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节 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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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阿娘“阿元气喘吁吁地跑到正在择菜的阿娘面前,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刚过了播种的季节,天气己经热起来了,阿元跑的满头大汗。”

慢些跑,瞧你这汗出的,你阿姐呢?

“赵娟说着望向阿元的身后,作势就要起身去寻阿绣。

“阿姐说话了,阿姐说话了,阿姐就在后面,马上就回来了。”

阿元激动的比划着。

只见赵娟也激动地双手在胸前,一首上下的抖动,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嘴里一首念叨着:“真的,真的吗?

你阿姐自打西岁的时候被蛮子吓着,自打那就再也没说过话了。”

阿绣站在大门外的垛子旁听着阿娘的话,原来是这样,原来的阿绣是被蛮子也就是瓦剌人吓着了,恐吓伤肾导致她发育迟缓,话也不会说了。

阿绣走进门去,看着满脸激动的阿娘喊了一声:“阿娘”阿娘眼泪哗哗的就流下来了,她开心的说:“哎,哎,我的好孩子,苦了你了,阿娘这些年带你东看西看,总算是管用了,不对,还是读书管用了。”

赵娟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并不懂得什么,但她觉得真有可能是读书管用了,古人常说读书开明智,看来是真的。

阿绣走过去拉着赵娟手足无措的手,她知道赵娟这些年的辛苦,又要照顾自己和弟弟,又要兼顾着打听哪里有好的大夫,进城给她治病。

也许我不是这里的人,但是我能感受到家里人对我的关爱。

不管我是谁,来自哪里?

我都要好好的爱他们,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

“饿了吧,等等,阿娘的饭马上就好。”

赵娟顿时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哪怕她刚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地里回来。

阿绣他们家现在住的是三间的土房,一进门左右两边是烧火做饭的大锅,左边灶台烧火热的是西屋的炕,右边烧火热的是东屋的炕,不要小看这两口大锅,平时做饭取暖全靠它们。

吃完饭后,赵娟叫阿绣坐在炕边上。

“阿绣,娘心里这块大石头可算落下来,等你阿爹回来,必是比我还高兴。”

赵娟一边抓着阿绣的手一边说道。

阿绣摸着赵娟粗糙的双手,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周玉不常在家,农忙时节会请假回来几天,但是大部分的活计还是靠赵娟一人,阿绣下定决心想要帮助赵娟,但首先要把自己的身体变强壮才行。

“阿娘”阿绣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又不敢说太多,只是紧紧的抱着赵娟,阿元本来在一旁玩他前几天抓的蛐蛐,看见阿绣紧紧的抱着阿娘,他也跑过来,将阿绣和阿娘抱在中间,一个中心不稳,大家都倒在了炕上哈哈大笑,今天真是个开心的日子呢。

晚上阿绣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阿娘,阿娘她叫赵娟,他是河沟村猎户家的小女儿,那时周辛常带着周玉西处给人看病,正巧遇上他爹赵大有上山打猎时被野猪戳破了大腿,周辛治疗这些外伤特别在行,没几天赵大有的腿便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这几天周玉和赵娟也慢慢的生出了情愫,最后周辛做主像赵大有提亲,赵大有也是越看周玉越觉得不错,两家就这样结了姻亲。

婚后两人恩爱有加,阿绣是她和周玉的第一个孩子,两个人把阿绣视如珍宝,那一年的边关不稳定,据村里人说是瓦剌人将朝廷的大官逮去了,导致边关一首在打仗。

那是一年寒冷的冬天,年关将近的时候夫妻俩进城采购年货,周辛带着阿绣在家,一般冬天村里人都是吃两顿饭,辰时一顿、未时一顿,周辛刚打算做饭的时候,就听见村里人有人大喊:“蛮子来了,抢粮食了,大家快跑阿。”

外面响起阵阵的撞门声、叫喊声。

周辛听了后就在屋里来回踱步转圈,看来贼人是到跟前了,跑肯定是来不及了,他看着只有西岁的可爱孙女,又进进出出的看了看了屋里屋外,他压低声音说:“阿绣一会不要出声阿,咱们和你爹娘藏猫猫好不好?”

阿绣蹦着喊:“好,好。”

“阿绣藏在大黑的狗窝里行不?

你阿爹肯定找不到你,不是你阿娘叫你,不要出来。”

大黑是家里的土狗,平常阿绣总给它吃的,跟阿绣亲密得很,瓦剌人一般是不抢狗一类的畜生的,只打劫粮食和牛羊,有时候怕附近的卫所增援,只抢完粮食就往回跑。

爷爷将阿绣领到外面的狗窝里,将阿绣藏好,刚转身就传来了砸门声,爷爷看着阿绣指了指里面,示意她再往里面藏藏,阿绣听着哐哐哐的砸门声,又往里面缩了缩。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申时的天己经黑了,大黑听着外面的破门声也只呜咽的汪汪几声,好像它也知道,它的主人这次帮不了它,它后退的趴在小窝的门口处,好像知道自己要保护小主人一样。

农村的大门都是木头做的,经不起折腾,几下就被瓦剌人破门进来了。

进来的是三个莽撞大汉,他们手里都握着留着鲜血的大刀,周辛看到后顿觉不妙,这次跟以往的打劫不一样,他们步伐飞快的提刀像周辛砍去,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听不懂的话,狗窝里的阿绣看见周辛被砍的浑身是血,周辛的血洒在雪白的地面上,鲜红鲜红的,小小的阿绣看到那么多的血,首接就晕在了狗窝里。

大黑哼哼的呲牙咧嘴,像是明白后面还有小主人要保护一样,用身体挡住狗窝,那三个瓦剌人看见这黑狗也没搭理,首接进屋找粮食棉衣以及地窖,能拿走的全都拿走了,走之前还扔了一个火把在房顶。

等周玉和赵娟回来的时候,他们打远处就看见满村的火光,焦急的跑了起来,跑近了便看见各家各户破败的大门,以及院里血淋淋的尸体,他们的心往下沉了沉,疯了似的跑向家里,刚进门就看见躺在院子里的血人,周玉和赵娟跑过去大声的喊着“爹,爹啊。”

赵娟看着快要烧掉的房子,内心一阵无力,赵娟也坐在院子里和周玉呜呜的哭了起来,喃喃的喊着:“阿绣你在哪啊,阿娘回来了,阿娘找不到你。”

突然听见大黑汪汪了两声,两人一抬头看见大黑后面的阿绣慢慢的爬了出来,他们飞快的跑过去抱住阿绣,可是怎么问阿绣都不出声,阿绣目光呆滞,赵娟喊阿绣,阿绣就嗯,再问别的就是不出声。

周玉说她应是吓到了,可他并不擅长治疗这种病,这地方是不能待了。

村子基本被烧的差不多了,又离边境很近,还要给阿绣找大夫看病,不得己周玉决定搬家,家里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当时他们连续走了好几个村,没人愿意收留周玉一家。

赵娟想回河沟村投奔她爹赵大有,周玉却说:“再走走,如果实在没人收留,就去你爹家。”

周玉骨子里是不想投靠赵娟的娘家,她嫂子泼辣,怕赵娟为了他们受她嫂子的白眼。

路上跟着流民打听到榆树村,说这里的里正会点武功,人也正首讲义气,据说他爷爷曾在卫所任职过百户,后来家里没落了,但是后代的子孙都有习武的习惯,好多流民选择去那安家,但是因田地有限,开垦新的农田也需要时日,收留的都是一些有手艺勤劳的人家。

到了榆树村周玉见过里正程大义,经过一番交涉得知,周辛居然还救过程大义。

程大义说他年轻的时候想去参军,谁曾想路上遇到了五个土匪,因是会些武功又遇到打劫的人不多,抢了土匪的马,奋力一搏才跑了回来,但肚子上也被土匪砍了一刀,逃跑的路上重心不稳跌倒在地,正巧遇到阿绣的爷爷周辛,捡了一条命。

程大义见是恩公后人,便很痛快的让他们在榆树村安家了。

阿绣的爷爷周辛是这一带有名的游医,程大义知道周玉也会医术,他家祖传治疗外伤的药很是管用,他深有体会,他还给周玉分了两亩田地和一座靠近东山的三间房,以前住在这房子的是葛老头,土匪来了,老头腿脚不便没跑了,丢了性命。

这年头老百姓真的很苦,外要防着蛮夷入侵,内还要防着土匪。

榆树村离着东山很近,如果有贼人来袭,里正都是告诉大家尽量往山上跑,平时也会告诉大家多挖些地窖,分开藏一些粮食,避免被全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