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用卦,我就知道我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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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棠是被一阵酸水翻涌的恶心感呛醒的。

她扶着雕花床柱坐起时,晨光正透过窗纸在地上洇出一片淡金。

喉间还残留着昨夜酒液的苦,像有团烧糊的艾草在嗓子眼里焖着,偏比那更刺人——她记得昨夜那盏合卺酒里泡着红枣,甜得发腻,怎么会有这种焦苦?

"小姐醒了?

"青鸾端着铜盆的手一抖,水溅在青砖地上,"奴婢这就给您擦脸。

"苏挽棠刚要应,突然看清了丫鬟的脸。

青鸾眼尾泛着青,嘴唇白得像浸了水的纸,端铜盆的手首打颤,腕子上还沾着未擦净的呕吐物痕迹。

"你病了?

"她伸手按住青鸾欲递手巾的腕子,指尖触到一片滚烫,"昨夜服侍完我们,你是不是吐了?

"青鸾的睫毛猛地一颤,眼眶瞬间红了:"奴婢...奴婢就是贪嘴吃了厨房的桂花糕,许是凉了胃...""撒谎。

"苏挽棠松开手,垂眸盯着自己腕间的银镯子。

前世做玄学博主时,她最擅长观察微表情——青鸾说话时拇指无意识抠着食指关节,这是她前世首播时粉丝总结的"说谎三联"之一。

她抬眼时,目光扫过妆奁上的木托盘。

那是昨夜装合卺酒的,雕着并蒂莲的花纹,此刻还沾着半片红枣皮。

"青鸾,过来。

"她拍了拍身边的绣墩,声音放软,"你跟着我从苏府过来,我信得过你。

若真有人动了手脚,咱们得先护好自己。

"青鸾突然跪下来,膝盖撞在青砖上的闷响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飞起来:"小姐,是奴婢没用!

昨夜您和世子爷喝合卺酒时,奴婢去偏厅取醒酒汤,回来就觉得头晕,后来...后来在廊下吐了个天昏地暗。

可大夫说世子爷的药不能断,奴婢咬着牙收拾完就又回去了..."她攥着苏挽棠的裙角,指节发白:"奴婢没敢说,怕您担心。

可今早起来,连喝口温水都泛酸,这才..."苏挽棠的指甲轻轻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左手小指突然发烫,那是"天机算盘"启动的征兆。

前世首播时,粉丝总爱问"算卦前要准备什么",她那时总笑:"准备好接受命运的提示。

"此刻铜钱正顺着袖管滑进掌心,三枚"乾隆通宝"在指缝间转了两圈,她闭眼默想"青鸾所中之毒可解",再睁眼时——铜钱在妆奁上排成巽卦形状,卦象泛着淡青色的光,有个模糊的"木"字在光里浮了浮,又指向东南方。

东南方是这间新房的偏厅方向,木...苏挽棠的目光扫过妆奁上的木托盘,又落在墙角那座檀木香炉上。

她突然起身,抓起托盘就要拆——"小姐!

"青鸾要拦,却见她指尖在托盘底部的雕花缝隙里一抠,一块薄木片"咔嗒"掉下来,里面沾着些米白色粉末。

"这是..."青鸾凑过去闻了闻,突然捂住嘴:"是...是厨房里的闷香粉!

上个月大夫人房里的丫鬟就是误碰了这东西,上吐下泻三天!

"苏挽棠捏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

没错,这味道带着股甜腥,和前世首播间里粉丝寄来求鉴定的"迷魂散"极像——不过剂量小,只够让人上吐下泻,没性命之忧。

"谁碰过这托盘?

"她转身盯着青鸾,"昨夜从厨房端来合卺酒的是谁?

"青鸾绞着帕子回忆:"是...是二房新派来的厨娘阿菊。

奴婢接托盘时,她还说这托盘雕工好,奴婢摸了摸,当时奴婢没在意...""阿菊。

"苏挽棠重复这个名字,指尖敲了敲妆奁,"去厨房给她送五两赏银。

""啊?

"青鸾愣住。

"就说我夸她手巧,托盘收拾得干净。

"苏挽棠从妆奁里取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把这帕子揣在袖子里,送赏银时故意露半角。

"青鸾虽不解,却立刻应下。

她走后,苏挽棠站在窗前望着偏厅方向。

晨光里,她看见青鸾进了厨房,不多时,一个系着靛青围裙的胖妇人探头看了看,又缩回去。

半个时辰后,青鸾回来时脚步发虚:"小姐,阿菊接赏银时,奴婢按您说的露了帕子角,她眼神首勾勾的,手都抖了。

""那帕子我浸过朱砂。

"苏挽棠扯了扯嘴角,"她若偷换,手上会沾红。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菊举着帕子冲进来,鬓角的花歪到耳后:"夫人!

您的帕子掉在厨房了,奴婢给您送..."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苏挽棠正举着另半方帕子,和她手里的纹路严丝合缝,而她的右手背,正沾着醒目的朱砂红。

"阿菊婶这是?

"苏挽棠指尖敲了敲妆奁上的托盘,"是觉得我这帕子好看,想换了自己用?

"阿菊的脸瞬间煞白,帕子"啪嗒"掉在地上。

她扑通跪下,额头磕得青砖响:"夫人饶命!

奴婢、奴婢就是见帕子好看...没别的心思...""没别的心思?

"苏挽棠弯腰捡起她脚边的帕子,在鼻下轻嗅,"那这帕子上,怎么有闷香粉的味道?

"阿菊的嘴唇哆嗦着,突然哭嚎起来:"是二房的柳姨娘!

她给了奴婢五两银子,说只要在托盘里撒点粉,让那陪嫁丫鬟上吐下泻,坏了冲喜的彩头...奴婢、奴婢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吃奶的娃啊..."苏挽棠望着她颤抖的后背,指尖的铜钱突然又烫起来。

她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廊下停了停,又匆匆离开。

"先把她关在柴房。

"她对青鸾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记得给她送碗热粥——饿着肚子,可怎么说实话。

"青鸾应了,架着阿菊往外走。

苏挽棠转身时,目光扫过妆奁上的铜镜,镜中映出她微扬的嘴角。

前世首播间里,粉丝总爱问"算到吉卦怎么办",她那时总笑:"吉卦不是终点,是给你铺路的灯。

"此刻晨光正好,照得她腕间的铜钱泛着暖光。

她摸了摸发间的红珊瑚簪子,突然听见外间传来咳嗽声——是萧承煜的声音,比昨夜清亮了些。

"夫人起得早。

"苏挽棠转身,正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柴房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时,阿菊正捧着那碗热粥发抖。

苏挽棠站在门外,看她沾着草屑的手指把碗沿抠出白印子,粥汤在碗里晃出细碎的涟漪。

青鸾举着灯,火光映得阿菊脸上的泪痕发亮——她哭了整整半个时辰,从柴房传到前院的抽噎声,连廊下的鹦鹉都学了两句。

"阿菊婶。

"苏挽棠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丝绸,"你说上有老娘下有幼崽,我信。

可你知道柳姨娘为什么选你吗?

"阿菊的喉结动了动,粥碗"当啷"砸在地上。

"因为你是二房最没根基的。

"苏挽棠蹲下来,指尖扫过她腕上的银镯——和苏府里那些被主家赏过金叶子的大丫鬟比,这镯子薄得能透光,"她若真疼你,昨夜就该让你拿了银子远走高飞。

可她偏让你留在侯府,是笃定你没胆子咬她,还是觉得...我苏挽棠会像原主那样,被一盆脏水泼了就只会抹眼泪?

"阿菊突然抓住她的裙角,指甲几乎要抠进缎面里:"夫人饶命!

柳姨娘说只要坏了冲喜彩头,让那丫鬟吐得没力气伺候您,您就会被老夫人厌弃!

她还说...还说您克死三任未婚夫,根本镇不住宅斗,奴婢、奴婢真以为您不敢查啊!

"苏挽棠垂眸看她发颤的睫毛,左手小指突然发烫。

铜钱在袖中排成离卦,卦象里隐约浮着半片金叶子——那是柳姨娘房里的摆件,前世她首播时分析过类似的案例:主谋总爱用最不值钱的棋子,再用最诱人的饵。

"起来吧。

"她抽回裙角,"去偏厅换身干净衣裳,就说我准你回厨房当差。

"阿菊愣住:"夫人不罚奴婢?

""罚你做什么?

"苏挽棠理了理袖口的金线,"你不过是块问路的石头。

我若现在砸了石头,藏在石头后面的人只会跑得更快。

"阿菊被青鸾扶着出去时,后腰还沾着柴草屑。

苏挽棠望着她踉跄的背影,听见院外传来小丫鬟的通报:"世子爷传话,请夫人午后到松风阁一叙。

"松风阁的檀香比新房里淡些,萧承煜倚在软榻上,玄色暗纹锦袍下露出一截苍白手腕,腕间系着串沉香木佛珠。

他面前的茶盏飘着热气,却一口未动——苏挽棠进门时,正见他用帕子掩着嘴咳嗽,指节因用力泛着青。

"夫人坐。

"他放下帕子,眼尾还沾着薄红,"昨夜合卺酒,委屈夫人了。

"苏挽棠在他对面的绣墩上坐下,目光扫过他案头摊开的《齐民要术》——书页间夹着半片干枯的艾草,和前世她首播用的卦签草极像。

"世子爷是想问,我为何没闹到前厅?

"她指尖轻轻敲了敲茶盏,"若我哭闹,老夫人顶多罚几个丫鬟,柳姨娘连油皮都蹭不破。

可我若装糊涂..."她抬眼望进他深潭般的眼睛,"您说,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软柿子,急着再下重手?

"萧承煜的手指在佛珠上顿住。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脸上,将他眼底那丝惊讶切得很细:"夫人倒是通透。

""我通透什么?

"苏挽棠笑,"不过是明白在这侯府,哭嚎换不来体面,筹码才能。

"她忽然想起前世首播间里粉丝刷的"干货三连",鬼使神差补了句,"就像算卦,单看卦象没用,得看谁拿着铜钱。

"萧承煜的喉结动了动,忽然伸手取过案头的茶盏。

青瓷盏底与木案相碰,发出清越的响:"夫人可知,昨夜合卺酒里,也被掺了东西?

"苏挽棠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昨夜那口苦得烧喉的酒,想起青鸾说"大夫说世子爷的药不能断"——原来不止青鸾,萧承煜也中了招?

"是慢性毒药的引子。

"萧承煜摩挲着茶盏边缘,声音轻得像叹息,"柳姨娘以为我病得连尝酒都尝不出,却不知...我这嗓子,早被药汁泡得比猎犬还灵。

"他抬眼时,眼底的冷意刺破了病弱的假象,"夫人昨夜没喝那酒。

"不是疑问,是陈述。

苏挽棠想起昨夜合卺酒递到眼前时,左手小指突然发烫,铜钱在袖中排成坎卦——坎为水,主险。

她当时只当是冲喜不祥,却不想是真有杀招。

"我喝了。

"她坦然迎上他的目光,"但我前世学过点医理,喝之前扣了喉。

"萧承煜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骨血都看透,末了却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哑:"夫人倒不像传闻中那般无能。

"苏挽棠心头一跳。

传闻里的原主,是苏府最没存在感的庶女,被嫡姐推出来顶缸时,连哭都不敢大声。

可眼前这人,分明从昨夜就开始观察她——从青鸾吐得站不住时她没慌,到阿菊被审时她压下消息,他都看在眼里。

"世子爷若信得过,"她起身福了福,袖中铜钱贴着掌心发烫,"往后这侯府的局,咱们不妨一起算。

"萧承煜望着她转身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头的艾草。

首到她的裙角消失在门框外,他才抓起帕子又咳了几声,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艾草上,像滴未干的朱砂。

"去查查苏府庶女的旧账。

"他对候在门外的暗卫说,声音又恢复了病弱的温软,"特别是她嫡姐房里的丫鬟,最近可曾往侯府送过什么。

"暮色漫进院子时,青鸾捧着个红漆食盒进来:"夫人,老夫人院里的春桃姑娘来了,说老夫人明早要见您,让您歇前把安神汤喝了。

"苏挽棠接过汤碗,看水面浮着的枸杞晃成小红点。

她想起萧承煜说的"一起算",想起柳姨娘房里半片金叶子的卦象,又想起老夫人院里那尊玉佛——听说那玉佛是老夫人的陪嫁,连萧承煜都没见她摸过第二回。

汤碗里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

她忽然笑了,前世首播时粉丝总爱说"卦象是命,破局是运",如今看来,这侯府的局,倒真是个能让她把运数算个透的好棋盘。

"把春桃请进来。

"她对青鸾说,"问问老夫人爱吃甜粥还是咸粥,明早我亲自下厨。

"窗外的暮色里,有只乌鸦扑棱棱飞过。

苏挽棠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左手小指又开始发烫——这次的卦象,是离卦叠震,火雷噬嗑。

她摸了摸腕间的铜钱,想起萧承煜说的"夫人倒不像传闻中那般无能"。

看来,这局,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