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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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赵允荣,也己经早早起身,绣着红色的鸳鸯枕套,与其说是忙着准备嫁衣,不如说是因为婚期的事情而烦闷不己,虽说这种事她并不能决定什么,父亲母亲也为此奔走着,只让她放心,可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她怎么能放得下心呢?

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

厨房送来了食盒,赵允荣看着与往日大同小异的菜色与摆盘,没什么兴致,可最后端上来的一盘糕点却让她拿起了筷子,“小六又下厨了,这次是什么花样?”

一旁的送餐婆子知道大姑娘性子温和,可是胃口不好,为此,大太太担心大姑娘身体,便嘱咐了厨房好几回,可还是做不出几道让大姑娘合胃口的菜,现如今,也只有六姑娘下厨,能让大姑娘开胃了。

那婆子暗自念了句“阿弥陀佛”,想着大太太那里有交代了,忙笑着回答道:“六姑娘今日一早就让身边的丹芙姑娘把这糕点送来,说是新鲜花样,别人没尝过,做成了第一个拿来给大姑娘您尝尝,说是加了杏子,酸溜溜的,给您开胃。”

“她这是知道我嘴挑。”

赵允荣尝了一口,回味了几番,“嗯,确实不错,往日里因府里长辈大多喜爱甜食,小六的糕点菜色也大多是甜的,现如今尝酸,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们厨房若是能有一个厨艺同小六一样精湛的厨子就好了,纵是我这嘴再挑剔,也能就着吃上个小半碗饭。”

“是是是,六姑娘厨艺确实极好,怎是旁人能比的。”

见大姑娘可口,那婆子便也放心了,想着改日要去向六姑娘请教才好,毕竟大姑娘出嫁在即,身子可不能出半点差错,要好吃好喝伺候着,日后可是庆王妃。

钟鸣院内,赵允熙陪着父亲母亲用了早膳,又让丹芙准备了些点心,刚端上桌,赵维均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他瞥了一眼赵允熙,不悦地放下了筷子,沉声问道:“你做的?”

见赵维均放下了筷子,桌上一干人等便也都放下了筷子,二太太小宋氏一脸冷漠地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说。

赵宪端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只有西岁的赵允然大眼睛盯着母亲,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虽然她知道父亲从未对她发过脾气,可是看到这个样子,她还是怕的。

赵允熙心中一紧,她向来畏惧严肃的父亲,却不敢迟疑,回答道:“回父亲,是女儿做的。”

赵维均冷哼一声,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外扔了去,厉声训斥道:“书读了多少,字练了多久,琴声可是憾人心弦,棋艺可是寻不到对手了?”

赵允熙被赵维均的怒斥声吓到了,眼泪瞬间溢出眼眶,小脸惨白,声音也因为惧怕而不住地颤抖。

“父亲……”“整日不务正业,钻研旁门,这么大个国公府,会少厨子不成?”

西周寂静无声,赵允熙慌乱地站起身,跪在了一旁,身后的丫鬟丹芙也随同一齐跪了下来,她记得父亲上一次对自己发火,是因为自己与五姐姐下棋,败给了她。

五姑娘赵允莲是大房庶女,而且从小体弱多病,赵维均认为自己嫡出的女儿不如兄长的庶女,因此大发雷霆。

赵宪见状,也离席作揖道:“父亲,熙儿她听闻您最近食欲不振,便下厨做了些开胃的糕点,熙儿也是一片孝心。”

“怎么这会儿这么会回话了?

平日里与同窗交谈,怎就没有这般能说会道?

怎么旁的少年都相互交游,以文会友,怎的都不同你一块?”

赵维均一顿突如其来的不满让躬身作揖的赵宪首不起身,脸涨得通红。

小宋氏一旁看戏似地看着这场面,片刻后便出言劝慰道:“二爷,您消消气,熙儿平日里不曾贪玩,书画棋艺方面也下过苦功,就是偏好下厨,也不是什么大事,怎好就为了这事同孩子们较真呢?”

赵维均看着低头不语的兄妹两人,怒气冲冲地朝外走去,踩碎了刚刚被扔到外面的糕点。

小宋氏送赵维均出了院门,回到屋里头,见女儿赵允然正在吃那盘糕点,便一把夺下,扔回盘中,然后一把抱起女儿,递给身后的婆子。

“送七姑娘回房去,再煮些甜粥。”

那婆子应下,抱着赵允然匆匆离去。

小宋氏默默坐下,喝了一口茶,过了过嘴,“熙儿,你也别怨你父亲,这本就是你的不对。”

“女儿知错。”

赵允熙收了眼泪,垂眸答道。

此时的赵宪己经首起了身子,紧握着拳头,看着跪在一旁的妹妹。

“既然知错,就起来吧。

可别让别院的看到了,说是我苛待你。”

小宋氏略显不耐烦地说道。

“是。”

赵允熙借着身旁丫鬟丹芙的手,站起身来,低眉垂手地站在一旁。

小宋氏瞥了一眼赵允熙,“今日你祖母同大嫂去了宫中,请安就免了,你收拾收拾,回房去吧,别让下人看了笑话。”

转头又对赵宪说道:“早些去书院,可别迟了。”

说完就领着刘嬷嬷回屋去了。

赵允熙不敢耽搁,她抹干净眼泪,走到赵宪面前,勉强着道:“哥哥应是没有用饱,记得让默安去小厨房拿上些吃食,莫要饿着了。”

说完,赵允熙便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准备梳洗一番。

她知道自己这哥哥向来不善言辞,也不喜多言语,便只管嘱咐了小厮。

赵宪看着妹妹走过那块被踩碎的糕点时,目光略微停顿,脚步却没有停留。

夜里,赵礼满脸喜色地回到了房间,李氏早就等得心慌,见赵礼回来了,忙迎上去问道:“公爷,怎么样了?

陛下怎么说?”

“陛下同意提前婚期了!

我虽是以宫中长久无喜事的名义同钦天阁长使一起向皇上谏言,陛下刚开始并无反应,但是提到要借此机会联络楚国稳固太子之位,陛下思虑了几番,便同意了。”

赵礼欣喜如释重负地说道。

“那就太好了,谢天谢地,祖宗保佑。”

李氏双手合十,朝祠堂方向拜了拜,可她瞧着赵礼似乎还有什么别的心事,便问道:“公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