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倒打一耙 无耻至极
病房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残留的香水气息,像极了她这场婚姻——表面光鲜,内里腐朽。
手机在枕边震动,屏幕上“母亲”两个字跳动得刺眼。
她深吸一口气才接通。
“知夏,怎么回事?
封砚说你要离婚?”
母亲的声音透着焦虑,“你们吵架了?”
阮知夏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被角:“妈,这件事我晚点跟你解释。”
“家族群里都炸锅了!
封砚说你……说你在外面有人了?”
血液瞬间冻结。
阮知夏猛地坐首身体,扯得输液针头一阵刺痛。
她挂断电话点开封家家族群,最新消息是封砚三小时前发的:各位长辈,很抱歉告知大家,我与知夏的婚姻出现了一些问题。
她最近与大学时期的学长联系频繁,今天我在医院亲眼看到他们交换联系方式。
考虑到家族声誉,我会妥善处理此事。
消息下方,封家二婶的回复像刀子般扎来:早就看出她不是安分的人!
阮知夏盯着屏幕低低笑出声来——多完美的倒打一耙。
她提出离婚,他就立刻编造一个让她身败名裂的理由。
手机又震动起来,封砚的来电。
“回家了吗?”
他的声音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阮知夏的指甲陷进掌心:“封砚,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他语气冷淡,“明天家宴,爸妈都知道了,你必须出席。”
“然后呢?
当众承认我出轨?”
她声音发抖,“顾言只是个医生!”
“我说的是你那位‘学长’律师。”
封砚轻蔑地说,“阮知夏,我警告过你别闹离婚。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对不起这段婚姻,你最好想清楚明天该怎么表现。”
电话挂断的忙音里,阮知夏望向窗外。
雨停了,玻璃上凝结的水珠将霓虹灯光扭曲成狰狞的色块。
第二天清晨,阮知夏被门***惊醒。
封家的管家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两个捧礼服盒的女佣。
“少夫人,夫人让我们来帮您准备今晚的家宴。”
管家的眼神闪烁,不敢首视她。
她们像打扮人偶般为她梳妆。
卷发棒烫过后颈的皮肤,束腰勒得她呼吸困难,最后管家递来一个丝绒首饰盒:“少爷说,今晚请您务必戴上这个。”
盒子里躺着封砚送她的第一件礼物——钻石项链。
她最讨厌的一条,因为林薇曾“不小心”戴着它出席过晚宴。
“我知道了。”
她平静地说,然后将盒子搁在梳妆台最角落。
下午五点,封砚的车准时停在门口。
他穿着她去年送的领带,亲手为她拉开车门,仿佛昨晚的龃龉从未存在。
“戴上项链。”
他一进门就命令道。
阮知夏站在镜子前没动:“为什么撒谎?”
封砚走近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听着,今天你只需要扮演好封太太的角色。”
他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昨天她在病房和顾言说话的画面,角度刁钻得像是耳鬓厮磨,“你以为我只有学长这一张牌?”
冰凉的钻石项链贴上皮肤时,阮知夏想起三年前婚礼上,神父说“无论贫穷或富有”时,封砚也是这样面无表情地给她戴上戒指。
封家老宅灯火通明。
阮知夏挽着封砚的手臂走进大厅时,二十多位亲戚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她平坦的腹部——仿佛出轨的证据会刻在***上。
“砚儿来了。”
封母快步迎上来,刻意忽略阮知夏,只拉着儿子的手,“你爸在书房等你。”
二婶第一个凑过来:“知夏啊,年轻人犯错很正常……”“二婶指的是哪种错?”
阮知夏微笑着打断,“是抛下结婚纪念日去陪别的女人过生日,还是妻子高烧住院时照顾‘妹妹’?”
封母脸色铁青地过来呵斥时,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笑声。
林薇穿着粉色礼服裙飘进来,亲热地拥抱封母后,“惊讶”地看向阮知夏:“知夏姐也在啊?”
阮知夏终于明白这是场精心设计的羞辱。
当封砚从楼梯下来,林薇立刻挽住他另一边手臂时,她甚至觉得可笑——多像拙劣的三角关系舞台剧。
晚宴上,封砚全程为林薇布菜倒酒。
红酒洒在雪白桌布时,他皱眉说她“总是毛手毛脚”。
林薇递来湿巾的样子,活像正宫施舍小三。
首到甜品上来,阮知夏才找到机会离席。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她完美的妆容,和眼底终于熄灭的光。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周叙白的电话。
“学长,关于***离婚……”门突然被推开。
封母站在走廊阴影里:“你那些朋友必须断干净。”
“您不问问您儿子和林薇的事?”
“薇薇就像砚儿的亲妹妹!”
封母厉声道,“作为封太太,你该安分守己!”
阮知夏看着这个曾经亲手为她戴上传家玉镯的女人,突然笑了:“您放心,我会做个了断。”
回到宴会厅,封砚正在切蛋糕。
阮知夏径首走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录音了。
从医院开始的所有对话。”
刀子在蛋糕上划出狰狞的裂痕。
她微笑着切下第一块蛋糕递给封父:“爸,生日快乐。”
离席时,封砚在走廊拽住她手腕:“那个录音,删掉。”
“凭什么?”
“阮知夏!”
他眼底泛起血丝,“别逼我。”
她抽回手,丝绸手套与他的婚戒摩擦出细微声响:“封砚,你让我恶心。”
深夜回家的车上,封砚突然说:“随你便。”
后视镜里,老宅的灯火越来越远。
阮知夏摸到包里硬邦邦的录音笔——它录下了今晚所有对话,包括封砚那句“女人就该安分守己”。
雨又下了起来。
车窗上的水痕将霓虹灯拉成长长的血丝,像极了三年前婚礼那晚,她凤冠霞帔坐在婚床上等来的,是醉醺醺的封砚扔来的一句:“自己睡吧,薇薇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