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夺产刀:族亲的獠牙
他猛地将妹妹丫头的头按进盐堆,腐血味混着咸腥冲进鼻腔。
十步外,领头汉子扯下蒙面布,刀疤从眉骨劈到嘴角,正是宗族护院教头赵三奎!
“王癞子这废物,连个崽子都料理不净。”
赵三奎的弯刀挑开车夫尸体,“搜!
盐袋底下有《河东盐路图》!”
盐粒从丫头衣领滑进后背,她止不住地哆嗦。
赵延嗣攥紧掌中染血的盐,忽觉指尖黏腻——死车夫的血浸透了底层盐袋,正与融雪混成淡盐水。
他撕开裂口的盐袋,盐水悄渗进身下冻土。
“奎爷!”
喽啰翻动盐车惊呼,“只有粗盐三百斤!”
赵三奎冷笑踹翻盐垛:“赵老墩临死前,把图纹在小畜生背上了!”
刀尖划过寒风,“剥皮验货!”
黑影压顶刹那,赵延嗣踹飞浸透盐水的冻土块!
“噗嗤——”泥块在赵三奎脸上炸开,咸水溅入眼眶。
“啊!
我的眼!”
刀疤脸捂目惨嚎。
少年趁机背起妹妹撞向盐车,几十袋粗盐轰然倾覆,雪尘暴起!
“围死他们!”
赵三奎的咆哮混着喽啰叫骂。
烟雾弥漫中,赵延嗣抓起两把粗盐塞进丫头袖笼:“捂耳闭眼!”
自己则含满盐粒,朝燃烧的车轴残骸猛吹——“轰!”
盐尘遇火爆燃,刺目白光炸裂!
契丹人教的盐火攻术,此刻成了救命符。
趁乱拽起妹妹,却摸到她滚烫的额头。
丫头牙关打颤:“哥...咸虫子钻心...”盐仓方向忽传来螺号声。
赵三奎抹着血眼狂笑:“黑山盐帮的接应到了!
小子,你爹的命今天换双份赏钱!”
林道尽头火把如龙,光头汉子策马踏烟而来,左耳缺了半片——黑山盐帮二当家“残耳张”。
他瞥了眼燃烧的盐车,马鞭首指赵三奎:“老子的货呢?”
“张爷息怒!”
赵三奎慌忙捧上金锭,“赵老墩的崽子毁了盐,抓活的抵债!”
残耳张掂着金锭冷笑:“一车盐值五十两,活崽子顶多二十。”
他突然扬鞭卷住丫头脖颈,“这小女娃细皮嫩肉,幽州黑市值三十两!”
马鞭勒得丫头翻白眼,袖中盐粒簌簌掉落。
赵延嗣目眦欲裂,怀中忽硌到硬物——父亲遗留的箭镞!
他劈手抓起地上一把染血粗盐,将箭镞深埋盐中,捧给残耳张:“盐路图的下落,换我妹活命!”
光头捻起盐中箭镞,瞳仁骤缩。
镞尾刻着微不可见的“白水滩”三字,正是黑山盐帮丢失的密符!
“小子...”残耳张的马鞭松了半寸,“这图你吞不下。”
“我能画出全图!”
赵延嗣指向自己太阳穴,“白水滩暗流改道了,旧图是死路!”
残耳张的独眼在兄妹间逡巡,突然抛来皮囊:“喝!”
酸馊味冲得人作呕——马奶混粗盐的腥浆。
赵延嗣仰脖灌下,咸辣灼喉如刀割。
光头又割破他食指,血滴进残剩的盐浆:“黑山帮规,血盐入喉便是兄弟。
画图,活;画不出...”刀尖转向丫头,“她熬盐膏抵债!”
少年蘸血在盐袋上疾画。
白水滩新水道、老鸦渡哨卡换岗时辰、契丹巡骑盲区...赵老墩临终前口授的密要,随血痕蜿蜒成图。
残耳张的刀疤脸渐露惊色,这路线比旧图省三日脚程!
“好小子!”
光头猛拍他后背,“这图值...”话未尽,林间骤响破空声!
三支弩箭钉进残耳张胸口,金线蟠螭纹的箭杆还在震颤——赵三奎的冷箭!
赵延嗣抱着咳血的残耳张滚进盐垛。
光头喉间血沫翻涌,将染血的盐袋塞进他怀里:“去...白水滩...找盐母...”五指倏地僵首。
丫头突然尖叫。
盐袋裂口处,残耳张的血正与粗盐凝成诡异红霜,月光下竟浮现几行小字:“三更盐井西,地牢囚苍鹰”。
密林深处传来赵三奎的狞笑:“二当家火拼身亡!
弟兄们收尸领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