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麒麟衔书入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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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土地庙的黄昏残光霉味混着艾草香在潮湿的空气中发酵,龙悦将最后一块碎陶片按进陶罐裂缝时,指尖被毛边划出血丝。

她把陶罐轻轻推到灶台角落,那里整齐码着七个补丁摞补丁的粗陶碗,每道裂痕都用细麻线仔细缝合过。

门外传来孩童们的嬉闹声,六岁的柱子举着半块硬饼跑进来:"悦姐姐,王婶给的!

""先给阿爹送去。

"龙悦用袖口擦了擦手,从灶台抽屉里摸出半块发黑的麦饼,掰下三分之一递给他,剩下的塞进自己衣襟。

土墙上挂着母亲的旧围裙,衣角绣着的"仁"字己被洗得发白,她伸手抚过布料,指尖触到围裙夹层里硬硬的东西——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夫子木簪",檀木簪头刻着小小的杏坛图案,裂缝里还嵌着半片干枯的艾草叶。

镇东的土地庙坐落在巷尾土坡上,褪色的朱漆门环结着蛛网。

龙悦推开庙门时,檐角铜铃发出沙哑的轻响,仿佛百年光阴都凝在这一声里。

供桌上的土地公神像缺了半只耳朵,案几上摆着半碗发馊的供饭,她用木簪挑起供桌下的灰尘,在右下角摸到一个凹陷的机关——母亲说过,这里藏着能"改变命运"的东西。

木簪刚插入缝隙,突然传来碎石滚动的声音。

龙悦转身时,只见小颜回蜷缩在香案下,浑身血污的皮毛间露出几片晶莹的鳞片,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她惊惶的脸。

"别怕,"她蹲下身,解下围裙轻轻擦拭他伤口,"我带你去找药——"话音未落,供桌突然发出"咔嗒"轻响,暗格缓缓打开。

半幅帛画从中滑落,画面上孔子骑在麒麟背上,周游列国的车队扬起漫天尘土,左下角用朱砂写着"见义不为,无勇也"八个字,墨迹己褪成暗红,却在小颜回靠近时突然泛起微光。

二、正太书童的礼器之约"嗷呜——"小颜回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周身金光暴涨,血污的皮毛蜕变成雪白的儒衫,短短几息间化作三尺高的正太。

他梳着双髻,腰间系着刻满蝌蚪文的玉带,袖中掉出一块玉简,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庄重:"谨奉《春秋玉简》,迎仁道修士归宗。

"龙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弯腰捡起玉简,袖口露出藕节似的小胳膊,腕间还戴着一只刻着"回"字的银镯。

"你...你是怎么..."她话音未落,玉简突然悬浮升空,化作一道金桥首通云端,桥面上浮现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古篆,每字都闪着温润的金光。

"姐姐快上来!

"小颜回拽着她的袖口往前跑,儒衫下摆扫过供桌,半碗供饭突然变成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龙悦踉跄着踏上金桥,脚底传来符文蔓延的酥麻感,低头只见八卦图从脚底蔓延至小腿,最终在足尖凝成"修"字印记。

怀中的《论语残卷》剧烈震动,空白处浮现出流动的字迹,"学而时习之"五个字如活物般游走,最终在她手背上烙下淡金色的道纹。

"痛痛!

"她本能地缩手,小颜回却咯咯笑起来,从儒衫里掏出半块硬饼:"姐姐吃饼!

夫子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回觉得这个饼饼也很香甜!

"饼面上还沾着他的口水,龙悦却突然红了眼眶——这是今早她分给孤儿们的饼,最后一块硬得能砸核桃,他却当成宝贝藏在怀里。

金桥尽头的朱漆牌坊越来越清晰,"孔圣门"三个鎏金大字在夕阳下泛着暖意,门内传来《韶乐》的钟磬合鸣,却混着年轻男子的嗤笑:"哪来的泥腿子,也配走仁道金桥?

我秦逸的坐骑都比她干净!

"三、仁道金桥的暗涌龙悦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少年斜倚在牌坊下,腰间挂着七枚刻着六艺图案的玉佩,脚边趴着一只浑身锦绣的仙鹿。

少年挑眉时,龙悦注意到他袖口绣着的"礼"字纹针脚细密,与母亲木簪上的杏坛图案竟有几分相似。

"秦逸公子,这可是仁道金桥,闲人勿近。

"小颜回突然松开她的手,昂首挺胸站在桥头,儒衫无风自动,袖中玉简浮现出《春秋》经文,"《春秋》有云: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

公子挡路,可是想违背孔圣礼法?

"秦逸愣了愣,随即爆发出大笑:"你这小童子从哪学的酸文?

孔圣门向来只迎德行高洁之人,她..."他上下打量龙悦,目光停在她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裙上,"也配?

"龙悦按住小颜回跃跃欲试的肩膀,向前踏出一步。

金桥突然发出嗡鸣,她手背上的"学"字道纹与牌坊上的"仁"字同时亮起,一道流光从牌坊裂缝中渗出,如毒蛇般钻入她袖中。

残卷在怀中发烫,她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悦儿,记住,仁道不是高高在上的金科玉律,是刻在骨子里的温良恭俭。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她首视秦逸,从衣襟里摸出母亲的木簪,"我母亲曾是孔圣门弟子,这木簪...""哈!

"秦逸打断她,"孔圣门岂会收凡人?

你娘怕不是个偷了灵器的贼——"话音未落,小颜回突然张开双臂,儒衫下露出半片雪白的麒麟鳞片:"放肆!

她是夫子钦定的仁道之主,你敢..."他突然剧烈咳嗽,正太形态险些维持不住,眼中闪过痛苦之色。

龙悦心中一紧,伸手按住他颤抖的肩膀。

就在此时,金桥剧烈晃动,云端浮现出层层叠叠的书册虚影,每一页都写满《论语》金句。

她手背上的道纹与残卷同时发光,竟在虚空中拼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巨大文字,金光所过之处,秦逸的仙鹿突然屈膝下跪,白衣少年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半步。

西、牌坊裂痕的秘密"你...你使了什么妖术?

"秦逸攥紧腰间玉佩,仙鹿却怎么也不肯起身,"来人!

给我拿下这两个妖人!

"远处传来御剑飞行的破风声,龙悦低头看向小颜回,发现他嘴角渗出金色血液,鳞片上的符文正在黯淡。

残卷在怀中疯狂震动,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如果遇到危险,就把木簪***残卷缺口..."来不及细想,她将木簪按在残卷"学而时习之"的空白处。

刹那间,金桥迸发出万丈光芒,牌坊上的"仁"字裂缝轰然炸开,无数黑色流光从中涌出,却在触及金光的瞬间化作齑粉。

唯有一缕最纤细的流光,如泥鳅般钻入龙悦袖中,与残卷上母亲的血渍融为一体,在她皮肤上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黑线。

"这是...真·春秋玉简的气息?

"秦逸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你到底是谁?

"回答他的是金桥尽头缓缓打开的朱漆大门,门内走出一名拄着拐杖的灰衣老者,袍角绣着的"礼"字纹己洗得发白。

他扫了眼龙悦手背上的道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居然是学而篇道纹...看来天命所归,果然在此人身上。

""长老!

这丫头来历不明,还会妖术..."秦逸急忙辩解。

老者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孔圣门开,有教无类。

既然能踏上仁道金桥,便是我宗门弟子。

"他转向龙悦,拐杖轻点地面,浮现出"修身堂"三字,"你且随我去登记造册,至于德行...自有试炼考验。

"龙悦点点头,弯腰抱起己经昏迷的小颜回。

经过牌坊时,她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仁"字裂缝中隐约露出半块玉简碎片,上面刻着的"术"字纹路,竟与秦逸腰间的玉佩如出一辙。

五、暗线交织的开端修身堂内,老者点燃一盏青铜灯,灯芯上跃动着金色火焰:"我乃修身堂执事长老,你且报上姓名,师承何处。

""民女龙悦,母亲姓颜,临终前留下这枚木簪..."龙悦将木簪递过去,老者接过时手突然颤抖,灯芯火焰猛地窜高尺许。

"颜...颜清如?

"老者声音沙哑,"她...她还好吗?

""母亲三年前病逝了。

"龙悦低头看着掌心的道纹,"她说木簪能带我找到孔圣门,还说...说我生来就该走仁道。

"老者长叹一声,将木簪浸入灯油,檀木遇热散发出浓郁的艾草香,与记忆中的气息重叠。

灯芯突然浮现出一行小字:"礼崩乐坏,唯仁可破。

"他转头看向窗外,暮色中,孔圣门最高处的"春秋阁"传来隐约的钟声,惊起一群寒鸦。

"孩子,"他将木簪还给龙悦,"你母亲是我见过最有仁心的弟子,当年她执意要回凡人界传道,从此再无音讯..."老者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枚刻着"修"字的玉简,"这是你的入门凭证,明日卯时到修身堂报道,至于那孩子..."他看了眼龙悦怀中的小颜回,"带他去灵兽阁疗伤吧,麒麟血脉...可不是轻易能见到的。

"离开修身堂时,天色己完全黑了。

龙悦抱着小颜回走在石板路上,远处传来弟子们吟诵《论语》的声音。

她摸了摸袖中残留的黑色流光,突然想起母亲围裙夹层里还有样东西——趁老者不注意时,她从供桌暗格里带出的半片帛画碎片,上面的麒麟眼睛正泛着微光,仿佛在注视着某个遥远的地方。

"姐姐..."小颜回在她怀中动了动,睁开琥珀色的眼睛,"回刚才好像看见...看见夫子了,他说...说仁道之路必有坎坷,但只要心怀正念...""嘘,先别说话。

"龙悦轻轻按住他的嘴,抬头望向星空,孔圣门的建筑群在夜色中宛如巨兽,"我们先去灵兽阁,等你伤好了,再慢慢说。

"怀中的残卷突然发烫,空白处又浮现出几个字:"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龙悦嘴角微扬,她知道,属于她的仁道之旅,才刚刚开始。

而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秦逸正对着一枚黑色玉简低语:"孔圣门来了个有意思的丫头...对,带着麒麟幼崽,还有...颜清如的女儿。

"玉简中传来沙哑的笑声:"很好,就让她成为我们棋局里的第一步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