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真者的威压

夜色如墨，李大刚背着简单的行囊，拉着小竹的手，在矿区外围的小路上疾行。小竹的包袱里除了干粮，还有一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青色玉佩，此刻正透过布料映出淡淡的光晕。

"再快点，天亮前我们必须翻过那座山。"李大刚低声说，不时回头张望。赵府的方向依然灯火通明，暂时没有追兵的迹象。

小竹点点头，虽然气喘吁吁，但脚步丝毫不停。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出奇地明亮，仿佛能看透夜色。

突然，老白的声音在李大刚脑海中炸响："停下！前面有人！"

李大刚猛地刹住脚步，一把拉住小竹，躲进路旁的灌木丛中。他的心脏狂跳，手心渗出冷汗。几个呼吸后，前方的弯道上果然出现了两点晃动的火光。

"妈的，大半夜的还要出来找人，那赵元真把自己当老爷了。"一个粗犷的声音抱怨道。

"少废话，那李大刚打伤了张教头，赵老爷能放过他？听说还拐走了那个哑巴女。"另一个声音回应。

是两个提着灯笼的护院，正沿着小路搜寻。李大刚屏住呼吸，感觉小竹的手在他掌心微微发抖。他轻轻捏了捏，示意她别怕。

两个护院越走越近，灯笼的光已经能照到他们藏身的灌木丛。李大刚全身绷紧，准备随时出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

"那边有动静！"一个护院喊道。

"快去看看！"两人立刻调转方向，朝哨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李大刚长舒一口气，等脚步声远去后才拉着小竹站起来。"好险，我们换条路走。"

小竹却摇摇头，指了指另一个方向，那里是一片陡峭的山坡。

"从那里走？"李大刚皱眉，"太危险了。"

小竹固执地点头，从怀中掏出玉佩。此刻玉佩的光芒变得强烈了些，似乎在指引方向。

"听她的。"老白突然说，"那块玉佩不简单，可能感应到了什么。"

李大刚不再犹豫，跟着小竹向山坡爬去。山坡比想象中还要陡峭，好几次他都差点滑落，全靠小竹灵活地在前面引路。奇怪的是，每当玉佩的光芒变强，前方的路就会变得稍微平缓一些，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暗中相助。

爬了约莫一个时辰，两人终于到达山顶。李大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小竹则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眺望远方。

"老白，你说赵元会不会派更多人来追我们？"李大刚在心中问道。

"赵元不足为惧。"老白的语气异常凝重，"我担心的是别的。"

"别的？"

"那个青衫男子的功夫...不像是普通武学。"老白沉吟道，"而且赵元对玄铁精气如此了解，背后恐怕有修真者撑腰。"

李大刚心头一紧。修真者，那是传说中的存在，移山填海，御剑飞行，远非凡人所能抗衡。

"如果真有修真者追来，我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小竹突然从岩石上跳下来，惊恐地扑进他怀里，手指颤抖地指向天空。

李大刚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青光划破夜空，如同流星般朝他们所在的山顶飞来。

"御剑飞行！"老白的声音陡然提高，"快躲起来！"

李大刚抱起小竹，一个翻滚躲到一块巨石后面。那道青光越来越近，最后悬停在山顶上方。青光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影脚踏飞剑，衣袂飘飘，宛如仙人。

"区区凡人，也妄想躲过本座的灵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如同寒冰刺入骨髓。

李大刚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硬生生从巨石后拖了出来，重重摔在空地上。小竹也被一同拽出，但她死死抱住怀中的玉佩，眼中满是惊恐与倔强。

青光缓缓降落，飞剑上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面容冷峻，一袭青袍无风自动。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在李大刚身上扫过时，带来一种被看透的刺痛感。

"果然有玄铁剑体的气息。"青袍男子微微颔首，"本座青冥宗外门执事周鹏，奉长老之命巡查此地玄铁精气异动。没想到竟真让我碰上了剑体觉醒者。"

李大刚挣扎着站起来，挡在小竹面前："这位...仙长，我们只是路过，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周鹏冷笑一声："装傻充愣。"他抬手一挥，一股无形力量掐住李大刚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说！你是如何窃取我青冥宗玄铁矿脉精气的？"

李大刚双脚离地，呼吸困难，脸色迅速涨红。小竹见状，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把他拉下来。周鹏只是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小竹就像撞上一堵无形墙壁，被弹飞出去。

"小竹！"李大刚嘶哑地喊道，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老白...帮帮我..."他在心中绝望地呼唤。

"集中精神，感应体内的玄铁精气！"老白的声音急促而紧张，"把它们引导到右手，想象你的手是一把剑！"

李大刚强忍窒息的痛苦，按照老白的指示调动体内那股冰凉的能量。起初毫无反应，但随着他意念越来越强，丹田处的气旋突然加速旋转，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手臂奔涌而出。

"啊！"李大刚怒吼一声，右手并指成剑，猛地斩向掐住自己脖子的无形力量。

一道黑色剑气迸发，竟然真的斩断了周鹏的法术。李大刚摔落在地，大口喘息。

周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有意思，刚觉醒就能破我擒龙手。"他收起轻视之色，双手掐诀，"看来得动真格的了。"

"小心！"老白急喝，"他要施展真正的法术了！"

周鹏口中念念有词，双手间凝聚出一团青色火焰。火焰不断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一条狰狞的火蛇，朝李大刚扑来。

李大刚本能地翻滚躲避，但火蛇如同活物般紧追不舍。千钧一发之际，小竹突然冲到他面前，举起那块青色玉佩。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火蛇撞上玉佩散发的光晕，竟然被硬生生挡住，无法前进分毫。

"什么？"周鹏脸色大变，"天音阁的护心玉？"

趁这喘息之机，老白快速在李大刚脑海中说道："听好了，接下来我教你一招玄铁剑气，这是你现在唯一可能伤到他的方法。但机会只有一次！"

李大刚半跪在地，一边喘息一边点头。

"调动全部玄铁精气，集中在右手食指和中指。"老白语速极快，"想象你的手指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能刺穿一切阻碍。"

李大刚闭上眼睛，全力感受体内那股冰凉的能量。这一次，他不再抗拒，而是完全放开身心，让玄铁精气在经脉中自由奔涌。

周鹏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冷笑道："天音阁余孽也敢阻我？正好一并拿下，回去领赏！"他双手掐诀，准备发动更强大的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大刚猛地睁开眼睛。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已经完全变成了玄黑色，散发着金属光泽。

"玄铁剑气！"他暴喝一声，双指并拢，朝周鹏隔空刺出。

一道漆黑如墨的剑气激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周鹏仓促间只来得及在身前布下一道青色光盾，但剑气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轻易穿透防御，直接刺入他的右肩。

"啊！"周鹏惨叫一声，踉跄后退。他的右肩出现一个血洞，伤口周围竟然呈现出金属化的迹象，不断向四周蔓延。

"玄铁...蚀体？"周鹏面露惊恐，"不可能！你一个刚觉醒的剑体，怎么可能掌握这种高阶剑诀！"

李大刚自己也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一击威力如此之大，但随即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弱感——体内的玄铁精气几乎消耗殆尽。

周鹏很快发现了这一点，狞笑道："强弩之末！"他左手按住右肩伤口，强行止住金属化的蔓延，右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能逼我用出青冥符，你死也值了！"

符箓无风自燃，化作一团幽绿色的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哀嚎。

"是魂火！"老白的声音充满震惊，"快跑！这玩意沾上一点就会烧尽魂魄！"

李大刚想跑，但双腿如同灌了铅，根本抬不起来。小竹试图扶他，但两人速度太慢，眼看那团幽绿火焰就要扑到面前。

就在这生死关头，小竹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将玉佩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脆响，玉佩碎裂，一道青色光柱冲天而起，将幽绿火焰硬生生挡住。光柱中隐约有琴音回荡，如泣如诉。

"天音护体？"周鹏脸色剧变，"你到底是......"

话音未落，光柱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强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等光芒散去，周鹏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地上的一滩血迹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山顶恢复了寂静，只有夜风吹过的声音。李大刚瘫坐在地，全身脱力。小竹跪在碎玉前，泪流满面。

"结...结束了？"李大刚喘着气问。

"暂时而已。"老白的声音异常严肃，"那个周鹏没死，只是被传送走了。他一定会带更多修真者回来追杀你们。"

李大刚看向小竹，心中充满疑问："小竹，刚才那是......"

小竹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地上的碎玉，做了个"没了"的手势。

"她说玉佩是她唯一能发声的方式，现在碎了，她再也无法说话了。"老白解释道。

李大刚心头一酸，艰难地爬过去，轻轻抱住小竹："对不起，都是为了救我......"

小竹靠在他怀里，无声地抽泣。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老白说，"青冥宗是方圆千里内最大的修真门派，一旦他们全力追捕，你们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李大刚点点头，强撑着站起来，扶起小竹："我们该去哪里？"

小竹擦干眼泪，从怀中掏出那张地图，指向上面标注的圆圈。

"她要去这个地方。"老白说，"看起来像是某个山谷。"

李大刚仔细查看地图，发现圆圈所在的位置位于西北方向，大约三天的路程。"好，我们就去这里。"

两人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正准备下山，李大刚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望向矿区的方向。那里有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有熟悉的工友，有他挥洒汗水的矿洞......

"怎么了？"老白问。

"没什么。"李大刚摇摇头，转身扶着小竹向山下走去，"只是和过去道个别。"

他知道，从今晚起，自己踏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修真界的大门已经向他敞开，而门后等待他的，是比矿洞深处更加黑暗的未知。

......

三天后，青冥宗外门大殿。

周鹏单膝跪地，右肩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下隐约可见金属光泽。他的面前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穿墨绿色长袍，面容阴鸷。

"玄铁剑体？你确定？"老者声音沙哑。

"千真万确，赵长老。"周鹏低头回答，"那小子不仅觉醒了玄铁剑体，还能施展玄铁剑气，我的右肩差点完全金属化。"

赵长老眯起眼睛："更奇怪的是那个哑女。天音阁二十年前就被我们灭门，怎么还会有余孽？而且还持有护心玉？"

"弟子也不明白。"周鹏摇头，"但那玉佩发出的确实是天音阁的天音护体。"

赵长老沉思片刻，突然问道："你说他们往哪个方向逃了？"

"西北方。"周鹏回答，"看路线，很可能是去葬剑谷。"

"葬剑谷？"赵长老脸色微变，"那里是上古战场遗迹，常年剑气纵横，连金丹期修士都不敢轻易涉足......除非......"

"除非什么？"周鹏好奇地问。

赵长老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向大殿深处："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派内门弟子处理。你下去养伤吧。"

周鹏欲言又止，最终恭敬地行礼退下。

待周鹏离开后，赵长老从怀中掏出一块传讯玉符，低声说道："宗主，您预感的没错，玄铁剑体出现了......而且，可能和白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