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快门的咔嗒声响起时，周延突然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拍这张照片。
取景器里的画面正在褪色。
那些明艳的橙红色凌霄花像是被雨水冲刷的水彩，连攀附的老墙砖纹路都开始模糊。
他放下相机，发现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银白色的戒痕正在皮肤上慢慢消融。
这是第七次。
从两个月前开始，每次按下快门都会丢失一段记忆。
起初是些无关紧要的片段：某次早餐喝的咖啡品牌、去年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数量。
直到上周拍摄婚礼现场时，他发现自己不记得新娘的名字——那是他大学时暗恋过的女孩。
"周老师，您要的冰美式。
"助理小夏递来咖啡，杯壁凝结的水珠落在虎口，让他想起暗房里显影液滴在相纸上的瞬间。
今天要拍的是老城区的拆迁现场，破碎的砖墙在晨光里像被撕开的陈旧信封。
取景框突然剧烈晃动。
某个似曾相识的画面从记忆断层里浮上来：同样支离破碎的砖墙，同样金红色的晨光，不同的是满地暗褐色的血迹，像泼洒的显影液在水泥地上蜿蜒。
十岁那年举着父亲的胶片相机，他在取景器里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您脸色好差。
"小夏担忧地看着他，"要不要休息会？
"周延摆摆手，指腹摩挲着相机蒙皮。
这台哈苏503CW是父亲的遗物，鳄鱼皮纹路里还嵌着暗房药水的苦涩气息。
当他调转镜头对准自己的眼睛，金属镜面倒映出的瞳孔正在褪色，就像显影不足的底片。
傍晚回到工作室时，邮箱里躺着国际摄影奖的入围通知。
获奖作品《断翼》的缩略图在屏幕上闪烁：废墟中折断的石膏翅膀，羽毛缝隙里渗出的暗红痕迹。
评审团评价说这是"对破碎记忆最震撼的视觉呈现"。
周延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拍摄那天根本没有红色颜料，他记得自己特意用丙烯调出静脉血的颜色。
此刻屏幕上的血迹却呈现出铁锈般的暗褐，和二十年前车祸现场的水泥地面如出一辙。
暗房的红灯突然闪烁起来。
周延掀开防光帘时踩到了什么，弯腰拾起半枚褪色的红色发卡。
塑料花瓣上的裂痕让他想起母亲耳后的朱砂痣，那个总爱别着发卡在暗房哼歌的女人，在他十一岁生日前夜消失在滂沱大雨里。
取景器里的画面正在褪色。
那些明艳的橙红色凌霄花像是被雨水冲刷的水彩，连攀附的老墙砖纹路都开始模糊。
他放下相机，发现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银白色的戒痕正在皮肤上慢慢消融。
这是第七次。
从两个月前开始，每次按下快门都会丢失一段记忆。
起初是些无关紧要的片段：某次早餐喝的咖啡品牌、去年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数量。
直到上周拍摄婚礼现场时，他发现自己不记得新娘的名字——那是他大学时暗恋过的女孩。
"周老师，您要的冰美式。
"助理小夏递来咖啡，杯壁凝结的水珠落在虎口，让他想起暗房里显影液滴在相纸上的瞬间。
今天要拍的是老城区的拆迁现场，破碎的砖墙在晨光里像被撕开的陈旧信封。
取景框突然剧烈晃动。
某个似曾相识的画面从记忆断层里浮上来：同样支离破碎的砖墙，同样金红色的晨光，不同的是满地暗褐色的血迹，像泼洒的显影液在水泥地上蜿蜒。
十岁那年举着父亲的胶片相机，他在取景器里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您脸色好差。
"小夏担忧地看着他，"要不要休息会？
"周延摆摆手，指腹摩挲着相机蒙皮。
这台哈苏503CW是父亲的遗物，鳄鱼皮纹路里还嵌着暗房药水的苦涩气息。
当他调转镜头对准自己的眼睛，金属镜面倒映出的瞳孔正在褪色，就像显影不足的底片。
傍晚回到工作室时，邮箱里躺着国际摄影奖的入围通知。
获奖作品《断翼》的缩略图在屏幕上闪烁：废墟中折断的石膏翅膀，羽毛缝隙里渗出的暗红痕迹。
评审团评价说这是"对破碎记忆最震撼的视觉呈现"。
周延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拍摄那天根本没有红色颜料，他记得自己特意用丙烯调出静脉血的颜色。
此刻屏幕上的血迹却呈现出铁锈般的暗褐，和二十年前车祸现场的水泥地面如出一辙。
暗房的红灯突然闪烁起来。
周延掀开防光帘时踩到了什么，弯腰拾起半枚褪色的红色发卡。
塑料花瓣上的裂痕让他想起母亲耳后的朱砂痣，那个总爱别着发卡在暗房哼歌的女人，在他十一岁生日前夜消失在滂沱大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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