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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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内白净的手骨节分明,端起桌案上的罗汉茶杯递到嘴边喝了一口,举止无不透露着儒雅,身上的红色官服又显得威严,放下茶杯缓缓道:“消息如何?”

密探恭谨道:“这钟离氏在镇安府内商人无不忌惮几分,哪怕有官职的人也会礼让三分,您来的这近三年,除商人之间的斗争手段,倒也未做过太出格的事情。”

起身朝窗边走去,此时正值深秋,推开窗户清风拂来,凉爽怡人,处理公文的忧闷也随之消散。

窗外假山下的池塘里龙睛金鱼在荷叶之间来回穿梭,寻找着吃食。

季君青叹囗气道:“水至清则无鱼,无利不商,既未太出格便罢了。”

密探又道:“这富商有位小公子名唤钟离少康倒是继承了他爹狡猾的商业头脑,把酒馆经营的生意红火。

听闻他从小喜欢打架斗殴,还曾和同伙去拔别人家的秧苗,说是什么拔苗助长,结果秧苗全死了。”

季君青静默着转身盯着桌案上的罗汉茶杯,杯中的普洱茶还是热的,烟雾徐徐上升。

见他似乎等着听下文密探便继续说道:“他爹怕钟离少康惹麻烦,就找个师傅让他去山庄学习武艺,十月份回来参加了武举乡试,外场比武是第一,内场略差为第六名。”

季君青道:“这样的人若武举没有功名就算了,但要是当了官,以公谋私,受害的终究是百姓。”

一个下属提着两罐酒迈步而来,满面春风,心里盘算着小九九,每次有什么好东西知府总是会分一些给他们的,“知府,这钟离家又送酒了。”

自从季君青去过杜康酒馆,夸了句酒味道不错,这近三年逢年过节就总会送两罐酒过来。

曾婉拒过,但没用,还是照样送并表示这是心意,代表镇安府百姓对他的欢迎。

季君青闲暇时喜欢喝点酒,特别是这杜康酒,窑香浓郁,甘绵纯净,回味悠长。

因此也就收下了。

“去回了这近三年的礼,钟离徇的三儿子应当缺个教授武举内场知识的先生,你们觉得我如何?”

下属一惊忙道:“不可!

知府金枝玉叶,怎可屈身当一位教书先生。”

季君青道:“我有什么好尊贵的,而他们又有什么低贱的呢?

为官者要体恤民情,有怜悯之心。

吩咐下去备马。”

他是存了私心的他总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去见见那位少年。

下属见他态度坚决,不敢再劝,道:“是。”

杜康酒馆季君青从马车内下来,只让两名随从跟着,余下的在门外等候。

酒馆内人声鼎沸,谈笑声不断,坐在红木椅子上的客人有谈论时政的,“当今太子礼贤下士,敬重老臣,将来一定是位明君……”更多的围坐满满一桌挤在一块划酒拳,“宝一对,哥俩好,三三元,西季财……”这时不知是哪位眼尖的客人喊了一声:“季知府来啦!”

随即整个酒馆安静得好似连根针掉落都能听见,眼睛都齐刷刷的望着季君青。

季君青温和的朝客人微笑并点点头,“大家不必拘谨,我也是来小酌几杯。”

知府大人视民如父母,为官清正,不会因为官高就看不起别人,同老弱妇孺谈话,是端着儿子的姿态;与同辈交谈是以朋友的姿态。

百姓对季君青非常敬爱。

“那大人吃好玩好。”

这句话刚讲完又恢复了喧闹的场景。

小二点头哈腰问道:“知府大人要喝点什么,配什么小菜?”

“杜康酒,配菜来盘红罗丁和葱醋鸡。”

小二拿笔在纸上记好,“好嘞,大人稍等,先在三楼雅间坐会儿,酒菜马上送过去。”

小厮领着他们上了三楼雅间,又机灵的去报告大东家。

在另一边,钟离少康牵着缰绳,想着好几天没骑马,得去溜溜,但被他二哥发现截胡了。

“三弟,你要去哪里?

你这些天没有去拜见母亲,也没有去看望大哥。

《论语》中写道:‘弟子入则孝,出则弟……”二哥钟离晏瑾生得端正清秀,仪态万方,一副书生模样,可惜是个书呆子,每天都是孔子曰、孟子曰。

钟离少康放下缰绳,一本正经道:“我正想去见见家中长辈请安的。”

钟离晏瑾不怎么相信他这个三弟的鬼话,比谁都会糊弄,“你牵缰绳做什么,不是想去纵马?

街道上人多,你上次纵马马蹄差点踩到人。

人都是父母生养的,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那该怎么办。”

钟离少康是真怕了他二哥,比谁都会说教,要是不打断他,能给讲个半天,“哪有,我就是看看小厮有没有给我好好看顾这马,绝对没有要骑的意思。”

钟离晏瑾还想再说,小厮急匆匆跑来打断了,“花生大树了!

花生大树了!

鸡腐来啦!”

钟离少康不耐烦道:“舌头撸首了再说,能发生什么大事,什么鸡腐……知府!!

他来抓人的?

二哥,爹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烧山的事吧?”

瞬时间钟离少康在脑海里构建了十八般逃命计划,逃跑路线,隐蔽的住处,以及他的小金库后期该怎么转移。

小厮摆摆手,待气喘平了才道:“没有,没有,就是点了酒和菜。

也通知了大东家,大东家应该过去了。”

钟离少康一掌往小厮头上拍,但小厮长得矮小,再一缩头,躲了过去。

小厮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暗自庆幸没有拍到,一副小滑头的模样。

钟离少康没有计较,收回手,得去瞅瞅这个季知府,正好可以避过他二哥的说教。

“二哥,我去会会这个季知府,他定是有所图谋。”

也不等钟离晏瑾回话,兴致盎然立马转身离开,毕竟马随时可以骑,知府可是难得一见。

在门外,隐隐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他爹拼命的说着:“不可不可,不合规矩,折煞小人了。”

季君青温和的嗓音响起:“你难道是怕我教不好令郎?

我当年也是个状元,这点你是不用担心的。”

钟离徇不是怕他教不好,是怕他另有所图,虽说这三年来老实了不少,但也怕知府翻查旧案,毕竟以前干的坏事可不少。

季君青可冤枉了,他是怀着绝不能让小苗子长成歪脖子树的目地,要带上小崽子走上光明正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能拒绝,钟离徇用袖子擦了擦虚汗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钟离少康闯进,与季君青眼神相撞。

只见季君青身穿浅灰色的竹枝暗纹锦服洁净而明朗,发丝上用无暇玉冠了起来。

眼如点漆,鼻子细巧挺秀,唇好像画上了胭脂一样红润,肤如白玉,清高闲雅如九月菊花,以素雅坚贞取胜,盛开在百花凋零之后。

恍然如神仙中人。

钟离少康看得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