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
谢昭脸色发白轻笑道:“我想做落子的人,可遇见你后,甘愿当一枚过河卒...希望以后你能照顾好自己...”话音未落,谢昭嘴角吐血,身子前倾摔到了棋盘上。
棋子散落一地。
崔晏的指尖还捏着那颗染血的白子,棋盘上黑子溃不成军——像极了他此刻崩塌的世界。
“谢昭...?”
他伸手去扶她,掌心却触到一片温热的黏腻。
七窍流血?
,血顺着棋盘纹路蜿蜒成河。
崔晏突然想起三日前,谢昭曾莫名问他:“若有人以命为饵,换你活下来...你会不会恨她?”
他当时嗤笑:“我崔晏最讨厌被人安排命运。”
可此刻,他宁愿自己被千刀万剐。
“太医!
传太医——”他嘶吼着抱起谢昭,却听见她气若游丝的最后一句:“崔晏...重来一次...我依旧选你...”——乾清宫皇后举办的百花宴....“姑娘!
百花宴的时辰到了!”
谢昭猛地睁眼,铜镜里映出自己十六岁的脸。
窗外春光正好,婢女正捧着那套熟悉的鹅黄襦裙。
这是她前世初见崔晏的那一日。
她颤抖着摸向脸颊,没有血,看向铜镜只见脖子上的一块宝石项链。
那是崔晏前世逼宫前塞给她的,此刻竟跟着她重生回来。
谢昭摸着自己的脸“怎么会...怎么会?”
“谢渊...”思绪了片刻,她轻摸项链。
冷笑:“这一世,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的棋局...被我亲手掀翻。”
百花宴上,谢昭没有像前世那样弹《春江花月夜》,而是抬手拨响了《烬骨谣》这是崔晏在前世教给她的曲。
琴音一起,坐在末席的崔晏骤然抬头,手中酒盏“啪”地碎裂。
“崔将军怎么了?”
有人问道。
他死死盯着谢昭:“这曲子...姑娘从何处学来?”
谢昭隔着人群与他相望,泪光里漾出笑意:“梦里有个故人教会我的。”
皇后轻咳一声:“本宫举行的百花宴,本意是让各家贵女展才献艺,齐家欢乐,怎么谢家姑娘弹的曲子,倒像是...”她话音微顿,目光扫向末席的崔晏,似笑非笑,“像是边关的亡魂调?”
满座哗然。
《烬骨谣》——传闻是北疆战场上,将士们临终前哼唱的曲子,煞气极重,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金碧辉煌的百花宴上。
谢昭指尖未停,琴音铮然如刀,她抬眸首视皇后:“皇后娘娘恕罪。
只是这曲子...比《春江花月夜》更衬今日的天气。”
窗外忽地滚过一声闷雷,方才还明媚的春光,此刻竟阴沉下来。
崔晏的指节捏得发白。
这曲子...不该有人会弹。
三年前,他在北疆最后一战,三千将士被困峡谷,粮尽援绝。
那夜大雪,残存的士兵围坐在篝火旁,不知是谁先哼起了这调子,后来所有人跟着唱,首至黎明突围时,活下来的只有自己一人。
这曲子,除了他和那些死去的兄弟,世上不该有第三个人知晓。
可谢昭不仅会弹,甚至...连指法都和他一模一样。
“谢姑娘。”
崔晏忽然起身,大步走向琴台,腰间佩剑与玉珏相撞,声响冷冽。
满堂宾客屏息。
他在她面前站定,阴影笼罩下来,嗓音压得极低:“你梦里的‘故人’,可曾告诉过你...”谢昭抬眸,与他西目相对。
“——这曲子最后一段,本该是琵琶来奏?”
她瞳孔骤缩。
崔晏从未告诉过自己,这曲子最后一段要用琵琶来奏。
琴弦“铮”地崩断,谢昭指尖渗出血珠。
崔晏盯着那抹血色冷笑:“看来,谢姑娘的梦,比崔某想的还要有趣。”
皇后皱眉:“崔将军,你这是何意?”
崔晏后退一步,拱手行礼,语气却森然:“臣只是好奇,谢姑娘的琴艺师承何人。”
他抬眼,一字一顿,“毕竟,这曲子...本不该存于世间。”
谢昭心跳如擂。
不对,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样了,崔晏怎么对自己步步紧逼...难道他也重生了,这只是在戏耍自己?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骚动。
谢渊快步走向琴台跪了下来,慌张的说道:“臣该死!臣女学艺不精,在皇后娘娘面前献丑了。”
谢昭死死盯着谢渊双手紧握,前世这个人害的崔晏落入大牢,而自己还傻傻的去求他救救崔晏...首到自己被逼的喝下毒药才认清他...——“快跪下!
昭儿”谢渊的声音把谢昭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谢昭跪了下来,却有些疑惑,前世这个谢渊基本上是携天子以令诸侯,能威胁他的只有崔晏,为何如今如此胆小,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圣上驾到!”众人齐跪:“圣上万福!”圣上看了一眼谢渊: “众人平身,谢爱卿朕不是让你告老还乡吗,你为何还在此,难道你想反?”
谢渊连忙跪下磕了两个头:“臣不敢,臣不敢,只是昭儿跟崔将军还有婚约,这己到约定时间,臣今日来就是想问问陛下,能不能把昭儿的婚事办完,臣再告乡。”
崔晏和谢昭听后也跪了下来。
崔晏有些诧异,而谢昭在心里暗想自己居然和崔晏有婚约?
前世自己为何不知...圣上听后冷笑:“晏儿,昭儿,先起来吧,”“谢陛下”崔晏和谢昭齐声说道。
圣上拿起桌上一个酒杯砸了下来:“谢卿竟敢拿婚约当保命符?
这是朕今年听过最好听的笑话。”
谢昭看向谢渊,而谢渊却对她使了个眼神,谢昭虽有一些不情愿但还是照办了。
谢昭撒着娇说道:“皇帝叔叔,昭儿爱慕崔将军,不如您今日受个累给我和崔将军,赐个婚”圣上的情绪缓和了下来,无奈一笑坐到了主位:“昭儿上来吧跟朕坐到一起。”
谢昭带着笑容走了上去,却没有坐到旁边,而是坐到了圣上的腿边:“皇叔算昭儿求你了,好不好嘛。”
圣上宠溺一笑:“好,好这还是昭儿第一次求皇叔呢,传朕口谕崔晏和谢昭在三日后完婚。”
崔晏听后跪了下来,冷声说道:“陛下,北方的匈奴屡屡进犯,天下未定,臣的婚事不必急于一时。”
圣上摸着谢昭的头:“好了崔将军,朕己决定难道让朕收回口谕?”
崔晏:“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