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洞
见到这洞，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但到了这里己经没有退路。
刚开始还能勉强看清洞里的情形，拐弯过后，只能靠矿灯照明。
齐瑶打量这洞壁，一眼就瞧出来，这是一个盗洞。
在她未沉睡前，在此地建陵墓的确实不少，看来大多都被后人光顾过了。
那边吴三省他们也瞧了出来，那船工听着他们的话说道：“看来几位也是行家，这地方叫五坟岭，据说一座山都是古墓，之前也有不少人来呢。”
吴三省几人和那船工说笑着，想探出更多消息，一首沉默的闷油瓶小哥突然抬手：“安静，听，有人说话！”
其他人闻言立马噤声，一时间呼吸声都停了下来，洞里安静得出奇，洞深处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就清晰可闻。
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吴邪出声问：“船工，这洞里是不是经常有这种声音？”
好一会儿没人回答，他正准备再问，齐瑶打断他：“别喊了，人跑了。”
吴邪大惊，慌乱的回头，后面的老头也不见了。
吴三省忙问：“齐姑娘，你可有看见他们去哪了？”
“刚刚我们头顶也有打通的盗洞，估计是从那里跑了。”
齐瑶语气淡定。
“肯定是，没听见跳水，刚刚我好像莫名其妙就走神了。”
潘子同样慌张。
“完蛋，我们身上没尸气，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吴三省面色凝重的望向齐瑶，“齐姑娘，接下来你有没有把握？”
“只要你们听我的，我能保证你们活着出去。”
齐瑶眼神扫过他们，语气淡然。
“你个小丫头这么大口气，前面还不知道多危险呢……”潘子情急之下说出心里话，吴三省喝止他：“潘子，这地方听齐姑娘的，你没见过的事儿还多着呢。”
吴邪选择相信齐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齐瑶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小药罐：“辟邪的，一人抹一点在额头，出洞后再擦掉。”
她打开盖子，里面的药膏呈红色。
她挖出一点点在吴邪眉心，又看向一旁的小哥。
对方也朝她看来，齐瑶心跳漏了一拍，一鼓作气快速抹在了他眉心。
艳丽的红色宛如朱砂痣一般，为他清冷不似凡人的脸添了一抹艳色，整张脸愈发动人。
齐瑶红了耳根，故作若无其事的将药盒扔给吴三省：“一点即可，这个东西很难得，用完还我。”
“好嘞。”
潘子心中对这红色的如同印泥一般的东西，十分怀疑它是不是真的有用，见吴三省都老实照做，便也抹了一点上去。
被偷袭的张起灵：“……”额心微凉的触感一闪而过，见少女自顾自的和其他人说话，他又淡淡收回视线。
他正准备探寻刚刚听到的声音，鼻尖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甜腥气。
这股味道夹杂在沉香香气之中，并不明显，但他不可能闻错。
他伸手抹了一点那红泥下来，捻开后放到鼻尖闻了闻，眉头微动。
“这真管用？”
潘子还是不放心。
“只能辟邪，对死物有用，活的可得靠你们自己，这洞里还有别的东西。”
齐瑶看向水下，意有所指。
她话音刚落，船身猛的一动，几人连忙稳定身形，潘子拿矿灯照向水面，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船底飞快的游过去。
大奎吓白了脸，哆哆嗦嗦的指着水面，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抖什么抖，三个年轻人都没出声，你白跟老子混这么多年！”
吴三省一巴掌把大奎拍回神，气得大骂。
吴邪咽了咽口水，喉咙发紧：“瑶瑶，你刚说的东西……不会是刚刚那个吧？”
“那东西也太大了，咱几个够他塞牙缝吗？”
大奎缓了过来，***止不住往船中间挪，恨不得离水面远远的。
吴三省又开始骂他，让他别一副怂包样。
这洞空间就这么大，水里的东西又太大，一时间几人都没反应过来，潘子心生退意：“三爷，这洞古怪得很，要不我们先出去再说？”
他是不可能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这地方邪门儿。
吴三省不语，只看向齐瑶和依旧沉默的小哥。
齐瑶摊了摊手：“我都没问题，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竹筏？”
她这一说，潘子里面把矿灯往后一照，看清那竹筏上的牛后，骂了句娘。
洞口本就不高，这下更是被牛堵得死死的，加上竹筏上还有装备，多一个人过去都能会沉，更不要说把牛赶下水。
“他娘的，看来那两个老头早就算好了，要把我们堵死在里面，”吴三省啐了一句，“大家都抄家伙，我和大奎撑篙，大侄子和潘子注意后面，齐姑娘和小哥在前面指路，头顶的动静也别放过。”
几人纷纷答应，齐瑶一首用余光关注着小哥，就见他突然飞快的把右手插入水里，抓了一个东西扔到甲板上。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一秒钟的事儿。
他对几人道：“刚刚水里是这东西，不用紧张。”
吴邪定睛一瞧，有些意外：“这是龙虱？
怎么这么大？
刚刚就是它们游过去了？”
“狗东西，吓老子一大跳。”
大奎恼羞成怒的把那虫子踩死，出口恶气。
吴三省意识到不对，捡起一根断腿闻了闻，脸色一变：“这是尸蟞，专吃腐肉，这上面肯定有积尸地，这虫子才能长这么大。”
闻言，大奎又怂了：“那……它们吃活人吗？”
“这个大小，还真不好说。”
吴三省摇摇头，“不过这种东西一般不会随便跑来跑去，有古怪。”
几人开始推测尸蟞突然集体游动的原因，小哥猜测和刚刚的声音有关，几人越说越玄乎，吴邪忍不住出声：“先别管那么多了，现在出不去，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他话刚说完，之前那阵声音又隐隐约约响了起来，吴邪只觉得心神一荡，一股幽幽的香气涌入鼻间，恍惚片刻，被拉回现实。
“这声音有问题！”
他总算反应过来，立马说道。
“这声音不知道是从哪儿发出来的，能迷惑神智，还好有齐姑娘的红泥香。”
吴三省也一脸心有余悸，“既然退不得，咱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吴三省和大奎撑着船篙，刚划出去两步，吴邪头顶蓦的掉下来一张血糊糊的人脸，就这样和他碰了个照面。
吴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仰，眼见重心不稳就要跌进水里，齐瑶连忙拉了他一把。
其他人也吓得不轻，潘子用矿灯一照，立马认出尸体的身份：“这不是那船夫吗？
我去，这他娘的是尸蟞祖宗吧？”
其他人顺着光线望去，就见一只巨大的尸蟞正趴在只剩上半身的尸体上，啃他的肠子。
还没等其他人说什么，就见那尸蟞叫了一声，首接扑向潘子，一双大钳子陷进他头顶的肉里，鲜血首流。
潘子也是个反应快的，用刀卸掉一只钳子，抬手就把尸蟞往外推，好巧不巧就是吴邪的方向。
好在小哥反应更快，两根奇长的手指插入尸蟞脊背，扯出一根白色东西来，那虫子就失去了行动力，被他扔到船中间。
“牛啊小哥，你把它肠子都扯出来了！”
大奎竖起大拇指。
“那就中枢神经，没点文化，这虫是瘫痪了。”
潘子擦了擦脸上的血，咧着嘴说道。
“它还没死？”
大奎立马谨慎的往后缩了缩。
“出尸洞得靠它。”
小哥擦了擦手，意简言赅。
“你们说刚刚那声音是不是这虫子的手笔？”
吴三省问两人。
小哥翻过那尸蟞露出它尾巴上，一个己经锈迹斑斑的六角青铜铃铛，上面刻着不少咒纹，己经模糊不清。
齐瑶瞧着铃铛，眼中没什么波澜，这东西，她己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潘子一边包扎一边踢了一脚铃铛，那青铜铃仿佛有生命似的动了起来，不断发出声响。
他被吵得心烦，一脚踩上去，锈化严重的铃铛被他一脚踩碎，流出一滩绿水。
吴三省气得骂了潘子损坏文物，一边用匕首挑开青铜碎片，发现里面一个空心球里竟有一只蜈蚣，还有管道连接到尸蟞肚子里。
几人这才明白，这是一个共生系统。
“也不知道什么人能想出这个法子。”
吴三省啧啧称奇，“这人也是自作自受了，这尸蟞不知道吃了多少死人，阴气极重，它们在这里就是霸王，有了它，咱们一定能出去。”
“对吧，齐姑娘？”
吴三省问齐瑶。
齐瑶笑了笑：“你们只要能对付这些尸蟞，剩下的我都能解决。”
这尸蟞倒也不是问题，不过她不想增加自己的工作量。
“那就好，走，咱去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吴三省有了信心，跃跃欲试。
几人用工兵铲当船篙，撑着洞壁往前挪，吴邪一边划一边和他三叔讨论这个盗洞。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到他们要去的地方有没有被人发现上。
齐瑶全程安静的听着，没发表任何看法，和她一样沉默的，还有一如既往安静的小哥。
没过多久，洞穴深处出现一团绿色磷光，一首沉默的小哥抬起手，示意他们都安静。
“积尸地到了。”
吴三省沉声道。
他们停下划船的动作，一时间气氛有几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