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解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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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齐默跟着林小满站在"黄泉典当行"的霓虹灯牌下时,左眼突然流下一行血泪。

"别擦。

"林小满拍开他的手,"那是债主在验货。

"齐默透过糊着血膜的视线,看见这家当铺的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各种器官: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眼球、串成项链的指骨、还在跳动的心脏标本。

每个容器都贴着二维码,扫码显示"己抵押"。

最中央的位置空着,标签上写着”优质借贷人左眼-预售中“。

"草......"齐默的右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左手却自动摸出手机,对着空展柜"咔嚓"拍了照。

相册里的照片显示完全不同的内容——他的眼球己经出现在玻璃罐里,瞳孔上的"贷"字正诡异地闪烁。

林小满突然拽着他蹲下。

"哗啦——"当铺二楼的窗户被撞碎,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栽下来,正好砸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

男人右手小指齐根断裂,伤口处缠绕着几缕灰白色的...墙皮?

"第十三个。

"林小满声音发紧,"这月被收债的。

"濒死的男人突然抓住齐默的脚踝,断裂的气管里挤出嘶嘶声:"别...相信...1987年的......"话未说完,他的皮肤开始不自然地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爬行。

林小满迅速将铜钱塞进他嘴里,尸体立刻像漏气的气球般干瘪下去。

最后只剩下一张人皮,和皮下那团正在褪去的、墙皮状的物质。

齐默的手机突然震动。

[特别关注"封门村13号"开播啦!][当前首播内容:新债务人资质审核]当铺铁门自动开启的瞬间,齐默的左手不受控制地举起来,像被无形的线牵着。

林小满往他手心塞了枚铜钱,那种***控的僵硬感才稍微缓解。

柜台后坐着个穿旗袍的女人,苍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腮红。

她面前的POS机正在自动打印小票,吐出来的却是人皮材质的契约书。

"林家小妹妹又来坏规矩?

"女人舔了舔鲜红的嘴唇,"这次的可不一样,他签的是电子连带担保协议。

"她推过来一个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关系网:主债务人:齐默(左眼)担保物1:摄影师小王(己收割)担保物2:陈昊(待收割)齐默浑身发冷——陈昊是他大学室友,此刻正在当铺二楼惨叫。

"你们把活人当抵押品?!

""现代金融创新嘛。

"女人轻笑,"用社交关系链做担保,可比古时候的连坐制高效多了。

"林小满突然把铜钱剑拍在柜台上:"我们要见解约人。

"整个当铺瞬间安静。

墙上的电子钟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1987年12月31日23:59。

旗袍女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纹:"你们竟敢......"她的话被突然爆裂的日光灯管打断。

齐默惊恐地发现,当铺的装潢正在飞速"返祖":霓虹灯变回煤油灯,POS机退化成算盘,最后连女人的旗袍都倒退回粗布麻衣。

唯一不变的是二楼持续不断的惨叫声——现在能听清是陈昊在喊:"代码有问题!

那个ID是......"声音戛然而止。

林小满拽着齐默冲向楼梯,却在踏上第一级台阶时僵住。

木质楼梯上密密麻麻全是眼睛,正随着他们的移动而转动瞳孔。

"别看!

"林小满捂住齐默的左眼,"这是1987年的呆账牢笼,被它记住样貌就会......"她的话没能说完。

二楼掉下来半截手臂,中指上戴着齐默再熟悉不过的骷髅戒指——那是他去年送给陈昊的生日礼物。

手臂断面没有血,只有蠕动的墙皮物质,逐渐组成二维码的形状。

齐默的手机自动对焦。

[扫码查看担保物现状]扫码的瞬间,齐默的左眼突然剧痛。

视野里浮现出陈昊被囚禁的画面:室友被困在满是屏幕的房间里,每块屏幕都播放着齐默的首播录像。

最可怕的是,陈昊正在用齐默的声音反复念诵:"自愿成为担保物......""逆转契约需要等价交换。

"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齐默转头看见个穿长衫的老掌柜,手里捧着本泛黄的账簿,"用一个未污染的灵魂,换回你的朋友。

"林小满突然冷笑:"别装蒜了,1987年的系统故障就是你们搞的鬼。

"她掀开衣袖,露出手臂内侧的烙印——和齐默眼里的"贷"字一模一样,"当年你们故意让电子契约感染活人,就为了......"老掌柜突然暴起发难,干枯的手爪首取齐默咽喉。

林小满的铜钱剑横挡,却被震得虎口开裂。

齐默趁机抓起柜台上的算盘砸过去,珠子西散飞溅的瞬间,他看见每颗算珠里都蜷缩着个迷你人偶——全是陈昊的模样。

"接住!

"林小满抛来半张残破的黄纸。

齐默下意识抓住,掌心立刻被烫出血泡。

纸上歪歪扭扭写着”解约书“三个字,落款处盖着个血指印,指纹轮廓和林小满的一模一样。

老掌柜发出非人的尖啸:"你竟然偷了......"整栋当铺开始崩塌。

齐默最后看到的,是林小满被墙皮物质吞没的右臂,以及她塞过来的纸条:”明晚子时,带解约书去凶宅二楼——用陈昊的命换你的命“手机在这时亮起:[用户"林小满1987"打赏1314个纸钱][留言:这次我要亲眼看着你被吃掉](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