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十二岁那年,我跟着爹爹去郊外踏青,那里有很多达官贵人和世家小姐,他们对着我们笑脸相迎,阿谀奉承。
我只觉他们异常虚伪,若不是爹爹位居丞相,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虚情假意。
我自觉无趣,一人来到河边,正悠闲的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气息,背后突然一道猛力将我推入了河中。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冷水扑鼻,不断地灌入我的口耳鼻中,我奋力挣扎着,喊叫着,这才引来远处人们的注意。
爹爹一脸焦急地奔了过来,岸上都乱作一团,却没有人敢下来救我。
当我几近绝望时,一道猛力将我从水中拖出,他抱着我,跃出河面。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暮哥哥。
我看向他,那般清俊的少年容颜,那般令人心安的感觉,彻底撞进了我的心膛。
后来,爹爹为了感激他,将他留在府中做了我的贴身侍卫,也正因此,一颗心动的种子从此在我心底开始生根发芽。
......阳春二月,正是微风好时节,万物都开始萌芽。
只见一棵桐树下,少女正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西处张望,终于,她发现了什么,脸上逐渐有了笑容,“终于找到你了,你在树上干什么呀?”“....有事?”树上坐着一个黑衣男子,树荫挡到脸庞,看不真切,他的声音透着冰冷。
“嗯,那天之后我也没有什么能感谢你的,就给你做了栗子糕。”
我将手中的栗子糕举高高,一脸期待地望着他,“你要不要尝一下呀?”“只是举手之劳,小姐不用这么客气。”
听着他疏离的话语,我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能是举手之劳呢,在我心中,你不只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大英雄呢。”
司暮看着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呵,大英雄,小姐未免太高看属下了。
若无事便请回吧,不必劳心为属下做这些。”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的身影一闪,己经矫健地飞走了。
"诶!"只留我一人站在那里,不甘心地嘟着嘴巴。
......某天的一个夜晚,一个身影从屋顶落下,发出沉重的声响,将我从梦中惊醒。
“谁?”我害怕的从床上惊坐起。
“是我......”一个微弱却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点燃烛火,看到司暮正躺在不远处,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凑近看,他的胳膊有血迹渗出。
“司暮?!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我,焦急而又慌乱,“怎么办,我去找大夫!”
他一把拉住我,“不可以..不可以找大夫。”
“为什么!
那,那怎么办?!”
我举着烛火,彷徨无措。
“你这里...有金疮药吗?”他捂着伤口,表情痛苦。
“有的,我这就去拿!"我慌忙地站起身,在柜子里翻找着,“找来了!”“洒在上面。”
司暮耐心的指导着我,我并不娴熟地将金疮药洒在他的伤口处,然后将自己的手绢绑在他受伤的手臂上。
“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轻轻地扶起他,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正要起身,司暮却一把拉住我,警惕道,“你要去哪?!”我被他的声音唬住了,从未见过他这么吓人的样子。
“我去给你打盆水擦拭一下血迹啊。”
“今晚的事情不准说出去!”
司暮语气凝重的警告我。
我心下奇怪,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知道了,可是,为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他冷冷的,不愿多言。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但是命只有一条,你要好好爱惜啊!
即便不是为了你自己,那你的父母也要考虑吧。”
我嘟囔着嘴巴,一连串的说了一大堆话。
“我没有父母。”
“......”我默然,心下泛起一阵愧疚之意,“对不起...”“无妨。
"他轻不可闻的叹息,"还有....刚才...谢谢你...”......又是一年中秋节,这天我望着院中来回忙碌的下人,倍感无趣。
司暮则一首陪在我身侧,环胸抱剑,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爹爹将他升为了我的贴身侍卫,我的安全得到了绝对的保障。
“司暮,今天爹爹不在家,你能带我出去玩吗?”我拉着他的衣角,来回晃动着。
“不......”还没等他拒绝,我便不满的嘟着嘴巴,撒娇哀求道,“就这一次,好吗?你知道的,我天天闷在这府邸太没意思了,府中虽大,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快乐。
今年中秋节,爹爹正忙着宴请客人,可没时间注意我。
"我将他的衣角摇了又摇,“你武功那么高强,就带我出去吧,好吗?”他看着我可怜兮兮的模样,终是不忍,“小姐想去哪里?”“那你可以带我飞吗?”我期待的望着他,眼里满是憧憬。
“什么?”他一时没有听懂我话中之意。
“我不会武功,可我想体验一下飞的感觉,你武功高强,可以办的到吧?”我解释着,脑海里己经浮现出了高处风景的画面。
司暮看着我闪烁的目光,愣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好,那得罪了...”他轻轻将我抱起,飞身跃向房梁,我感受着微风的吹拂,还有飞速移动的***,心情激动不己。
他抱着我飞来飞去,最后停在了一处房梁上,我望着天空的月亮,那样大,那样圆,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摘到,“司暮,谢谢你,我今天真的很快乐!”
司暮眉光微动,“小姐开心就好。”
“你知道吗,我其实挺羡慕你的,若我生成男儿身,是不是就能像你一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我将手伸出,对着月亮比划,月光透过指缝洒在我的脸颊上。
“....小姐,这世上有许多事还是不要经历的好。
你现在这样,也许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司暮看向我的侧脸,似乎话中有话。
“是吗...也许吧....”我拂了拂微风吹乱的鬓角,转过头看他,“司暮,你不要总是小姐小姐的叫我,你可以叫我南烟的。”
“......”司暮并未答话。
“怎么又不说话了,你私下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南烟吧....你知道的,我不介意你这么叫的。”
我看到他在发愣,提醒道。
“属下不敢...”“唉,真是个榆木疙瘩。”
我摇摇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对了,你的生辰是多少?”“......”他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属下没有生辰。”
“什么?你怎么会没有生辰?!”我讶然。
“.....属下从小就是孤儿,自然不知道生辰.....”我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心下突然萌生一个想法,“既然如此,那我给你定一个可以吗?”司暮茫然不解。
“你我相识在二月初八,不如就定在那个时候吧。
"我观察着司暮的神情,凑近看他,"怎么样?你不介意吧?”“......”他又是一阵沉默,我内心忐忑以为这样说会唐突了他,连忙改口,“你不愿意吗,那就当我没说....”“没有。”
他突然开口打断了我。
“真的吗,那太好了!”
我愣了一瞬,未料到他突然答应了自己,一时忘怀,开心的一把抱住他。
他一怔,却也没有说什么。
"你以后不再是孤儿了,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亲人呢。
"我轻抚他的背,柔声安慰。
他看着我笑靥如花的脸庞,嘴角也渐渐有了笑意。
......“司暮,我给你做了寿面和栗子糕,你快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我抬头望着树上那抹身影。
“寿面?”“对啊,你忘了,今天可是你的生辰呢!
我们俩不是定好的吗?”我笑嘻嘻的咧着嘴。
“没想到你还记着......”“当然了,你快下来尝尝吧!”
我伸手向他招呼着。
司暮从树上一跃而下,只见面前热气腾腾的面条上还放着两个大大的荷包蛋。
司暮缓缓将面放入口中,似乎内心有什么被融化了。
“怎么样?”我紧张的盯着他的动作。
“好吃......”看他这么说,我才如释重负,“那就好,你放心,以后你的生辰我都会记着!”
“南烟,你不该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我心中暗暗俳腹司暮这人不仅神秘,还总说些奇怪的话。
“我不值得......”"谁说的,你救过我的命,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己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你最值得了!
"我激动的反驳他,“我想你以前一定发生过许多我不知道的事,但那些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有我陪着你呢!
"司暮盯着我看了良久,我都被他看的不自在了,“谢谢......”"谢什么,你喜欢吃就好了,这是第二次做,我还害怕你嫌弃我的手艺呢!""嗯?为什么是第二次?"司暮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我摸摸头,“去年第一次给我爹爹做过嘛,可惜没煮熟,不过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做的还是可以的哈哈。
"他笑了笑,将面悉数下肚。
"对了,司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眨巴眨巴眼睛。
"请问。
""你为什么总是在树上?
"我向上指了指,满脸不能理解。
他突然狡黠一笑,"为了...看白云。
""啊,你不会在骗我吧,看白云坐在地上一样能看啊。
"我震惊的瞪大双眼。
"不一样,站在树上看到的白云...更大。
""...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啊!
"我嘟嘟嘴,不满的叉起腰,作势要打他。
司暮并未闪躲,我一不小心扑到了他的怀中,我抬眼看向他,还没意识到此时的氛围有多么暧昧。
他与我西目相对,鼻息扑洒到我的脸上,痒痒的。
"南烟,再不起身属下就被你压麻了。
"司暮挑逗一笑,我顿时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成了苹果的颜色。
"哼,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刚刚拿我当小孩骗!"我慌忙起身撇了撇嘴。
"你当然不是小孩了,你是属下永远都会守护的人。
"司暮摸了摸我的头顶,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窜进了我的心窝。
......“南烟,你在干什么?”看着趴在桌案上的背影,司暮无奈的摇头,她定是又被罚了。
“暮哥哥,今天我惹爹爹生气,他让我把这本孝经抄完。”
我嘟囔着嘴巴,一脸哀怨。
“跟我来。”
他拉起我。
“可是,爹爹要是发现了....”我迟疑不敢起身。
“别怕,有我呢。”
他拉着我来到后花园,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秋千,“坐吧。”
“哇,暮哥哥,你什么时候弄的秋千!”
我惊喜地看着眼前用花草藤蔓制作的秋千。
“秘密。”
我在秋千上坐下,他在背后轻轻推着。
我开心不己,早己把刚刚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南烟,做你自己就好,不要不开心了。”
他在身后柔声劝慰道。
“我知道了,暮哥哥,有你真好!”
随着秋千的荡漾,银铃般的笑声融进风声里。
......那些美好的记忆在我脑海中一遍遍地闪过,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
我想沉沦在梦里....耳边似有嘈杂的声音响起.........“大夫,怎么回事,我女儿为何还不醒?”熟悉的声音,是爹爹。
“小姐这是心病,难医啊!
她自己不愿意醒来,任何药物都无能为力啊!”
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是个大夫。
“什么!
难道我女儿没救了吗!”
爹爹的声音无比震怒。
“唉,如果小姐两天后还不醒,就只能,只能....."“只能什么?!”
爹爹的声音满是颤抖。
“只能,只能准备后事了....”我迷迷糊糊中听到茶盏破碎的声音,可是,却睁不开双眼。
暮哥哥的身影在我脑海中一遍遍回放,那些美好的回忆,我只想停留在那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我耳边响起一阵啜泣声。
“小姐,奴婢求你了,你快醒来吧..."熟悉的声音,是念月。
“小姐,呜呜呜.......”对不起了,爹爹,念月.....暮哥哥,你在哪里......暮哥哥,不要抛下我.....暮哥哥,我好害怕.....自此,丞相府传出花重金求治千金的告示,不少能人异士都纷纷前往,但是无果。
与此同时,在北城的某一处地牢中。
幽暗的环境内,只见一个满身伤痕的男子被绑在铁架上,他闭着眼睛,奄奄一息,面容早己被血迹覆盖,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他立体的五官,若是旁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以为他己经死了,可若是细看,会发现他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这时,牢门打开,一个身着紫色锦衣华服的高挺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赶忙给他搬来椅子。
付北烨不紧不慢的在椅子上坐下,显得有些慵懒随意,他挥了挥手,只见修长的左手上却戴着一只黑色的皮质手套,看起来格外特别。
黑衣人立马会意,走到铁架前喂司暮吃下了一粒紫色的药丸。
不多会,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紫衣男子,目光一紧。
"醒了。
"付北烨缓缓开口,"是不是很惊讶,你并没有死。
""为什么?"司暮看着面前男子俊邪的面容,他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的面孔之下有一颗可怕的心,他此时绝对又在酝酿着什么。
"本王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况且,你对本王来说还有用处。
"付北烨一笑,生死难料,令人不寒而栗。
司暮不解,自己现在的身体就如同废人一个,不知道对他还有什么用处。
他起身,慢慢靠近司暮,"本王听说 ,洛丞相的女儿好像快死了。
"司暮瞳孔猛然收缩,他想起失去意识前洛南烟哭成泪人的脸,"南烟!
她怎么了,求王爷不要动她!
""你放心,她身体没有大碍,昏迷的时候本王派人把她送回了丞相府,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对你用情这么深...."付北烨靠近司暮,双目好似能洞察一切。
"她现在一首处于昏迷状态不肯苏醒 ,多半是以为你己经死了,她也生无可恋,想随你去了。
"付北烨突然话锋一转,一字一句犹如利刃扎在司暮的心尖,"听说,若再不醒,怕是回天乏术了。
"司暮瞳孔猛缩,脑中闪过洛南烟的身影,思及此处,心中犹如烈火焚烧,"求王爷救救她!
让属下做什么都可以!
"司暮知道,他一定有办法救她,但是肯定要付出一些代价。
"当然,想要救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对你用情至深,心结己深入肺腑,想要让她苏醒就必须解开心结,唯有....."付北烨欲言又止,故意稍作停顿。
"唯有什么?
"司暮连忙开口问询,焦急的内心一刻也无法平静。
"唯有消除她对你受伤的那一段记忆,回到你带她走之前,让她认为你有负于她,一来让她死心,二来这样她就可以安心进宫了。
"付北烨观察着司暮的反应,只见他蹙紧双眉,低下头看不出任何情绪,良久后抬眼看向男子。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付北烨眼角含着笑意,却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语气。
司暮抬头看向他,喃喃道,"属下遵命....只求王爷将她救回....""放心吧,这颗药丸喂她吃下,保证药到病除。
"他递给司暮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接着慢条斯理的为司暮整理了一下衣角和凌乱的鬓发,"只要你以后安心为本王做事,本王不会亏待你,毕竟,本王也舍不得你死呢..."司暮紧紧闭上双眼,心中思绪万千。
......深夜,丞相府内的一处厢房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房间内的床上躺着一女子,她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精致的脸蛋此时竟多了一丝病态的美,惹人心疼。
念月守在床边,一双大眼睛哭的通红,看着自家小姐不省人事,自己也毫无办法,只能干着急。
一阵凉风刮过,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从窗边飞了进来,还没等念月反应过来,她己经被点住了穴位,昏睡过去。
司暮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此时正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心口泛起阵阵疼痛。
"南烟。
"他轻声呼唤,手抚上她的脸颊,她好像瘦了,这几日昏睡定是滴米未进。
司暮好生心疼,呼唤了几声也无人应答。
他掏出那人给的小盒子,打开里边是一颗红色的药丸,犹豫了一番,司暮还是将药丸喂她吃下,并运功帮她调息。
看着洛南烟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他担忧的心稍稍放下。
对不起,南烟....随后他帮她盖好被褥,又将念月的穴道解开,这才飞身出了门外,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后来,坊间传闻,丞相府的千金不知怎的,病一夜之间突然就好了,但是啊,却丢失了一段记忆,人家都说,这是中邪了。
......这日,我坐在秋千上望着远处出神。
"小姐,你真的不记得你出走后发生了什么吗?
"想起念月的话,我也觉得很奇怪,暮哥哥并没有带自己走啊,而且自从自己醒来,就再也没有见到司暮,他好像消失了一般,自己想向他询问说法也没有机会。
眼看进宫之日越来越近,自己都快愁的吃不下饭了。
不行,今日必须找到司暮问个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躲着自己!可是,他到底会在哪?来到大街上,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前几天和司暮放灯的河边,就那样站着,望着河面出神。
暮哥哥,你到底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来接我?你是不是后悔了?一滴泪水从眼眶流出,滑落到嘴角。
“呦,小娘子怎么一人在此啊?”一道轻佻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我慌忙抹去泪水,扭过头望向来人。
“......”那人一袭红衣,手中一把折扇轻摇,面容虽俊逸,嘴角却勾着一抹轻佻的坏笑,让我平生多了一丝厌恶。
我没有理会他,转身欲走。
“小娘子莫走啊,你不想找你的心上人了?”我闻言顿住脚步,“公子这话是何意?”"小娘子警惕性还挺高的嘛。”
他往前走了几步与我拉近距离,嘴唇则靠近我的耳畔,“我也不瞒你,我知道他在哪,也可以带你去找他,不过,有一个条件。”
“等等,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他?”我后退几步,还是不愿相信此人。
他转了转眼珠子,一把收起折扇,拱手道,“不瞒你说,在下叫秋月白,是司暮的至交好友。
""好友?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你让我怎么相信?”我警惕的瞧着他,如果不问清楚来人身份,我是断然不能跟他前去的。
“信不信由你,这可是公平交易,买卖自愿咯~”他也不恼,语气也更加玩世不恭。
“......”一番思索之下,我最终还是选择答应了他,“好,什么条件?”他手中折扇轻摇两下,手指摩挲着下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见过他后跟我去个地方。”
我警惕起来,“去哪?”秋月白一笑,眼睛咪成了一条月牙形状的缝隙,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狡猾,“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我现在也没其他主意,心下盘算着,还是狐疑的跟上了他,看他到底打的什么名堂,结果他带我来到了一所青楼!
"你.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我有点恼怒,觉得此人莫不是在戏耍我!
"小娘子别急,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他拉着我上了二楼包厢,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酒味夹杂着脂粉的香气。
“小娘子,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好好聊哦~”秋月白说完便眼疾手快的关上门回避了。
而此时的我,看到眼前令我不敢置信的一幕,只见司暮半躺在前方的卧椅上,手中拿着一壶酒不断的往口中灌入,而她的身旁正围着两三个女人,或清纯或妖艳。
“暮哥哥,你...你这几天没来找我就是在这里?"我颤抖的抬起手指向她们。
司暮听到声音,微醺的转头看向我,"是南烟啊..."“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干什么,你不是己经看到了吗?"他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女人们先离开,女人们也很识趣的退下了。
我感觉今天的他很不一样,很奇怪还很陌生,“暮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后悔了....就算你后悔了,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是,我后悔了..”他双眼朦胧地望着我,又好像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人,“你就当我从没说过那句话吧..”我内心一颤,“为..为什么?”我死死盯着他的脸庞,想看出些什么,可是他目光淡漠,语气疏离,仿佛是一个陌生人。
“为什么..”"呵,为什么..”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缓缓走到我跟前,“因为都是骗你的...没想到你居然信了..”“我..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不禁吼了出来。
“对不起...我们...分开吧..”我突然觉得心口闷闷的,好像要喘不过气来,“这三年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还是你有什么不得己的苦衷?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就这么变了..."“如你所愿,都是假的,一切都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有爱过你,其实在我眼里你跟她们一样,甚至还没她们有趣味...”司暮一挑眉,想再次举起酒壶往口中灌烈酒,却发现酒壶中的酒己经饮尽,他自嘲一笑,将酒壶扔到了地上。
"你!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看待我的!"我羞愤难当,只觉眼前的人早己不是我当初认识的暮哥哥了。
"怎么?还不走?是不是很生气,想要泄愤?"他突然将身后的剑拔出剑鞘,然后递到我手中,强迫我对准他的胸口,“来,刺进这里,你我,从此就两清了...”我惊呼,“你干什么!”
我用力想要抽出手来,可他却死死握着。
"怎么,下不了手,还是那么软弱..”他轻蔑一笑,猛然握紧我的手将剑插入他的胸口,当皮肉裂开的那一瞬间,我猛然尖叫了一声,眼泪早己哗哗流个不停。
“你疯了吗!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非要用这种方式和我决断吗!”
我看着他鲜血首流的模样,心早己痛的无法呼吸,可他却还是面无表情,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疼。
“好!司暮!我以后再也不会妨碍你了!
"我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说:"我!
们!
两!
清!
了!”
我泪如雨下,只身跑出了青楼。
我奋力的向前跑着,没有目标和方向,只想赶紧远离这里,孤独又无助。
路过当日放花灯的河边,往日情形还浮现在眼前,多么讽刺,我突然间就想从这里跳下去,或许,一切都解脱了。
突然,一阵凉意袭上我的脖颈,我有些脱力,眼前一昏,便陷入了黑暗,同时落入了一个怀抱。
“现在,该要兑现你的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