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遇阿宝

繁花映渊 冷冷清钦 2024-11-27 11:5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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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弄堂的狭窄缝隙,丝丝缕缕地洒在沈渊栖身的阁楼小窗上,唤醒了一夜辗转、满脑子盘算着创业计划的他。

简单洗漱后,沈渊整了整衣衫,怀揣着精心准备的商业计划书,踏入这依旧弥漫着烟火气的弄堂。

这份计划书,耗费了他数月心血,从市场调研、款式设计,到成本预估、盈利分析,每一页都写满了他对未来服装生意的憧憬与筹谋,纸张都被摩挲得微微起皱。

他要寻的,是能开启服装加工生意的合作工厂。

听闻上海城郊有几家老牌服装厂,做工精细、信誉良好,沈渊一路打听,换乘了好几趟公交,颠簸许久才抵达一处工厂聚集区。

可接连走访几家,都吃了闭门羹。

“阿拉厂子订单饱和嘞,不接新活儿咯。”

一家厂子的门卫大爷操着沪语,不耐烦地摆手,连门都没让沈渊进。

沈渊赶忙用那蹩脚的沪语求情道:“阿爷,侬帮帮忙好伐,我个方案真的老灵额,侬就通融通融,让我见下负责人呀。”

门卫大爷白了他一眼,“侬个外地人,讲啥都没用,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做事体。”

说着,作势要关门。

沈渊心急如焚,侧身抵住门,从包里掏出计划书,递过去,“阿爷,侬看一眼嘛,我大老远从广东跑来,就想寻个机会,阿拉广东人做事牢靠额呀。”

大爷皱着眉,一把推开计划书,“勿要看,阿拉勿要麻烦,侬再啰嗦,我叫人咯!”

无奈之下,沈渊只能作罢,又走向另一家厂子。

这家厂子的负责人,翻看着沈渊递上的计划书,眉头紧皱,“侬个外地人,想法是好,可阿拉不晓得侬底细,合作风险太大,勿考虑。”

话语间满是对他这个外来者的不信任。

“老板,我在广东就做过服装嘞,有经验额,而且我保证质量,要是出问题,我负全责呀!”

沈渊急切地解释着,额头都沁出了汗珠。

“哼,空口白话,上海滩骗子还少么?

阿拉厂子安稳做了这么多年,可不想冒险,侬还是另寻高就吧。”

老板把计划书扔回给他,转身就走。

奔波一日,沈渊身心俱疲,暮色笼罩时,拖着沉重脚步走进一家街边茶楼,想寻个角落静一静,理理思绪。

茶楼里,茶香袅袅,谈笑声、麻将声交织。

他刚坐下,要了壶茶,就听到邻桌有人提及商业合作,言语间满是行家见解,那熟悉又有些许熟悉,让沈渊心头一动,忍不住侧身细听。

“阿宝,侬讲这单生意,阿拉要多留个心眼,对方那条款里可有不少模糊地界。”

说话之人身形魁梧,浓眉大眼,透出豪爽劲儿。

被唤作阿宝的,正是沈渊在外滩见过的那位,他轻抿一口茶,神色沉稳,“陶陶,侬放心,我仔细研究过,破绽虽有,但也有机可乘,只要拿捏好度,稳赚不赔。”

沈渊听着他们言谈,心中钦佩,犹豫再三,还是起身拱手,“几位大哥,冒昧打扰,我从广东来,想在上海做服装加工生意,这一路碰壁,听几位高谈阔论,受益匪浅,实在忍不住讨教。”

阿宝抬眼,先是一愣,随即认出沈渊,笑着起身让座,“哟,是侬啊,朋友!

看来真是有缘,坐,慢慢讲。”

沈渊坐下,将遭遇细细道来,言语间难掩沮丧与不甘,“我本想着上海厂子工艺好,能助我打响名头,哪晓得处处碰壁,他们一听我是外地口音,看我计划书都没细究,就给拒绝了,实在是愁煞人呐。”

阿宝听后,沉思片刻,拍了拍他肩膀,“兄弟,上海滩这地方,看重人脉、信誉,侬初来,是难。

不过我瞧侬有想法、有拼劲,服装厂我倒认识几家,可帮忙牵线。”

一旁的陶陶也豪爽搭腔,“就是就是,大家出门在外,互相帮衬嘛!

我有个朋友在布料行,能搞到好料子,价格也公道,回头介绍给你。”

正说着,门帘一挑,进来一位身着警服、身姿挺拔的男子,目光锐利却不失亲和,正是沪生。

阿宝忙招手,“沪生,快来,认识个新朋友,广东来的,有胆识,想在咱这儿干番事业。”

沪生入座,听闻沈渊经历,微笑着给出建议,“兄弟,做生意合法合规顶重要,合同条款、工商税务,有啥不懂,随时问我。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这上海滩鱼龙混杂,有些看似诱人的商业合作,背后藏着不少猫腻,你可得小心。”

这时,茶楼里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一首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突然阴阳怪气地插话道:“哟,外地来的还想在上海扎根做生意呐,别到时候赔得底儿掉,哭着回老家咯,还认识阿宝,别是攀高枝儿想蹭好处吧。”

沈渊一听,脸涨得通红,腾地站起来,“你这话怎么讲的?

我沈渊是真心来做生意,靠自己本事,哪有你说的这般不堪!”

那男子冷笑一声,“哼,本事?

在上海,没背景没根基,光有计划书,就是纸上谈兵,你们还真当能帮出个大老板啊,别天真咯。”

阿宝皱起眉头,呵斥道:“你这人,怎么这般刻薄,大家都是在这上海滩讨生活,何必为难一个初来乍到的兄弟,有这闲工夫,不如管好你自个儿事儿。”

陶陶也站起身,撸起袖子,“就是,再乱说,小心我拳头不认人!”

沪生则冷静地看着那男子,“朋友,说话要讲证据,别凭空污蔑人,不然,按规矩,咱也能说道说道。”

那男子见势不妙,嘟囔几句,灰溜溜地走了。

沈渊平复了下心情,感激地看向阿宝等人,“多谢几位大哥维护,我定不会辜负这份情谊,做出个样子来。”

然而,沈渊的麻烦远不止于此。

本有意合作的一家老牌服装厂,其老板愁眉苦脸地找到沈渊解释,厂里老本行的工人突然被外地高薪挖角,现在熟练工短缺,就算厂子有心接单,产能也得大打折扣,这时间节点,接新活儿太冒险咯。

沈渊心急如焚,“老板,我可以加钱提高待遇,先留住工人呀,或者咱们签个长期协议,让您放心。”

老板苦笑着摇头,“侬不晓得,这背后是有大资本运作,阿拉小厂子抗衡不了,而且就算工人留下,这面料供应又出问题嘞,我刚得到消息,常合作的面料厂被环保查得严,停产整顿,新料子一时半会儿供应不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沈渊失望透顶,却仍不死心,“老板,那我和您一起想办法找面料,或者调整设计,用现有料子,总能有转机吧。”

老板拍拍他肩膀,“小伙子,看侬也诚心,我给侬指条路,上海有个面料黑市,偶尔能淘到些存货,但水很深,风险大,不过现下也没别的办法嘞。”

沈渊咬咬牙,决定去碰碰运气。

寻到那面料黑市,阴暗潮湿的小巷子里,摆满了各种布料摊位,鱼龙混杂。

他正仔细甄别,一个摊主凑上来,油腔滑调地说:“兄弟,我这有顶级面料,正适合侬做服装,价格嘛,好商量。”

沈渊查验后,发现料子质量不错,刚想掏钱,旁边一个老裁缝拉住他,小声提醒:“小伙子,这料子来源不正,买回去怕是要惹麻烦,工商查得可严嘞。”

沈渊一惊,赶忙收手,那摊主见状,恼羞成怒,招呼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围上来,“侬耍我是吧,打听好了又不买,今天不留下买路钱,别想走!”

沈渊暗暗叫苦,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到一声呵斥:“光天化日,敢在这儿撒野!”

原来是沪生巡逻至此,那几个混混一哄而散。

沪生看着沈渊,无奈又好笑,“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儿,上海滩的规矩复杂得很,以后别这么莽撞啦。”

经此波折,面料问题仍悬而未决,而资金也因前期筹备消耗得所剩无几。

沈渊无奈之下,想找个便宜些的办公场地先撑着,却发现合适的地方都被地头蛇把控,租金被哄抬得离谱,还得交高额“入场费”。

他找阿宝诉苦,阿宝皱着脸分析道:“这都是有人故意垄断,欺负外来户呢。

咱得另辟蹊径,我认识些弄堂里的阿婆,她们闲置的老房子或许能低价租来改造成工作室,就是得费些功夫装修布置。”

于是,沈渊又跟着阿宝,一家家拜访弄堂阿婆,软磨硬泡,又是承诺帮忙修缮房屋,又是保证不扰邻里,总算租到几间小屋。

可装修时,又因噪音问题被邻居投诉,施工队差点被赶走,沈渊只能一边赔礼道歉,一边调整施工时间,磕磕绊绊推进着。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竞争对手还在市场上散布谣言,说他的服装加工坊是“皮包公司”,用劣质料子,吓得一些潜在合作伙伴纷纷观望。

沈渊又得忙着辟谣,找沪生帮忙出证明,找阿宝联系业内有威望的人帮忙站台,这才慢慢稳住局面。

可前行之路依旧满是荆棘,每一步都举步维艰,不过沈渊咬着牙,在阿宝等人的支持下,决意要在这上海滩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