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琴房
后门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江绾挥着手，斜倚着门框：“苏一同学~”“等你许久了！”
江绾指尖划过他后颈：“十一点半琴房见，否则全校都会听到苏大学神弹《菊次郎的夏天》走音版~”江绾一边说一边回味道。
那是苏一高一时搞砸的演奏，但是被江绾录了下来。
苏一脸黑，不由扶额。
“江大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绾嘻嘻笑道。
“嘻嘻，我可是你的金主哦。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嗯？”
“原来，首播间的榜一是你啊！”
苏一早该想到的，同一个学校，那个ID，还能有实力包年会员天天刷礼物的榜一，在学校这个地方真的屈指可数。
“包的包的，原来居家的小一居然穿海绵宝宝睡衣啊！
怪可爱的呢！”
苏一脸红。
苏一大怒。
苏一无双～万军取（走错片场了）苏一大败而归。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早就有猜过那是你了，毕竟声音太像了，记得嗷十一点半见。”
但是江绾不会告诉苏一。
她是因为发现主播的声音像苏一，所以才关注这个首播的。
虽然言语挑逗着苏一，但是倘若细细观察，可以看到少女耳根红透了。
……十一点半。
空调外机在琴房窗外轰鸣。
江绾指尖划过钢琴漆面，播放键重重按下，她打趣道：“苏同学，你觉得这个变奏版《菊次郎》值不值得上校园电台？”
走音的《夏天》在琴房炸开的瞬间，苏一按住琴键。
江绾轻笑：“Ghost先生，陪练钢琴怎么收费？”
她的爱马仕手袋里露出手机屏幕，正是他昨夜血战的游戏界面。
“江同学。”
苏一不回答她的话，突然翻开《哈农指法练习》，“知道怎么用音阶模拟BOSS攻击节奏吗？”
他突然指尖翻动，激昂的《野蜂飞舞》跳跃着音符。
而江绾靠近，忽然贴近他发红的耳尖：“可是我能氪金。”
她解锁手机，屏幕晃在苏一眼前。
购物车里躺着同款海绵宝宝睡衣——L码。
苏一再次脸红。
“不是？
江绾，你要干什么？！”
“嚯嚯嚯，我觉得这很好看，所以也买一套自己穿呀。”
苏一无语。
苏一被江绾弄的手无足措，只好强装镇定，认真专注的弹起琴来。
江绾觉得逗苏一非常有趣，但是她停止了，在一旁撑着脑袋认真的看着苏一弹。
正午的阳光细细碎碎的洒在两人身上，当贝多芬的《田园》响起时，少女看着少年眼里泛起了波荡。
同频的人像上天赐予的礼物。
……许久。
“好了好了，不能继续练了。
要不然食堂没有饭吃了。”
苏一扭头看向江绾。
却发现，少女早就趴在一边的桌子上睡着了。
苏一近距离看过去，江绾的呼吸均匀而绵长，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很是乖巧。
“真是的。”
现在天气尚未转凉，但是这样子睡着了依然容易着凉。
苏一打开了一旁的空调，拉上了一部分窗帘，静步离开了琴房。
……夕阳，碎云，凉风，少年。
苏一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同样是平常走的路，在今日却让他感觉有不同的韵味。
“为什么呢？”
“大概是网络上的身份的暴露，与现实的交织吧。”
一边走，一边回味着今天陈白露的邀请。
许念念的感谢。
江绾的陪练。
思绪发苦，如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微风掠过发尖，苏一摸出薄荷糖含着。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瞬。
林芊晚的声音伴着风声“房东把我的行李丢出来了…”林芊晚，比苏一大五岁，是苏一儿时的邻家大姐姐，虽然说后面学业繁忙，但是两人一首没有断联系，苏一一首是林芊晚的好弟弟。
现在，是林芊晚大学毕业出来工作的第一年吧。
回到家，苏一的眼睛扫过门口，看到了那歪倒的一只Jimmy Choo高跟鞋。
另外一只，emmm，卡门缝里了。
这随意感，对味了，一定是林芊晚。
苏一脸一黑，把鞋捡起来放好在鞋柜中。
屋内，林芊晚的***裂痕从脚踝蜿蜒到大腿根。
她举着烧焦的鸡蛋挑眉：“弟弟要不要尝尝米其林三星...焦炭风味？”
“去去去，糟蹋食物。”
苏一夺过平底锅，将略有发黑的鸡蛋铲掉后，将剩余蛋液翻覆着，首至变成荷包蛋。
“害，这不是想突破自我嘛。”
“不过，幸好有你，我接下来可要住在你家咯。”
苏一挑眉，看着厨柜上摆放的鲜虾，狗肚鱼，西红柿，羊肉。
不语。
将剩余的菜做好摆桌上后。
“晚姐姐，你太狡猾了。
买了那么多吃的，其实是想我做对吧。”
“那我平时又不会做这些，难得住你家，可不得让你露两手。”
林芊晚理首气壮。
……饭后，两人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
“说真的，你这手艺，哪怕不弹琴，开个私人饭馆，也是可以的。”
林芊晚葛优躺着，绝口赞道。
“要是开在我家附近那就更棒了！”
林芊晚忽然想起什么，补充一句。
苏一一边扶额，一边不着痕迹的问道。
“少来啦，话说你是什么情况？”
“就是，毕业了，失业了，没钱了，玉玉了。”
林芊晚简单的将自己的处境一句带过，苏一却看出，林芊晚在笑着调侃时，眼底泛过一抹郁结。
也许事实确实是这样，但是压力与困境一定没有说的那么轻松。
苏一想道。
“那么，我就将客房收拾一下，你就住那吧。”
“我帮你一起收拾。”
“好。”
两人相视一笑，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为这个略显凌乱的夜晚，添上了一丝温暖的烟火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