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器有言

古器有言

作者: 逍遥飞醉

悬疑惊悚连载

金牌作家“逍遥飞醉”的优质好《古器有言》火爆上线小说主人公顾承钧素人物性格特点鲜剧情走向顺应人作品介绍:顾承钧的毛刷扫过明代仕女俑眼尾的金漆裂痕那尊在修复台上躺了十七天的陶突然发出沙砾摩擦般的轻 “血……” 他的指尖猛地一 “浸透了妆匣第三层暗” 修复灯的白光瓷俑眼睫上的金粉簌簌落露出底下一行极浅的刻痕——“嘉靖二十三沈氏女随葬”这尊本该沉睡四百年的陶此刻正用破碎的嗓吐着连地方志都没记载的秘辛:“那夜月穿玄色云纹锦的手……” 青竹轩的木门“吱呀”一声被风撞顾承钧后颈泛起凉意——他修了十年古头回听见“死物”开口说

2025-06-03 10:39:57
暴雨砸在青竹轩的玻璃天窗上,像有千万只鬼手在挠抓。

顾承钧把最后一件青花梅瓶挪到干燥处时,头顶突然坠下一串水珠,正砸在他后颈。

冰凉的触感激得他缩了缩脖子,指腹却还稳稳托着康熙年间的薄胎瓷。

“这破屋顶迟早要了人命。”

他对着漏水的房梁骂了句,转身时撞倒了一摞《文物修复》杂志。

泛黄的纸页在潮湿空气里舒展,露出十年前爷爷在扉页写的批注:“釉层分离需用陈年枇杷蜜”。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拍打声。

顾承钧抄起门闩时,正撞见老陈头那张被雨水泡发的脸。

旧货贩子裹着发霉的军大衣,怀里鼓鼓囊囊的包裹却在滴水,渗出的水渍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顾家小子,给你送钱来了!”

老陈头挤进门就掀开油布,露出尊半人高的女伶瓷俑。

彩绘釉面在应急灯下泛着鳞片似的光,戏服褶皱里还沾着新鲜红土。

顾承钧的指尖悬在瓷俑裙摆上方三寸:“墓葬货?”

“郊区工地挖的,明代大路货。”

老陈头跺着脚甩水,眼睛却瞟向墙角堆着的泡面箱,“你爷爷当年连战国帛画都敢收......”玻璃天窗炸响一声惊雷。

顾承钧看见瓷俑眼角釉泪在闪电中诡异地反光,像道凝固的泪痕。

他摸出最后两张百元钞拍在案上:“东西留下,你走。”

老陈头抓钱的手顿了顿,转身时突然压低嗓子:“这东西......夜里别碰。”

军大衣裹着湿气擦过门槛,混着土腥味的尾音散在雨幕里。

子夜两点十七分,顾承钧对着工作台上的瓷俑灌下第三杯浓茶。

苏小满白天打翻的丙烯颜料还在白大褂袖口结着硬块,随着他擦拭瓷俑的动作摩擦出细响。

实习生留下的便签纸贴在显微镜旁:“老板,下月房租要不咱们首播修文物?”

棉布手套触到瓷俑的刹那,他后槽牙突然泛起铁锈味。

那尊垂目敛眉的女伶突然在视网膜上扭曲成重影,戏服上的缠枝莲纹活过来似的绞住他手腕。

有团灼热的气流顺着指骨窜上天灵盖,耳膜被尖利的啸叫刺得生疼。

“火......逃......”顾承钧踉跄着撞翻工具架,手术镊和鬃毛刷叮当落地。

他死死攥住工作台边缘,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应急灯管滋啦闪烁,瓷俑面颊的桃红釉在明灭间泛出尸斑似的青灰。

“应激反应?”

他对着空气自嘲,摘掉手套的右手却在发抖。

老樟木工作台上还留着爷爷用刻刀划的刻度线,十五岁那年他就是趴在这里,看着老人用银针挑出青铜爵里的水锈。

那些绿幽幽的锈渣落进瓷盘时,也曾发出类似的呓语。

瓷俑突然发出细碎的崩裂声。

顾承钧条件反射般扑过去,却在指尖触到冰凉的釉面时僵住。

女伶的嘴唇在台灯下裂开蛛网细纹,某种混着土腥与檀香的气息从缝隙里渗出。

他鬼使神差地凑近裂缝,应急灯的电流声突然拔高成蜂鸣。

“血......他在听......”顾承钧的瞳孔在黑暗中急剧收缩。

后院老槐树的枯枝啪地折断在窗棂上,震得案头那盏宣德炉里的残香簌簌飘散。

他缓缓转头望向墙角的监控屏幕,九个分屏画面中的第七格正闪过半张惨白的脸——那本该是空无一人的材料室。

监控屏幕第七格的雪花点还在跳动。

顾承钧抓起强光手电筒冲进走廊时,听见自己膝盖骨发出生锈铰链般的摩擦声。

材料室木门吱呀着晃开半寸,霉味混着某种焦糊味扑面而来——像爷爷当年用松烟墨拓碑文时烧糊的宣纸。

手电光柱扫过陈列架,那些浸泡在蒸馏水里的青铜残片正在玻璃罐中浮沉。

最顶层装着爷爷失踪前修复的宋代影青瓷枕,此刻枕面上“鸳鸯戏水”的刻花里渗出暗红水渍,顺着玻璃壁缓缓爬行。

“应激反应。”

顾承钧又重复一遍,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铁锈味。

他摸出手机对着瓷枕连拍三张,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水渍突然蒸发成缕缕青烟。

监控分屏里那张白脸仿佛从未存在过。

回到工作台时,女伶瓷俑的裂缝己经蔓延到脖颈。

顾承钧用生宣纸裹住瓷俑的刹那,指尖突然刺痛——三十年前爷爷给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做胎体加固时,也曾被突然崩裂的釉片划破手指。

那天深夜,他听见爷爷在工作室对着染血的绷带喃喃:“器物记仇啊......”樟木柜最底层的海盐罐结了潮,顾承钧抓了把撒在修复室门槛。

盐粒落地的簌簌声里,他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与瓷俑裂缝扩张的节奏逐渐重合。

当三重铁锁咔嗒落下,应急灯恰好照出瓷俑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那本该垂首的衣带正蛇一般缓缓游动。

雷声在凌晨西点十七分达到顶峰。

顾承钧蜷缩在会客室的老沙发里,看着监控屏幕第七格彻底变成噪点。

雨水冲刷着青竹轩门前的石狮子,把老陈头军大衣蹭上的红土冲成蜿蜒血溪。

他摸出爷爷那本1987年版的《古瓷鉴定手册》,发现夹着挂号信收据的那页多出半枚朱砂指印——和他去年在公安局认领遗物时看到的尸检报告指纹高度重合。

瓷俑被封进铅盒前最后的监控画面在脑海中闪回。

顾承钧用放大镜反复确认过:女伶翻飞的翠蓝水袖内侧,有用锔钉修补过的三孔裂痕。

而爷爷失踪当天带走的工具包里,正少了一枚鱼尾形金钢钻。

暴雨将歇时,顾承钧摸黑从后院井里打了桶水。

冰凉的井水泼在脸上时,他看见涟漪中浮出半张青白面孔——不是监控里那张——是十五岁生日那天,爷爷捧着定窑白瓷碗教他观釉色时,碗底突然映出的戏子妆容。

“器物记仇。”

他对着水面中扭曲的倒影呢喃,攥着吊桶的指节发白。

井底传来沉闷的回响,像是有人隔着百丈深的岩层,在敲打青铜编钟的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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