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寻门亲事?!
席柏璟推开门,一股潮湿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房中只亮着一盏烛火。
烛火摇曳,在昏暗的环境中勉强能照亮一寸之地。
“母亲,孩儿来看望您了。”
席母躺在一堆木柴堆放起来,上面放着一张木板的木床上。
闻言抬眸,昏暗的环境下,她只看到席柏璟若有若无的身影。
她气若游丝道:“璟儿来了?快坐快坐。”
她勉强支起身子,却被几步走上前的席柏璟按住肩膀躺回床上。
旁边的小柜子上燃着檀香,让这密不透风的小房子里充满了中药的苦味和舒神的檀香味交杂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席柏璟看着这狭窄的空间,心头顿时一疼。
好歹也是夫妻一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可她的父亲宠妾灭妻,仅仅是因为妾室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现下又如此草率地决定了自己的婚姻大事,那个纨绔即使喜欢自己,可也是风月之地常客。
不见得她为自己停留,更别说浪子回头。
可要说喜欢,各种珍宝玉器不要钱似的往丞相府送,几回被她回绝,那人都跟没长耳朵似的。
“璟儿,你父亲可是又为难于你?”席柏璟闻声抬头,看到母亲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不免心情沉闷。
母亲是戏子之女,外祖母产下母亲那晚便撒手人寰。
背后没有家族势力作为保护伞,早些年外祖父因病去世,没有亲人撑腰,不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微微摇头,手握上母亲那双满是茧子,经历风霜的手,温声安抚:“母亲放心,父亲待我虽不比幼时,但也不缺衣食用度。”
席母轻轻点头,刚想说些什么,一股咳意压制住她想说的话,掩唇猛烈咳嗽了起来。
似不想让席柏璟担心,她伸手推了推席柏璟欲伸过来拍背顺气的手,轻轻摇头。
“罢了,你回去罢,这里阴冷寒潮,待久了总归对你身体不好。”
席柏璟欲说些什么,但母亲己经翻身背对着她,闭着眼睛看起来似要休息。
她也不便再多留,贴身照拂母亲的小丫鬟走了进来带她出去。
许如被许家家仆找到的时候,正在寻柳的房间欣赏古筝独奏,小酌着杯中玉酒。
“小姐,王爷吩咐,让我们带你回去。”
许如偏头看了一眼窗外,外面己经弯月挂天,夜色笼罩了天际。
她放下酒杯,不欲停留,也确实己经玩得足够了。
与寻柳挥手告别后,她跟在家仆身后出了隔春楼。
寻柳站在窗边,低头往下望着许如上了许家的马车离开,才抬手将窗户关上,转身回到榻前。
路上的时候许如顺嘴问了一句吕觅晴,家仆在外恭敬回答:“吕小姐己先行归府,许是猜到小姐会问起,让奴才转告小姐,她早先因为喝多了酒,府里己经让人接回府了。”
这家伙倒是跑的比较快,不与她说一声恐怕也是怕打扰了她的雅兴。
许如颔首嗯了一声,便阖上眸闭目养神。
原主及笄之后就常跑去隔春楼喝酒,这副身体算是被摧残得很虚弱了,酒量倒是被养得足以千杯不醉。
马车逐渐离立王府很近,远远的她就瞧见柏莺站在门口张望着。
不等车夫将车梯拉下,许如率先从窗台处手撑窗沿一跃而下,可把上前准备来接她的柏莺吓了一跳。
“小姐,你慢着点。”
许如嫌她走得慢,拉着她往府里走,一边头也不回的问:“你可知父王派人去隔春楼叫我回来有何事?”“柏莺也是方才王爷叫出来迎接小姐,我也不知道。”
柏莺垂眸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眸色晦暗不明,总觉得现在的小姐和以往的小姐有所不同。
许如拉着她走到正厅门前,才松开她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摆和腰间的玉穗。
人未至,声却先传了进去:“父王,您唤孩儿回来可是有何急事?”立王许翔承端坐于主位之上,面容严厉,五官立体锐利,眉眼间和许如有着几分相似。
闻言他抬头看向己经在一旁坐下的许如,叹了口气道:“你总是这样,现今你也己年满十六,我与你母亲商讨为你择个良婿,好压一压你这纨绔风流的性子。”
许如一听,自己的潇洒日子要到头了?刚抛开一个席柏璟,可不能再来一个,许如连忙摆手拒绝:“父王,孩儿觉得婚事尚且不急,感情讲究两情相悦。
孩儿觉得,等孩儿遇到真心实意的人之后,会主动向父王请婚。”
“我和你母亲也算是包办婚姻,日久生情。
你不是喜欢女子吗?
我会给你挑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你回房吧。”
怕不是你单方面愉快了吧?!许如就差从位子上跳起来再次拒绝了,可抬头触及到许翔承自带压迫感的眼神,她宛如浑身力气被抽去,瘫坐在椅子上,弱弱答道:“是,孩儿听父王的。”
许翔承一走,许如立马从椅子上弹跳起身,对身旁的柏莺道:“柏莺,小姐我先回房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可柏莺看着她走路的方向却不像是回房间的倒像是去花园准备散心的。
见自家小姐越走越远离回房的路,她提醒道:“小姐,你走错路了,那边是去后院花园的路,这边才是去您房间的。”
许如脚步一顿,身形踉跄一下差点左脚绊右脚,来一个平地摔。
她尴尬的挠头旋身:“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先去花园散散心。”
柏莺低头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她看破不说破,跟在许如身后。
夜晚天气转凉,许如觉得有点冷,也没在花园多待,转身却发现柏莺依旧站在自己身侧。
“不是让你去休息吗?
夜晚天气寒凉,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办?”柏莺微微垂眸,平静无波的心底因为许如的关心而泛起些许涟漪。
她是立王在许如及笄之后安排给她的通房丫鬟,也是贴身丫鬟。
她嗓音低沉,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化作白雾:“奴婢怎能留小姐一人在此?”许如觉得她像一只没有自由的纸鸢,牵着线的人往哪走,她便跟在身后。
许如牵过她的手,只觉一阵冰冷,手心柔软,还带着常年干活而起的一层薄薄的茧子。
“你的手都这么冰了,回去记着搂着手炉。
莫冻着。”
柏莺眼底似有泪水在打转,这还是她头一回感受到真切的关心:“柏莺知晓。
柏莺送小姐回房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