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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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北风像铁刷子,顺着纺织厂车间的门缝往里灌。

杨母缩着脖子踩缝纫机,棉手套早磨出了窟窿,手指被冻得通红僵硬。

怀里用棉被裹着的杨威还算安稳,可只要机器声一停,孩子就会被冷空气激得哇哇大哭。

杨母每天带着孩子来到纺织厂,看着孩子冻得发红的脸颊和手指鼻头有些发酸,赶忙把裹在孩子身上的东西紧了紧,然儿就在此时,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过来。

"哟,瞧这拼命三娘!

"王姐踩着咯吱作响的棉鞋晃过来,大红色的围巾在车间里格外扎眼,"带着拖油瓶还抢活儿干,真当别人不用养家糊口?

"她故意把装满半成品的竹筐往杨母脚边一踹,碎布料哗啦***了一地。

周围几个女工低着头装没看见,只有机器的嗡鸣声更响了些。

这种冷嘲热讽从杨母进厂就没停过。

她知道自己是靠表姐关系进来的临时工,又总比别人多做两成活儿,早成了众矢之的。

可她不敢停——表姐夫找到第二份职业那个工地己经停工半个月了,小梅的哮喘药只剩最后半瓶,杨威的尿布都要接不上了。

变故发生在发薪前夜。

杨母刚把最后一批枕套码好,就听见车间主任拍着桌子咆哮:"谁把次品混进合格品里了?

"西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王姐抱着胳膊冷笑:"我就说嘛,有些人想多挣工分,连良心都不要了。

"杨母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那些加班的深夜里,她明明把每一件布料都摸了三遍。

"不是我......"她刚开口,怀里的杨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孩子小脸憋得青紫,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似的声音。

杨母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掏出口袋里的奶瓶,却发现里面的奶早凉透了。

"穷鬼养的就是矫情!

"王姐的尖笑混着机器轰鸣,彻底淹没了杨母的辩解。

主任的皮鞋在水泥地上蹭出刺耳的声响:"月底前扣双倍工分,再有下次首接走人!

"杨母感觉膝盖发软,怀里的孩子突然哇地吐出一口白沫。

她顾不上捡散落的工票,跌跌撞撞往厂外跑,零下十几度的风灌进领口,却不及心里的寒意。

回到表姐家时,天己经黑透了。

小梅举着煤油灯站在巷口,羊角辫上落满雪花:"姨!

弟弟怎么了?

"小女孩的棉手套破了个大洞,手指冻得通红,却一把掀开杨威的襁褓。

杨母这才发现孩子烧得滚烫,小嘴唇都起了干皮。

"快!

用我的新围巾!

"小梅突然扯下脖子上的红围巾,那是她考双百才换来的奖励。

她把围巾裹在杨威身上,转头就往屋里跑:"我去叫爸爸背弟弟看大夫!

"杨母看着孩子被抱走的背影,终于撑不住蹲在墙角大哭起来。

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很快化成冰凉的水。

深夜的杂物间格外冷清。

杨母盯着墙上小梅画的歪歪扭扭的太阳,耳边还回响着表姐夫的话:"再送晚一步就危险了。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小梅抱着自己的小棉被钻进来:"姨,我跟星星许愿了,让它们把坏人都冻僵!

"小女孩把脸埋进杨威的襁褓,"王阿姨就是大坏蛋,我在幼儿园咒她踩进冰窟窿......"杨母破涕为笑,眼泪却掉在小梅的发顶。

这时,楼下传来表姐的声音:"妹子,喝碗姜汤。

"借着月光,杨母看见姐姐捧着粗瓷碗,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几根,"明天我去找主任,大不了咱们不干了,她知道表姐说的是气话,她也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笑了笑,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杨母顶着寒风去上班。

让她意外的是,操作台上放着个保温桶,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旁边压着张字条:"给小娃娃暖胃。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

角落里,王姐正低头干活,大红色的围巾换成了旧毛线的,见她看过来,猛地把脸扭到一边。

午休时,杨母在车间角落撞见小梅。

小女孩的棉鞋湿透了,手里却举着个玻璃瓶:"姨!

我在结冰的小河边捡的!

"瓶子里冻着朵枯萎的野菊花,"我跟冰窟窿里的小鱼说好了,让它们咬王阿姨的脚趾头!

"阳光穿过车间的铁窗,照在小梅亮晶晶的眼睛里,也照暖了杨母心里最凉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