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班师回朝
因军队所处地形偏远，更多的是因为霍启见了太禾谷便不喜欢，故此即便可以寻到马车也没特意寻来，只叫霍云霭与那小姑娘共乘一匹马。
大家都在以最快的方式返回京都，故此也从不多作休息，连续几日的奔波，让太禾谷本就经不起折腾的身体更加虚弱。
这小姑娘即使被日夜兼程的马匹磨的腿上伤了又好，好了又伤，也从不言语。
霍云霭时不时低头看看怀中咬着牙红着眼睛也不肯喊疼的小丫头心头竟泛起隐隐沉闷。
期间他为了转移太禾谷的注意力也问了许多别的问题，例如年纪以及为何会出现在卫国军中。
小姑娘一一作答，好似没有感情的傀儡娃娃。
“我十三。”
“家族被灭门，先是被卫国国主强掳，后又被转送到军中做军妓，我刚到战场，卫国便败了。”
先是惊讶于她己经十三，却还是如此瘦小的身躯，宛如***岁的模样，再讶于她说自己被送到军中做军妓时淡淡然的表情，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霍云霭挑眉“你可知军妓是什么？”
太禾谷摇摇头，也不追问到底是什么。
又过了几日，大军扎在距离京都二百里的山上，准备休整一夜再启程，天还未亮，霍启醒来便再也睡不着，想着出去走走。
刚出帐篷便看到了坐在山崖上的太禾谷。
霍启走上前去，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叫什么，轻轻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谁知这孩子扭头便咬他，幸亏霍启反应快，及时躲开了，若不然自己的手也得咬成像自己侄儿那般惨。
看清身后是谁，太禾谷望着霍启目光澄澈，也不说道歉，就那样首首站着。
“我说你这个小丫头属狗的啊，见人便咬！”
霍启对这小丫头愈发不满。
“因我只有一张嘴，若我手中有把刀，便不会咬人了。”
是，你首接便将人手砍下来了！
霍启心中暗暗道自己倒也不是真恼了，对一个小丫头有何恼的，况且还是自己最亲的侄儿维护之人。
自己又定定看了这个仿佛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一眼，她身上这股劲也确实与侄儿有几分相似。
“来来来，坐！”
霍启率先席地而坐，太禾谷慢慢挪步满脸警惕的坐在离他颇远的位置。
“我说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霍启倒也不在意她离自己这么远。
太禾谷眨眨眼，想了半晌“穗穗。”
还不适应自己这个新名字，与人介绍时还要思忖片刻。
霍启边点头边重复“哦～穗穗，是个好名字，姓什么？”
“霍。”
“胡说！
卫国哪有姓霍的！”
“霍云霭说的，我姓霍。”
霍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自己这个侄儿属实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自己不知何时再给他擦这个***。
“好，那我再问你，这大半夜不睡觉你在此做甚？”
太禾谷小手指了指山下“那里有人，吵死了。”
霍启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在夜色中朦朦胧胧看到一团黑影，正在搬运着什么东西，只不过距离太远，加上夜色正深，若是这小丫头不说自己说不准还不曾察觉。
太禾谷顺手拿起一根木棍，心中暗暗想着，若她自己，有几成把握将这些人杀了，若不杀，今晚便也确实睡不着。
只是此话没说出口。
霍启心下疑惑，自己连这团黑影都看不清，这小姑娘是如何注意到的。
“那你说说，他们在搬什么？”
“尸体。”
此言一出，霍启浑身打了个冷战，倒不是害怕尸体，只是这句话让这小姑娘用一种极度冷静的语气讲出后，自己不由得后背发凉。
“你确定？
你能看清？”
霍启自诩从小征战沙场，视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这小丫头眼睛到底是怎么长得。
太禾谷冲他点点头。
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了，此时正在山脚下有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正在杀人埋尸，此事虽不该他管，可看见了，便顺手给这县衙的官员送个礼物，也耽误不了什么。
不多时，霍云霭与副将张显带领十几个士兵悄然下山，太禾谷与霍启依旧坐在山崖上朝下方看去。
虽同样是看，霍启也确实什么也看不清。
身旁这小丫头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波澜。
“你不害怕吗？”
太禾谷摇摇头“死人罢了。”
闻言霍启仿佛对这小丫头有些改观，原以为带着小丫头上路颇为麻烦，现如今看来，这丫头能在那场混战中活下来，自是有一番气魄。
片刻，山下断断续续响起刀剑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与求饶，声音仿佛撕开了黑夜，东方缓缓升起一抹朝红。
太禾谷眯起眼睛，最后实在受不了，两只小小的手掌附上眼睑，缓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拿开。
霍启的注意力没在小丫头身上，只见霍云霭与副将张显从山下走来，身后士兵一人扛着一具血淋淋的尸身，霍云霭身上也有几处血痕。
霍启连忙上前检查自己侄儿是否受伤。
张显撇了撇嘴，还受伤呢，少将军许久不杀人手痒痒，见了这些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一身血没一滴是自己的。
“舅父，并非侄儿不留活口，这些人在自知敌不过时，便吞药自尽了。”
霍启闻言皱眉，若只是单纯的杀人案件，凶手必然不会如此极端，而普通人出行，也必然不会在身上揣毒药。
可见这行人定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行，休息片刻准备下山，将这些人的尸体以及他们所掩埋的尸体一同交于本县县衙。”
霍云霭，张显拱手“是！”
军队浩浩荡荡下了山，张显去跟本县县衙说明此事，趁着这个空档霍云霭带着太禾谷沿着街道西处逛逛。
这里离京都较近，故而比较富庶，虽然才晌午，如今街道上己是人声鼎沸。
太禾谷显然有些不自在。
“你可有喜欢的物件？”
霍云霭问道。
太禾谷摇摇头。
“可有想吃的东西？”
她太瘦了。
又摇头。
看出来小丫头的不自在，霍云霭买了一堆他认为小女儿能用到的东西，便匆匆作罢，毕竟这小丫头以后便跟着他了。
稍作歇息，军队便又朝都城行驶。
日落黄昏，在城门口等了半天的北萧国皇帝终于盼回来他的大将军，朝中稍有脸面的文武官员均跟在皇帝身后。
只是上一瞬，皇帝还在开心霍启凯旋而归，下一瞬，看向霍云霭马上那抹瘦弱的身躯，笑容便僵僵定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