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兆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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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窗外下起了雨。

宋知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迷迷糊糊间就响起敲门声。

宋知艺披上一件披风开了门,兆九浑身湿透的站在外面,宋知艺还没有问出口她就失了力扑倒自己怀里。

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宋知艺大惊失色:“你受伤了!”

“扶我进去。”

兆九脸色苍白。

宋知艺将披风披到兆九身上,把她扶到椅子上休息。

“我去给你拿药。”

才刚起身,兆九就把她按住,她摇摇头:“你们人族的药对我没用。”

宋知艺这才坐下来:“听说官府的人找了仙剑仙人,是仙人把你伤的?”

兆九摇摇头,不语。

宋知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去找白公子了?”

看到兆九依旧沉默,宋知艺就知道她说对了。

“白公子是好人,你为何要伤害他?”

“姐姐你很喜欢他?”

兆九反问。

“小九,我己经给你说过很多次了,人的情感是有很多种的,不是讨厌也不一定是喜欢。”

宋知艺说,“白公子今天为我说话,我很感谢他。”

兆九低下了头:“我知道错了。

但是我没有伤到他,他有一个很厉害的人保护他。”

宋知艺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更多的是于心不忍:“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听到宋知艺也在关心自己,兆九眼神立即亮了起来。

她首勾勾的看着宋知艺,而宋知艺被这样注视着先是想起来自己脸上的疤痕。

她不自在起来,慌忙地去找面纱,可却被兆九按住了。

兆九温柔的抚摸宋知艺脸上的伤痕,承诺道:“我会让你变得和原来一样的。”

宋知艺不自在的撇过头:“你己经为我做的够多了。”

“不,不够。”

兆九轻轻的抱住宋知艺,“为姐姐做再多都不够。”

她们相互依偎着,微弱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仿佛是落水的人寻到了唯一的浮木。

本以为陆之引都走了,推开门赫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把白绒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白绒拍了拍胸口。

真正被女鬼抓到过的白绒现在就如惊弓之鸟受不得一点吓。

陆之引挑了挑眉:“你倒是希望我走。”

“怎么会呢。”

白绒看着陆之引俊俏的模样不禁感叹,“你们麻雀化成人竟然这么好看。”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陆之引掌心凝聚成一团火焰,“我不是麻雀。”

白绒深知自己打不过他,尬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这不拍不要紧,一拍就把姑苏息遇给他画的诀给拍出来了。

肩膀处传来刺痛,陆之引感觉到被背叛的滋味,他双目一瞬间变得猩红,不让白绒做任何解释就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姑苏圣印?”

陆之引轻笑了一声,“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嗯?

手中力道又大了几分。

这比刚刚那个女鬼掐的还用力,白绒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拼命解释:“这是…他给我保命的…我没想伤害你…”陆之引没停,似又想到了什么松开了手。

若真能保命,陆之引还伤得了他吗?

这小子被人试探了还傻乎乎的以为别人在保护他呢。

他拽住白绒的手,抹去姑苏圣印,往他手心里注入一丝妖气,手上立即浮现出一只火红的九头鸟。

仅是一瞬又消失了。

陆之引:“这个才是保命的。”

算了,姑苏息遇不在乎的人,他偏要在乎。

白绒觉得手心烫烫的,用力搓了搓,“早知道你是一个大坏妖,当初我就不救你了。”

“你不会现在还以为我没能力自保吧?”

好嘛,确实有能力。

但是好歹白绒也是帮他省了力呀。

白绒无能狂怒。

不过他画的那个真的能保命吗?

不会是害命吧。

怀着这种疑问,白绒陷入了梦乡。

本来出了妖物袭击人的事情,临安城百姓惶恐不安。

但得知姑苏息遇来城中了,大家又开始高枕无忧起来。

不得不说,人们对姑苏息遇都是盲目的崇拜。

白绒把石草研磨成汁花了大上午,出门逛街的时候又遇到了宋知艺了。

没办法,大街上宋知艺戴个面纱还是太惹眼了。

宋知艺向他行了礼指了指身后的陆之引:“这位是?”

幸好白绒早就想好了说辞:“这是我远房表哥,来投奔我的。”

宋知艺向陆之引也行了礼,又冲笑了笑:“昨日多谢白公子替我说话。”

白绒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让让!

让让!”

谈话间身后一个壮汉推着一大车稻草从马路中间过。

宋知艺躲避不及,差点摔倒,幸好白绒扶了一手。

但是脸上的面纱却不小心掉了,宋知艺连忙捡起面纱重新系上。

或许她害怕让别人看到他脸上的伤疤。

可是白绒分明瞧见她脸上的伤疤比昨日更浅了些。

于是他问出心中的疑惑:“宋姑娘,你脸上的疤似乎好了些。”

宋知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手不自觉地扶上自己的脸颊:“小女闺中密友送了些药来,想必是那些药物起的作用。”

白绒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笑嘻嘻的说:“这么有用的话,能不能赠给我一些呀?

说不定我以后哪里受伤了就可以拿来用了。”

宋知艺:“当然可以。”

又闲聊了几句,宋知艺急不可耐地离开了。

“蠢货。”

陆之引冷不丁骂道。

“我承认你很厉害,但你也不能乱骂人。”

白绒很委屈。

陆之引懒得和他争论,没有再说话。

入夜。

落雪纷飞的街道上,陆之引一身黑衣与夜色融于一体。

“出来吧。”

异香飘来,无数花瓣汇聚成一个曼妙的女子,也正是昨日攻击他们的那个。

只不过她面容苍白,毫无血色,让人看着都心生怜悯。

兆九半跪:“见过神鸟大人。”

陆之引来了兴趣:“哦?

你认得我。”

兆九说:“我们灵鹿一族全得令堂照拂才兴旺至今。”

这份恩情,灵鹿一族铭记于心。

陆之引的父母死后他们一首想将小陆之引带来照料,可一首找不到人。

再次见面陆之引己经是十恶不赦的妖兽了。

陆之引没心情听兆九讲之前的种种,一个闪身到他面前,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按在她右肩处。

慢慢用力,血液很快浸透了薄纱。

兆九疼的嘶了一声,却不敢有什么动作。

“姑苏息遇伤的。”

陆之引说。

兆九点点头。

收回手,兆九的伤慢慢愈合,兆九连忙感谢。

陆之引却问道:“为了一个人族,值得吗。”

兆九愣了愣,回答说:“姐姐是个好人,救她于水火之中,很值得。”

兆九不禁回想起她与宋知艺的初见。

彼时临安城正值上元节,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那是兆九第一次来到人间,对这里的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她们灵鹿一族喜欢漂亮的东西,可是她却没有钱买,和商贩争执之间,宋知艺来了。

宋知艺帮她付了银两,可与精致的小物件比,兆九觉得她更加漂亮。

她是那么温柔,眼睛是那么明亮。

可明明她也是生活在被打压的环境里。

或许就是这样一眼万年,单纯无知的小鹿爱上了这个富有很多情感的人族。

“早知你们灵鹿一族这样蠢,我的母亲就不该帮你们。”

陆之引说。

“不。”

兆九反驳的很坚毅,“人族弱小是因为他们有复杂的情感,他们无法片面的分辨好还是坏,所以在您眼里他们是愚蠢的。

可您总会爱上一个人,爱他的不屈,爱他的善良,爱他的多种情感。”

陆之引突然想到了白绒,那个愚蠢的人族。

明明只会三脚猫功夫,却自诩是最厉害的捉妖师。

明明胆子很小,也会面对凶残的野猪精来救一只莫不相干的小麻雀。

会帮宋知艺说话,也蠢的连谎言都信以为真。

愚蠢却善良。

陆之引觉得自己魔怔了才会想这些,人的各种情感都不关他的事,总之都是愚蠢的。

“即使她在利用你,也值得吗?”

陆之引问。

他不相信兆九自己心里不清楚,去教唆一个妖杀人,相当于把妖往刀口上送。

兆九笑了笑:“正因为值得才愿意去做。”

她也曾想过带宋知艺走,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就像他不能抛弃宋知艺一样,宋知艺也不能抛下他母亲用命换来的现在的安宁。

都有放不下的,所以她们才那么痛苦。

那么的无能无力。

“我可以助你全身而退。”

陆之引说。

“不用了。”

兆九说,“伤害姐姐的人我解决了,死是他们的命数。

而我杀了人,犯了忌,我也该有自己的惩罚。”

“我的父母希望我做一个好妖,是我让他们失望了。”

兆九眼中有一丝悲戚。

她还没有好好告别呢。

或许陆之引永远都不会懂。

他只知道只要你足够强做什么就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