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帝赐美人咒 翅儿妹 2025-06-14 20:23:41
>>> 戳我直接看全本<<<<

野利遇乞再次撩开车帘时,桑禾已经吓得晕了过去。

他赶忙说:"殿下!消息来报,国主呕血昏厥,八部首领已齐聚贺兰神祠。"他抛来断裂的狼骨扳指。

"这是您七岁猎得首狼时,国主亲赐的..."

元昊的掌心被骨刺扎破,恍惚看见崖上翎羽坠落的画面。那日他私藏的靛蓝布穗,正系在剑柄与扳指相缠。

"让开。"

元昊推开野利遇乞,"备三十匹青海骢,随我去女直部。"

"殿下!"野利遇乞跪挡在马车门前,"您要回去主持大局,此刻离去等于将江山拱手..."

桑禾此时醒来,她想起翎羽给过她一个犀盒,于是开口:

"师父此前卜过一卦,说紫微星君若离党项王庭,势必遭天遣..."

她按照翎羽教的,一字不差的背出。她知晓师父说的都是假话,只为哄骗盛怒李元昊不去找她罢了。

"住口!"元昊一拳挥在窗框上,差点震碎车辕。碎木刺入掌心。

"她凭什么替我抉择!"

"师父说这个能镇紫微星煞..."她颤抖着捧出那犀角盒,"上月夜观星,荧惑犯心宿,陛下把它置于神祠即可,倘若陛下执意此刻北行..…”桑禾抓紧盒子,向上抬起。

“师父还说,你会永远见不到她”

盒中的兽牙在羊皮星图上流转奇辉。元昊的瞳孔骤然收缩。

当夜,桑禾被他软禁在别院。

李元昊拿着翎羽的犀角盒,回到贺兰神祠跪拜后,昏沉睡去。

青铜鼎中燃着调制的安息香,他梦见烟雾凝成翎羽的模样,立于冰崖的虚影。

八岁的自己正攥着她染血的裙角,而阿姐漠然的抬手一挥,星空突然倒转,二十八宿化作锁链缠住他的王座,让他动弹不得。

李元昊死命挣开桎梏,循着***冲进风沙。看见三百步外的崖上,有个虚影在迎风起舞。

"狼崽子..."虚影轻抚他眉间皱纹,"贺兰山的雪化了。"

"翎..."他的呼喊被风沙呛回喉间。

舞毕,翎羽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元昊”她叫了他的名字。

“你可知,十年前我就不能跳舞了”

“我的神鼓,我的银铃,都因为你的金口玉言被部落收走了”

骄纵半生的党项太子立刻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鬼使神差许下那种愿…害你孤独遗世…”

他赶忙跑过去,那身影还是随着冰面裂痕碎成万千银屑...

元昊惊醒时,神祠外的青海骢正仰天嘶鸣。野利旺荣捧来党项国主李德明染血的王袍:

"国主...驾崩了。"

他的父王,元昊曾多次嘲讽只会向宋辽称臣、软弱无能的父王…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晨光刺破窗棂,在一片哭丧声中,元昊忽然发现自己掌心握着翎羽的银铃。此刻,他终于感受到了王权与私情的拉扯。

登基大典前夜,四方朝贺。元昊穿白袍独自登上雪已化尽的山崖。掌心的银铃仿佛在发烫,崖壁上中竟浮出翎羽的身影——她正在崖上跳祈神舞,靛蓝裙摆扫过冻土,每道褶皱都是他熟悉的弧度。

还记得他二十二岁时,第无数次月夜看到阿姐的幻象:

翎羽生得一副令元昊过目难忘的容颜,颧骨一点红痣,艳如凝血。乌发总以银铃缀成的鹰羽骨链松松绾起,那永驻的二十岁容颜如同被星砂凝滞的珀色水晶,眉梢眼角不见半分岁月痕迹,唯有垂眸抚过神鼓时,睫羽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方泄露出巫者独有的沧桑气韵。

那是他刚去女直部寻找她无果后的第一个夜晚。他看着那幻象喊她:“阿姐,我已撑不住了,你到底在哪……”

翎羽想了想,悲戚的指着天空说:我已经去那边的世界了。

元昊气的捏紧拳头:“别以为只有你会占卜,我也会找人占卜!你还活着,只是不让我找到你。”

梦中的翎羽听完耸耸肩,压根不为说谎而心生愧疚,她听小狼崽继续说。

“......你总骗我!女直部的人说了!你根本没有祖母!”

她走过来。元昊赶忙收声,揽过她的腰肢,听她教他认星宿。

“每个人都有一个守护星。”

她指着天空南方朱雀第七宿,“那个是张宿,你出生时,就是此星临空。”

无数次梦境在元昊这里就像真实发生,仿佛翎羽十年来就这么伴着他一样,但是醒来总是一场空。

"等我..."

新帝王将狼骨扳指嵌入手心,他的手隔着华贵的白袍抚摸自己胸前的金纹,那是只属于他们俩的星契。"

我率党项一族,历经磨难,终成白高大夏国,待大夏国的旗插遍..."

寒风卷走余音时,山间深处传来铃铛清响。

庆历二年冬,李元昊踏着战后大捷的尸山跨过边境。此战敌军三万精锐尽殁,阵亡将士的青铜腰牌被熔铸成九尊牛首鼎,矗立在兴庆府朱雀门前。鼎内沸腾的沥青中翻滚着《礼法新制》残卷——那是他推行建国的初见证,此刻成了祭天的柴薪。

他冲身旁的野利遇乞挥了挥手,"备四十匹青海骢,把那女直人带过来。"

元昊身穿白色龙袍,十二旒白玉冕。侍卫战兢携着被囚禁一年多的桑禾,她腰间属于翎羽的银铃被李元昊拿走,自己的青铜铃已锈蚀成青绿色。

她的心早死了,这个夏国皇帝不是她能染指的。

李元昊举起佩刀,刀尖抬起易容术失效后陌生的脸,

“完颜桑禾是吧,呵,好个李代桃僵!”

从那日回来他就没再见过这个女人。如今终于看清桑禾的长相。

“今日朕就用你换回你的好师父。”

桑禾咧开嘴讥讽的笑了,他根本不可能找的到她,她师父三十年的占卜法力,能知晓这个帝王的任何动向。

李元昊看她笑,也跟着显出几分狰狞的笑意。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宽阔的身形完全笼罩住跪在地上的二十岁女子。“把大夏现有的巫祝都给朕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