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瓷密码
程临站在解剖台前，看着陈明将杜明远的胃内容物倒入培养皿。
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血腥气混合的刺鼻味道，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河豚毒素，没错。
"陈明推了推眼镜，"但有个奇怪的地方——"他镊起一片半消化的茶叶，"这里面混着蜂蜡。
"程临眼神一凝。
蜂蜡——和茶杯边缘发现的金箔成分吻合。
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周振邦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程顾问，林氏茶庄的背景查到了。
注册人林正业，但实际控股方是——"他翻开文件，"陈家。
""陈守义的家族？
""对。
而且，"周振邦压低声音，"杜雨晴上个月往这个茶庄转过一笔五十万的款。
"程临的指尖轻轻敲击解剖台。
蜂蜡、金箔、茶庄、转账——这些碎片开始拼合成一个模糊的图案。
---**下午3:17 杜家别墅**程临站在书房暗格前，青铜钥匙在掌心泛着冷光。
钥匙柄部的纹路在放大镜下清晰可见——不是装饰，而是一组微雕数字：**5182003**。
"密码是日期倒序。
"他低声自语，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杜雨晴站在客厅里，脚边是摔碎的青花瓷杯。
她脸色苍白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程临："我...我只是想泡茶。
"程临的目光扫过她颤抖的手指和桌上那盒拆开的茶叶——包装上烫金的"林氏"二字格外刺眼。
"杜小姐，"他缓步走近，"您父亲最后联系的人，是您吧？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下午4:03 城南商业银行**保险柜室里冷得像个冰窖。
程临将青铜钥匙插入锁孔，输入那串数字时，金属键盘的寒意透过手套渗入指尖。
柜门弹开的瞬间，一股陈年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里面只有一个蓝绒布包裹的方形物体，打开后，一尊巴掌大的青瓷马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马腹处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接缝。
程临轻轻一拧——"咔嗒。
"中空的瓷马体内，蜷缩着一卷泛黄的宣纸。
展开后，上面是用毛笔绘制的精密地图，角落盖着三个褪色的私印：杜、林、陈。
地图下方，一行小字墨迹如血：**"雨过天青云破处，埋骨之地见分明。
"**周振邦倒吸一口冷气："这是...盗墓地图？
"程临的指尖抚过那个"陈"字印章，突然僵住——印章边缘沾着一点暗褐色的污渍。
二十年前的血液，在紫外灯下依然会发光。
---**傍晚6:45 刑侦队办公室**投影仪将地图放大在幕布上。
技术员小张推了推眼镜："根据地形比对，应该是苍云山北麓，但..."他调出卫星图，"这里现在建了化工厂。
"程临盯着那个红圈标注的位置，突然问道："陈守义当年车祸的具体地点？
"键盘敲击声后，小张瞪大眼睛："就是...化工厂门口！
"办公室瞬间安静。
程临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青瓷本无价，何必问死生。
"**他猛地站起身，外套带翻了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在地图上蔓延，恰好淹没了那个红圈——像极了二十年前的血。
---**当晚8:20 苍云山北麓**暴雨中的化工厂像头蛰伏的巨兽。
程临踩着泥泞的山路，手电筒光束刺破雨幕。
突然，他在围墙边发现了新鲜的鞋印——37码，女性，鞋底花纹和杜雨晴今天穿的高跟鞋完全吻合。
围墙上挂着一缕蓝色丝线。
程临捏起它时，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
两道刺目的车灯划破雨夜，首首照向他站立的位置。
车窗降下，露出杜雨晴苍白的脸。
她的嘴唇开合，声音被雷声吞没。
但程临读懂了那个口型：**"快走！
"**下一秒，另一道车灯从侧面撞来。
金属撞击的巨响中，程临滚进路边的排水沟。
浑浊的雨水灌进鼻腔时，他最后看到的，是肇事车里那个右手有胎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