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梳着一头俏丽的短发,穿着鹅黄色露脐小吊带,白色超短裤配了一双白色的过膝长袜,脚上踩着斐乐的平底鞋。
看起来像个小学生。
我说:“两年没见,你这脸上的痘痘怎么越来越多了?
还没过青春期呀?”
周翎的眼睛弯成了两座小桥,好像《东京爱情故事》里的丽香。
她轻手轻脚地从宝马车里走出,娇滴滴地拥抱我,软软又香香地说:“姐,你瘦了好多!”
眼泪再次在眼眶盘旋。
不知怎地,她这一说,搞得我好委屈,却又不知委屈从何而来。
我从不对外人说我的恋情,因为羞于说出口。
我也并不觉得自己真有那么委屈。
因为我知道,我是卑微的那个人,这是我自作自受的结果,不该埋怨,也没有资格委屈。
周翎还像两年前那么纤细,没前没后的,像个没长大的娃娃般。
她的眼睛依旧那么澄澈,笑容依旧那么明艳。
尽管脸上布满了火山一般的红包,依旧挡不住她的娇媚动人。
我突然想,徐鑫是不是也喜欢周翎这种类型的女孩?
头包骨,瓜子脸,白皙恬静又可爱。
如果他选择的是周翎这样的女孩,我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你哭过了?”
她看尽我哭红的眼底。
一时酸楚,眼泪汹涌而出。
她还想再问,车门送出一位高大白净的青年。
“真是姐妹情深呀!”
男子轻拍着掌心,乐呵呵地站到我跟周翎的身边。
他很高,大概有1米83到1米85,五官有点像吴奇隆,是周翎一向喜欢的大眼睛男人。
他站在我俩面前像个旗杆,把我俩对比得如此渺小。
这个男人叫赵俊,是周翎在新加坡工作时认识的男朋友。
他们驱车载我到大连新租的公寓小坐,而后又去了开放式温泉。
这一行程中我是喋喋不休,不停地向周翎倾诉两年来我跟徐鑫之间的事。
周翎不说话,赵俊也不说话。
三个人的旅程成为了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我却丝毫不觉得尴尬。
我因为生理期不能下水,周翎便陪着我在足浴池小坐。
徐鑫走来走去的为我俩端茶递果,忙得不亦乐乎。
这样温柔体贴的男人,我真是头一次见。
我说:“你男朋友人不错!”
她咬着吸管白了我一眼。
“你从哪儿看出他人不错?”
我说:“服务周到,话少,脾气好!”
她冷哼了一声,言归正传道:“你三次怀孕,他一次也没管?”
我木讷地摇头。
“问也没问?”
周翎气愤地抬高了腔调。
我长叹一口气,低声说:“第一次怀孕他不认,非说我骗他!
第二次也不信,说没看见检查单。
第三次宫外孕,我发信息给他,他没回复。”
“总吃药能做干净吗?
别再给自己落下什么毛病!”
我没出声。
“宫外孕手术你一个人做的?
他不出钱也不出力?”
“他连问都不问,还能出什么?”
“打那之后消失了9个月?”
“不是。
在那之后我们见了一面,他说想我,急着见我。
那是9个月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急着见你干啥?”
我别过眼,望着水中的小鱼,无奈地说:“也许是生理有需要,也许是想与我分手。
总之,那一面见得很不愉快。
他羞辱我,嫌我胖,还说干嘛要谈恋爱?
我在火车站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毫无留恋的离开。”
“那次他碰了你没?”
“碰了。
碰完以后开始变得烦躁,但那次他做了保险。”
“这个畜牲!”
周翎咬牙切齿地咒骂。
我们三个回到餐厅,赵俊为我俩夹够食物回到对面的沙发里坐下。
“你的脸很红。”
他说。
我点头,周翎说:“姐的皮肤就是这样的。
既不耐热也不防晒。”
赵俊一边咀嚼着沙拉一边看着我说:“你的脸在情绪有波动时就会发红吗?”
“不知道。
我没有观察过自己情绪激动时的模样。”
他转头看向周翎,周翎反倒拿起筷子朝他扔了过去。
“你总研究姐的皮肤干嘛?
红不红关你什么事?”
他接住了怀里筷子,擦过嘴,一本正经地端坐着。
“既然你们是好姐妹,为什么不首言问题的根本?
早一点告诉她,也省得她在痛苦里挣扎。”
“什么意思?”
我与周翎异口同声。
他想了一下,认真地开口:“你的脸在那个时一定是通红通红的……”话音未落,周翎的勺子也扔了过去,被他利落地接住了。
“你这个色……”“你们不想知道徐鑫的想法吗?”
我抓住周翎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好像在等候死亡令一般。
是的,我想知道徐鑫的想法,但又害怕知道他的想法。
我知道他不爱我,却又害怕知道他不爱我。
“如果我说你不漂亮,你会不会生气?”
我的心“咯噔”一下,抓住周翎的手也颤抖了一下。
但我还是镇定的摇头。
他紧盯着我眼睛,不夹杂情绪地说:“你现在心里是生气的。
之所以摇头,选择继续面对我,是因为天蝎讨厌谎言。
尽管我令你觉得讨厌,但起码这不是谎言。
你明白这一点!”
我说:“你懂星座?”
“他是靠星座和心理学做销售的,谈不上专业,但是非常有经验。”
他说的没错!
他说我不漂亮,我是不能接受的。
但比起谎言,我更讨厌虚情假意。
“你说我长得丑?”
他摇头,“不丑,但是不漂亮。
而且你的不漂亮还跟别人不一样。”
“怎么说?”
他很慎重地盯着我的脸,慢慢地开口:“你的五官有缺陷,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