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魂断沙滩
弟弟、妹妹们在院子里乘凉，王莞莞躺在了自家门前的竹床上，往事纷纷扰扰袭来。
＂大姐！
大姐！
你同学找你来了！”
当王莞莞想起初恋时，她的妹妹王巧女，欢天喜地从院子里跑进来，她穿着超短裙、扎着马尾辫，一蹦一跳地进来。
这日，她刚从外面打工回来。
＂谁啊？
天都黑了！
＂王莞莞抹了一把辛酸泪，从竹床上坐起，那时候她穿着廉价的二十元一条的细碎花的睡裙，拖地长裙。
她懒得换衣衫，说，＂我不想见人。”
＂是我，王莞莞。
＂声音如此充满磁性，熟悉，王莞莞抬头，吓得失声惊呼：＂林凌峰！
怎么是你？
＂＂我来白云村，阿姨家。
“ 林凌峰笑了，又低头向她解释说，自己从外面进来，先去了大姨家，又到二姨家串门，才知道你也住在这里，所以顺便来看你。
“你大姨？
你二姨？”
王莞莞不理解。
“林向东是我表哥，他妈妈是我大姨。
““林向东的二姨，美玉。”
王巧女说，“就是你二姨？”
“美玉住村头，外滩那边吧！
我们本家叔叔大柱的妻子。
“ 隔壁的王妒容发出咯咯的笑声。
王莞莞心里一惊，世界这么大，又是这么小。
缘分真是奇妙的。
慌忙起立，往家门迈进，一步之遥，问：＂你还没吃晚饭吧？
我烧粉干！
你先坐会儿……＂林凌峰没有推辞，微笑地点了点头。
他一***坐在了院子里的竹床上，躺了下来，数满天的星星这时候，王巧女还在院子里，和隔壁的女孩王妒容谈笑风生。
她们在聊打工的趣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林凌峰饶有兴趣地听着。
于是，王莞莞慌忙跑到厨房间忙碌起来，她喊来小妹王胜男，帮忙烧柴火，她们在土灶上，烧点心给客人吃。
三两下工夫，一碗热腾腾的粉干端上桌面，王莞莞喊，“林凌峰呢？”
己经在院子里转悠的林凌峰，听见王巧女传话，“来吃点心了。”
就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这才走进厨房。
三两下工夫，他就扒完了那碗粉干，连汤也喝了。
这会儿功夫，王莞莞己经把晚饭，及菜做好了。
＂我要回二姨家了，跟我去沙滩外走走？
＂林凌峰离开之前，提了个建议。
天己经黑了下来，父母还未回家吃饭。
“我送你出去！”
王莞莞交代了一声妹妹王巧女，让他去叫弟弟王友众、妹妹王胜男先回家吃饭。
于是她起身，与林凌峰肩并肩走出了西合院。
林凌峰一边往外走，一边目不转睛地回头望王巧女。
恋恋不舍的目光，王莞莞感觉到了，心里觉得奇怪，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我们家吗？
怎么好像认识巧女？
还是对她感兴趣？
回头一定要问问妹妹。
她在心里说。
他们从严家大院走出，经过一个宫庙，下了溪滩。
做粉干的村民们己经收拾好粉干，回家了。
晒粉干的架子仍然一排排地卫兵似地排满沙滩。
经过湍流的一段小溪的丁埠，经过粉干架，一排排，他们来到了沙滩的另外一边。
踩过很大的光滑的鹅卵石，来到了一片青青草地上，他们走累了，坐下。
聊起毕业之后的打算。
这次高考，林凌峰也没有考上。
但是他的父亲是个机械厂的正式工人，他爷爷之前是乡长，因公殉职。
他奶奶一手抚养大了几个孩子，他的父亲得了照顾，有工作。
他有钱，准备自费，送林凌峰去南京大学，读市场营销专业。
＂你准备继续读高复班吗？
＂林凌峰知道王莞莞父母没有钱给她自费上大学，所以他这么问。
王莞莞也知道想要有公费生资格，不用父母为她花钱买，必须分数上线，只有去高复班补习一年，再参加高考才能有上大学的机会。
他们的距离己经拉开，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可是我的父母没有打算再让我补习了！
他们要求我自己找工作。
我还有一个弟弟在读书，也上小学了。
＂王莞莞这样对林凌峰说，＂我的两个妹妹，小学毕业就自己找工作了。”
＂那你不打算读大学了吗？”
林凌峰轻声问。
＂我也想啊！
可是我们家没有钱再供我了，＂王莞莞恹恹地说，＂我的母亲早就立了家规，凡是自己能够考上的孩子，考到哪里读到哪里。
考不上的就自己出去找工作，赚钱养活自己。
＂＂是的，你们家孩子多，父母务农，收入不佳。
＂这些年为了供王莞莞读书，李木兰和王大山己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边拼命做粉干，一边干农活，还不能养活一家六口人。
两个妹妹才比王莞莞小两至三岁，她们因为升学考分数线没有达到，需要自己花钱，所以连初中也没有上了。
她们早早地出去，当童工。
王莞莞想，自己能高中毕业，而且去锦墨中学，与城里的孩子一道读书，这样己经很不错了。
没有机会再去上补习班。
她心里明镜似的。
“从此以后，我和你林凌峰没戏了。
不会有未来了。
“ 王莞莞心里这么想着，万念俱灰，心力交瘁。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先去找工作也是可以的。
＂林凌峰一边如此安慰她，继续陪着她在沙滩上散步。
这时候，天上繁星隐去。
只剩下几颗寥落的星辰，闪烁着寒意。
王莞莞见来沙滩乘凉的人，也一拨一拨地回去了。
夜凉了，王莞莞说我该回去了。
林凌峰说，不急，还早，先陪陪我。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来沙滩上来回走着，话己经没有了。
但是他们仍然默默地并排走着⋯⋯此时，王莞莞很沮丧，她己经看不见未来的曙光。
她觉得，两人之间，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这条鸿沟怕是今生无法跨越了。
她收起心里的缤纷情意，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林凌峰的心跳加剧，在王莞莞轻柔且忧愁的叹息里，一遍又一遍，他的声音温存，他的目光也迷离，在月光下王莞莞仍然看出他的动情。
“起风了。
“林凌峰说着，把手搭在王莞莞身上，顺势把她揽进怀里。
这是第二次的拥抱。
熟悉的怀抱，王莞莞打了一个冷战。
她想起了第一次，在学校外的树林边，同样的意乱情迷与紧张。
莫名的惊恐袭来，王莞莞说，＂夜深了，我们走吧！
各自回家。
＂＂不，我不⋯⋯＂林凌峰呼吸紧促，抱紧了她。
他开始吻她，气喘吁吁；他把她放倒，她开始挣扎。
在草地上，他把身体整个儿地压了上去。
王莞莞的泪哗然而下，“你想毁我！”
王莞莞心里一惊，这人并不爱我！
他只想夺走我的贞操，我的初夜。
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传闻，传闻中被弃的女孩，及她隆起的肚子。
她开始拼命地挣扎。
他的身体反应更大了，一手环住了她。
＂林雅琴说你喜欢我，一首暗恋我！
为什么你却一次也不给我？
＂林凌峰一边开始抽掉自己牛仔裤的腰带，一边愤愤不平地说，＂为什么李伟强可以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我不可以？
＂李伟强是他的死党。
他的女朋友是王莞莞的同桌林雅琴，他们己经私定终身。
他们同学中有好几对正在谈恋爱。
＂连初中的女生，她们也可以给自己的男朋友！
为什么你不可以？
我们不是己经毕业了？
＂林凌峰开始发骚，＂今晚，我一定要得到你。
＂＂好吧！
我答应你！
＂王莞莞停止了挣扎，不再向他求饶，而是示好，冷静地说，＂你先站起来，让我换一个姿势，再给你。
＂林凌峰信了她，开始抽身。
他慢慢地起立时，王莞莞就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然后趁林凌峰整理裤子的时候，箭一般地拔腿，冲出他身体的包围圈，往沙滩上的马路奔去⋯⋯夜黑风高，溪水呜咽，淹没了对岸，林凌峰撕声裂肺的喊叫声。
王莞莞摔了好几个跟斗，趟过了小溪，不敢回头看。
她一口气跑回家里，悄悄回了房间，还把门上了锁。
心惊肉跳地过了一夜。
无人敲门。
王莞莞猜想着，林凌峰估摸，己经回去了。
从此以后，三年之久，王莞莞与林凌峰失去联系。
留给王莞莞的最后记忆是，沙滩上他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沙滩上惊魂之夜过后，数周，王莞莞离开自己的家乡白云村，去找同学苏悦铃和林雅琴，不敢告诉她们沙滩上难堪的一幕，只是告诉她们，林凌峰要去南京读大学了。
她们都准备去高复班再读一年。
“幽谷电大高复班，那边教学质量不错，你也一起去吧！
“苏悦铃说。
“如果你放弃了大学机会，和林凌峰就彻底没戏了。”
林雅琴说。
“我找补习班班主任，帮你向校长推荐一下？”
苏悦铃说。
“好吧！
如果可以，我也想去。”
王莞莞点了点头，跃跃欲试。
至于父母那边，一时不能确定，只能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