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营第一夜,睡不着就得跑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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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昭是被窗棂上的冰碴子硌醒的。

寅时二刻,她摸黑从被窝里钻出来,指尖刚碰到床头的训练服,后颈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粗布衣裳硬邦邦的,是哥哥昨夜偷偷用浆水浸过的,为的是让她穿起来更像个精壮小子。

"昭昭,小心护腕。

"哥哥的声音突然从外间传来,惊得她手一抖。

月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纸,照见外屋竹榻上隆起的被角——原来他根本没睡,一首守着。

她喉结动了动,把"哥你回去歇"的话咽了回去。

掀开衣柜最底层的暗格,取出那副裹着红布的护腕,是爷爷用绣坊剩下的金线绣的,"凌霜"二字在月光下泛着暗金。

套上手腕时,粗线磨得皮肤生疼,像爷爷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替爷爷圆了这个梦"时的力道。

训练场的灯笼还没点起来。

沈昭昭踩着霜花往校场跑,棉鞋底在青石板上打滑。

远远望见竹篱笆围成的场地里,十七八个身影己经列成两排,玄色的训练服在晨雾里像一群肃立的鸦。

"沈子安,最后一个。

"顾廷川的声音从排头传来。

他穿了件皮甲似的护心镜,在朦胧天光里泛着冷铁的光,额前的碎发还沾着夜露,整个人像把刚出鞘的剑。

沈昭昭这才发现自己跑错了方向——队伍最末的位置空着,而她站在离队列三步远的地方,像只误闯狼群的鹿。

"迟到者,绕场十圈。

"顾廷川的拇指蹭过腰间的皮质护具,那是队长的标志,"现在开始计时。

"十七双眼睛刷地转过来。

沈昭昭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肋骨上,像擂鼓。

她咬着牙往场边跑,跑过第一圈时,后颈的碎发就被汗水黏成了绺;第三圈,膝盖开始发颤,像灌了铅;第七圈,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她想起昨夜训练时磨破的脚底板,此刻正隔着厚棉袜渗血。

"跑不动就滚出凌霜队。

"顾廷川的声音像根鞭子抽过来。

沈昭昭抬头,正撞进他淬了冰的眼睛里——这个总在暗处的队长,此刻离她不过五步远,连眉骨上的小痣都看得清。

她突然想起爷爷说过,顾老将军当年在战场上,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敌将。

第十圈跑完时,她扶着竹篱笆喘气,眼前发黑。

有人递来水囊,她刚要接,水囊突然被抽走。

顾廷川捏着水囊晃了晃,水珠溅在她脸上:"省着点喝,等会还有折返跑。

"训练间隙,队员们围坐在草垛上啃炊饼。

沈昭昭缩在最边上,用袖口遮着嘴咬饼——她习惯了绣娘细嚼慢咽,刚才被顾廷川说"像绣娘"的话还在耳边。

"子安兄弟以前在哪练球?

"大刘拍了拍她的肩,他是队里的后卫,手掌大得能攥住她半张脸,"看你那脚法,不像野路子。

"沈昭昭的喉咙突然发紧。

她想起初选那天赵文远问"谁教你的"时的眼神,想起哥哥连夜给她改的户籍,想起床底下那箱被虫蛀了的旧蹴鞠——那是爷爷当年的训练球,每道线都被她绣过三遍。

"家里...家里教的。

"她声音发虚。

"家里?

"二柱子啃着炊饼笑,"你爹也是踢球的?

""咳。

"顾廷川突然咳嗽一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玄色短打沾着草屑,"说话跟绣楼里的小娘子似的,气都喘不匀。

"哄笑声炸开来。

沈昭昭的耳尖瞬间红透,她攥紧了护腕上的金线——那是她昨夜偷偷绣的,为了让护腕更服帖。

"那顾队长是不是该长成镇国将军的模样?

"话出口她就后悔了,镇国将军是顾廷川他爹,队里谁不知道顾老将军嫌儿子踢球丢了将门脸。

笑声戛然而止。

顾廷川的瞳孔缩了缩,像被踩了尾巴的狼。

他盯着沈昭昭的眼睛看了三息,突然笑了:"好样的,下午对抗赛,你跟替补组。

"下午的日头毒得很。

沈昭昭站在替补组里,看着首发组的队员们活动手腕,后背的训练服早被汗浸透了。

顾廷川站在对面,系着防守组的蓝色臂章,朝她勾了勾手指:"沈子安,过来守我。

"第一脚球飞来时,她没反应过来。

顾廷川的"凌空抽射"像块石头,砸得她护腿板生疼。

第二脚,他故意往她左腿外侧踢,那是她昨夜磨破的地方,疼得她踉跄着摔进草堆。

第三脚,他甚至用了飞铲——皮靴擦着她的腰侧划过,带起一片***辣的疼。

"顾队,过分了吧?

"赵文远抱着胳膊站在场边,脸上的疤随着说话一抖一抖。

"我教新人。

"顾廷川弯腰捡球,额角的汗滴在草叶上,"不会踢就别占着位置。

"沈昭昭咬着牙爬起来。

她能听见腿上的伤口在渗血,能听见队友们的窃窃私语,能听见爷爷说"鸳鸯拐要靠腰劲"的声音。

当顾廷川再次带球冲过来时,她左脚内侧推球,右脚外侧勾球——球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弧线,像昨夜初选时那样。

顾廷川扑了个空。

场边响起零星的喝彩。

沈昭昭擦了擦嘴角的血,看见顾廷川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剑。

夜晚的澡堂子蒸腾着热气。

沈昭昭抱着换洗衣物缩在最后,等所有人都进去了,才猫着腰往储物间走——她不敢脱衣服,后颈的长发用布缠了三层,腿上的伤还没上药。

"哗啦"一声,澡堂的木门被推开。

她手一抖,药瓶摔在地上。

"谁?

"是二柱子的声音。

沈昭昭心一慌,钻进了墙角的储物堆里。

霉味呛得她想打喷嚏,她捂着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

"顾队,那小子真有问题?

"是赵文远的声音,比白天低了八度,"初选那天我就觉得,他踢鸳鸯拐的架势...""我查过他户籍。

"顾廷川的声音更近了,"沈子安,父母双亡,跟哥哥住在绣坊。

"沈昭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储物堆的缝隙里,她看见顾廷川的玄色短打挂在木架上,护腕随意搭在旁边——那是她白天注意到的,上面有一道新绣的金线,是她昨夜偷偷补的。

"可他腿上的伤..."赵文远的声音突然顿住,"你该不会怀疑...""我怀疑什么?

"顾廷川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我只知道,凌霜队不需要靠同情进队的废物。

今晚我要查个明白。

"沈昭昭的呼吸几乎停了。

她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远去,听见澡堂的水声重新响起,才敢松开捂嘴的手——掌心被指甲掐出了月牙印。

月光从储物间的气窗漏进来,照见她腿上的血己经凝成了痂,像朵褐色的花。

深夜的风卷着草屑从气窗钻进来,吹得她后颈的布带松动。

沈昭昭摸着那截松动的布,突然想起顾廷川说"今晚要查个明白"时的眼神。

她裹紧了训练服,听见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一夜,她在储物堆里蜷了半宿。

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摸着黑溜回宿舍。

刚躺下,就听见窗外传来顾廷川的哨声,比往日早了半个时辰。

"明日加练。

"他的声音穿透晨雾,"所有人,脱了上衣跑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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