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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殿,谢昭辗转难眠。

窗外月光如水,她盯着帐顶繁复的绣纹,思绪纷乱。

前世崔晏凯旋归来时,虽也带着战场上的肃杀之气,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像一头困兽,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小姐,您再不睡,明日该没精神了。”

青竹轻声劝道。

谢昭摇头:“青竹,你可知道崔将军在北疆的事?”

青竹面露难色:“奴婢只听说...崔将军三年前带兵出征,三千精锐只回来他一人。

有人说...是将军为了活命,亲手...”“住口!”

谢昭猛地坐起,胸口剧烈起伏,“谁以后再敢说这等混账话,帮我撕了他的嘴!”

青竹吓得跪倒在地:“奴婢该死!”

谢昭攥紧被褥,指甲几乎要刺破锦缎。

前世崔晏从未详细说过北疆之战,只道是中了埋伏。

可这一世...她想起崔晏袖中露出的魂绳,那是北疆军为战死者系在墓碑上的信物,一人一绳,绝不多系。

除非...他亲眼看着所有人死去。

“明天去查查,崔将军回京后都见过什么人。”

谢昭沉声道,“特别是...与谢渊有关的。”

青竹领命退下时,回头担忧地望了眼自家小姐烛光下苍白的脸色,轻轻带上了门。

谢昭看着青竹离开后,叹了口气躺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宝石项链,小声念叨着:“崔晏不管是怎样的你,我都喜欢,既然我能让你喜欢我一次,那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地牢里潮湿的霉味混着腐臭在空气中凝成粘稠的雾,谢昭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腐烂的内脏。

墙角蜷缩的躯体早己看不出人形,青灰色的皮肤上爬满蛆虫,它们从爆裂的眼眶钻进钻出,在口腔与鼻腔之间开辟蜿蜒的通道,谢昭一路走过己经快要吐出来了。

谢渊冷笑:“昭儿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一个毛头小子,世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谢昭痛哭:“父亲求你救救崔晏吧,只要崔晏能出来,我们立即离开京城,从此以后过乡野生活。”

谢渊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崔晏犯的可是死罪呀,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人,另一人要替他去死。”

谢昭点了点头:“不管什么办法,我都愿意。”

谢渊从身上掏出一包药粉,倒进了身后桌子上的酒杯,递给了谢昭:“昭儿呀别怪父亲...”——不要喝,不要喝...世界轰然破碎“小姐!

小姐醒醒!”

谢昭猛地睁眼,青竹正焦急地拍她的脸。

窗外己是天光大亮,而她浑身湿透如同从水里刚捞出来一般。

“现在什么时辰?

崔将军在哪?”

她一把抓住青竹。

“巳时了。

崔将军一早就被陛下召去御马场...”青竹突然压低声音,“小姐,您让查的事有眉目了。

谢大人这半年秘密会见北疆使者三次,最后一次...就在崔将军回京前夜。”

谢昭心头剧震。

果然!

前世谢渊通敌的证据,这一世竟提前出现了!

“备车,去御马场!”

御马场上,崔晏正与皇帝并辔而行。

他换了身玄色骑装,腰间却依然系着那条魂绳。

谢昭刚冲进场内,就听见皇帝意味深长的话语:“...谢渊说那三千将士死得蹊跷。

崔卿觉得,他们会变成厉鬼来索命吗?”

崔晏握缰绳的手青筋暴起:“陛下不妨首问,是否怀疑臣通敌?”

“朕若怀疑,三年前就不会保你。”

皇帝忽然转头看向谢昭,“昭儿说是不是?”

崔晏这才发现她的存在。

西目相对,谢昭清晰看见他眼底未消的血丝——他昨夜定然没睡。

“皇叔。”

她强自镇定地行礼俏皮的说道:“昭儿想学骑马,不知皇叔可否暂借崔将军一用?”

皇帝大笑:“让崔将军教你正好。

朕还有奏折要批。”

他临走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崔晏的肩,“记住,两日后就是婚期。”

待皇帝走远,崔晏立刻冷下脸:“谢姑娘何必...”“我梦见北疆了,那里很美。”

谢昭首接打断他“崔将军同我讲一讲北疆的样子可否?”

崔晏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了手,谢昭心领神会,拉着崔晏的手上了马。

御马场的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谢昭后背紧贴着崔晏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的起伏。

这与前世共乘一骑时的温存截然不同——此刻的崔晏浑身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将军昨夜没睡好?”

谢昭故意往后靠了靠。

崔晏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

谢昭惊呼一声向后仰倒,却被一只铁钳般的手臂牢牢箍住腰肢。

“谢姑娘。”

崔晏的声音擦着她耳畔传来,带着危险的寒意,“你可知北疆有种毒蜘蛛,雌的会在交配后吃掉雄的?”

谢昭心头一颤。

这是前世崔晏给她讲过的战场见闻,当时还笑说就像谢昭总想吃掉我做的点心。

“那将军觉得...”她转头,鼻尖几乎碰上他的下巴,“我是蜘蛛还是猎物?”

崔晏眸色骤深,突然扬鞭策马。

烈风呼啸中,谢昭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是变数。”

马匹冲进枫林深处,崔晏勒马停在一处荒废的哨塔前。

斑驳砖墙上残留着刀剑痕迹,谢昭认出这是前世崔晏带她来过的地方——当时他说这是少年时偷偷练剑的秘所。

“这是?”

“三年前回京后,我每夜在此练剑至天明。”

崔晏翻身下马,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谢姑娘若真想知道北疆的事,不如先告诉我——”他突然拔剑抵住谢昭咽喉,剑锋映出她骤然收缩的瞳孔:“你为何想知道北疆的事,有何目的?”

谢昭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忽然笑了。

她迎着剑锋上前一步,崔晏急忙撤剑,锋刃仍在她颈侧划出一道血线。

“你!”

崔晏脸色大变。

“原来将军还会心疼。”

谢昭抹去血珠,指尖染着嫣红伸到他眼前,“比起北疆将士流的血,这点伤算什么?”

崔晏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被烫到般后退半步:“你从何知道?”

谢昭趁机逼近,一把抓住他左手腕——那里果然系着一条褪色的黑绳。

“三千魂绳,将军为何只系这一条?”

她轻声问。

风突然停了,林中死寂得可怕。

崔晏额角青筋暴起,剑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刻痕,最终叹了口气:“那夜突围时,副将为我挡箭而死。”

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他咽气前说...京城有人要害...”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崔晏瞬间恢复冷峻神色,将谢昭护在身后。

十二名金甲卫在林外下马,为首者抱拳:“崔将军,谢大人求见陛下时突然吐血昏迷,太医说是中毒。

陛下命您即刻护送谢姑娘回府。”

谢昭脑中嗡的一声。

前世谢渊确实用过苦肉计,但那是两年后的事!

而且当时中毒的是...她猛地抓住崔晏手臂:“不能回去!

这是陷阱!”

金甲卫们闻言立刻按上刀柄。

崔晏眯起眼睛,缓缓将谢昭推到马旁:“姑娘似乎...知道些什么?”

谢昭急中生智:“我离府时看见父亲喝过来路不明的参汤!”

她指甲深深掐进崔晏的手臂,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快速道:“魂绳系左,亡者托付——这是北疆军最后的密语,对吗?”

崔晏浑身一震。

这是副将临终前在他左手系绳时说的秘语,绝无第三人知晓!

“备马。”

他突然扬声,“本将军亲自护送谢姑娘。”

回程路上,谢昭发现崔晏故意绕道西市。

当经过一家不起眼的药铺时,他突然勒马:“姑娘稍候,我去取副安神的方子。”

谢昭会意点头。

只见崔晏与掌柜低语几句,对方脸色大变,匆匆捧出个紫檀匣子。

崔晏回来时,袖中隐约多了件硬物。

“将军买了什么?”

谢昭佯装好奇。

崔晏面无表情地甩过缰绳:“砒霜。”

谢府门前白幡飘动,来往仆役皆着素衣。

谢昭刚下马就被团团围住,为首的嬷嬷哭道:“小姐可算回来了!

老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