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姒踩着尸体走过来,从男子怀中掏出一张密信,扫了一眼便冷笑出声。
信上赫然写着:“速杀毒女,永绝后患——张有德。”
“县令吗……”她将信笺凑近火堆,看着火焰贪婪地吞噬纸张,“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燃烧的信笺灰烬被夜风卷上半空,在残月照耀下宛如黑色的蝴蝶。
扈姒握紧染血的密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张有德”三个字的焦痕上像是为这份死亡宣判按下最后的指印。
她俯视着山下蜿蜒如蛇的官道,眼底翻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既然县令急着索命,那便先送份“见面礼”。
……县令张有德将密报狠狠摔在书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西溅。
宣纸上"全员暴毙"西个血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官服下摆被他攥得皱成一团。
窗外暴雨倾盆,雷声炸响的瞬间他抓起青瓷茶盏狠狠砸向立柱,碎片飞溅间,他咬牙切齿道:"好个毒妇!
真当本官治不了你?
"他与盘踞在另一座山头的山贼头目“黑风虎”暗中勾结,决定联手剿灭这个“毒村”。
黑风虎翘着二郎腿斜倚在虎皮椅上,腰间弯刀还挂着前日劫掠来的金镶玉。
他摩挲着脸上的刀疤冷笑:"县令大人早该如此!
那村子后山的毒蘑菇,可是比黄金还值钱的玩意儿。
"两人对视一眼,阴笑声在密室内回荡,窗外惊雷恰在此刻劈开夜幕,映得他们的影子宛如恶鬼。
………消息传回毒村时,扈姒正用银针挑着毒蘑菇的菌丝。
针尖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她指尖轻轻一抖,菌丝便精准落入陶土中。
阿桃气喘吁吁跑来报信,却见主子嘴角勾起的弧度比毒蘑菇的汁液更冷:"让陈铁牛带二十人去挖陷阱,再把后山的血雾菇全采了——既然他们急着送死,我便好好招待。
"接下来的三日,整个村子化作阴森的工坊。
村民们戴着浸过解药的布巾,将毒蘑菇研磨成粉,混入硫磺、硝石制成毒烟弹。
扈姒亲自检查每一处机关,她赤足踩过潮湿的泥土,所过之处蚯蚓翻着白肚钻出地面。
当她用匕首在岩壁上刻下最后一道符咒时,指尖渗出的血珠竟在石头上腐蚀出狰狞的鬼脸。
第五日正午,烈日将山道晒得发烫。
张有德的官轿在队伍中央晃晃悠悠,轿帘缝隙里露出他阴鸷的脸。
黑风***着高头大马,腰间酒葫芦随着颠簸发出清脆声响:"那毒妇若识相,把后山双手奉上,老子还能留她个全尸。
"话音未落,山道两侧突然传来诡异的虫鸣。
扈姒站在山顶的老槐树上,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望着蜿蜒如长蛇的队伍进入陷阱范围,舌尖抵住后槽牙轻啧一声。
陈铁牛得到信号,用火折子点燃引线。
刹那间,数百枚毒烟弹腾空而起,炸开的紫色烟雾如同恶鬼张开的巨口,瞬间将山道笼罩。
"捂住口鼻!
"黑风虎大喊,却见几个山贼刚掏出布巾,手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扈姒改良过的"蚀骨烟"不仅能麻痹呼吸道,更会顺着毛孔渗入血液。
张有德在轿中剧烈咳嗽,官服很快被黑血浸透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
毒箭破空声紧接着响起。
这些箭矢浸泡过七日七夜的毒蘑菇原液,射中石头都能腐蚀出深坑。
中箭的衙役和山贼惨叫着抓挠伤口,皮肤溃烂处很快钻出密密麻麻的毒蚁。
扈姒甩出袖中软鞭,鞭梢卷起毒雾,所到之处草木尽成枯骨:"敢动我的人?
就来当养料!
"战斗持续到暮色西合。
当最后一个山贼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山道己成修罗场。
尸体肿胀得面目全非,皮肤下鼓起的脓包接连爆裂,流出的黑血将山石染成诡异的紫黑色。
扈姒踩着黑风虎的头颅,弯刀挑起他腰间的玉牌:"这玩意儿,倒是能换几担粮食。
"村民们按照吩咐,将尸体拖进新开垦的毒田。
当第一铲泥土盖在张有德脸上时,他的眼睛还保持着惊恐的圆睁状。
扈姒抓起一把混合着腐肉的泥土,感受着指间的湿润:"好好长吧,等明年开春,这些毒蘑菇会长得更艳。
"她抬头望向县城方向,瞳孔深处跳动着疯狂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