不止你一个...凌仙宗这些年，到底造了多少孽？”
窗外传来晨钟。
苏晚将林小婉交给林渊，转身时看见谢云深正在焚烧那卷《灵体置换录》，火光映得他白发泛红：“外门大比就在三日后，沈昭雪会用‘冰魄针’对付你。”
他递给她枚刻着天机阁纹章的戒指，“里面有我改良过的《衍天诀》，还有...当年我偷藏的初代掌门手札。”
“你为什么帮我？”
苏晚接过戒指，触到内侧刻着的小字：晚晚亲启。
谢云深别过脸，袖口滑落露出半截手臂——上面布满与骸骨相同的剑伤，每道伤痕旁都刻着极小的“悔”字。
“因为我欠你的。”
他低声道，“六十年前，是我亲手把你送上换灵台。”
晨光刺破云层时，苏晚站在凌仙宗后山。
罗盘指针指向不归林深处，那里隐约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
她摸向腰间的聚灵散，发现纸包上多了行林渊的字迹：丹器峰地下三层，有你要的答案。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苏晚转身，看见个戴斗笠的少年倚在树旁，手里抛着枚幽冥界的青铜罗盘，嘴角勾起邪笑：“混沌灵体小姐，要不要做笔交易？
我帮你杀掌门，你帮我找样东西。”
他摘去斗笠，露出左眼角的妖异红纹——那是幽冥界少主的标记。
苏晚认出他正是昨夜在演武场出现的黑影，罗盘在怀中发烫，齿轮竟自动拼出“夜无痕”三个字。
“什么东西？”
她握紧腰间的匕首，却发现夜无痕的视线始终盯着她的禁纹，仿佛那里有什么稀世珍宝。
“凌仙宗初代掌门的心脏。”
他舔了舔唇，“听说它被放在不归林的‘换灵井’里，用混沌灵体的血养着。
哦对了——”他抛着罗盘走近，“你的小跟班林小婉，可是下一任天姿灵体的备选呢。”
远处传来外门弟子的喧哗，显然是在为大比做准备。
苏晚望着不归林深处翻涌的黑雾，想起骸骨手中的玉佩，想起谢云深手臂上的“悔”字，指尖慢慢抚过腰间的聚灵散——那里藏着她用现代化学知识改良的“爆炎粉”，足以炸毁半座山。
“成交。”
她抬头，朝夜无痕露出甜美的笑，“但我要先借你的罗盘用用，看看三日后的大比...会有多少人想让我死。”
夜无痕挑眉，罗盘在他掌心展开成镜面，映出沈昭雪在闺房里炼制冰魄针的画面，映出掌门在密室里对着初代掌门心脏祈祷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丹器峰地下三层——那里整齐排列着数百个灵体容器，每个容器上都贴着标签，标签上的名字，竟全是外门弟子中容貌出众者。
“有趣。”
夜无痕关掉罗盘，“看来凌仙宗的水，比我想得更深呢。
苏晚小姐，奉劝你一句——”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带着幽冥界特有的沙哑，“三日后大比，千万别用全力。
因为...你的好师父，也在等你露出破绽。”
山风卷起落叶，苏晚望着夜无痕消失的方向，握紧了谢云深给的戒指。
戒指内侧的“晚晚亲启”突然发烫，浮现出后半句：若见此信，吾己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