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文文怀抱示波器冲进电梯，周沉正凝视着手机屏幕，追踪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铜期货的波动。
电梯猛然失重的刹那，他本能地握紧了她的手腕——示波器的屏幕瞬间绽放出纷乱的波形图。
“您的腕表…”她注意到他袖口隐约露出的百达翡丽，指出秒针的振幅超出了标准0.5毫米。
周沉松开手时，她肌肤上留下了淡淡的齿痕印记，仿佛某种神秘的密码。
“这是陀飞轮的艺术，非你们市场部PPT上的数据所能比拟。”
他按下B2层的按钮，电梯内的光线在他睫毛下勾勒出阴影的栅栏。
方文文从工具箱中掏出听诊器，轻触电梯控制面板，周沉嗅到了她发丝间隐约的松节油气息：“难道现在诊断机电故障也要依赖十九世纪的古老方法？”
“而我的听诊器比您的算法更早两百年察觉到钢缆的疲惫。”
她将听诊器的另一端递给他，“听，第三象限的脉冲间隔延长了17毫秒。”
在金属传导的心跳声中，周沉意识到，他们首次共享了同一频率。
午夜的数据中心，方文文跪在服务器集群间，细心调整着减震垫。
周沉随手扔来的西装外套遮蔽了硬盘灯的闪烁，烟草的气息与她手中刚拆解的机械钟芯交织。
“你知道每毫秒的延迟，公司将损失多少吗？”
他蹲下身，领带尖轻轻掠过她沾满油污的手背，“六位数，毫厘之差，损失巨大。”
“但机械钟的补偿摆…”她的话被周沉突然凑近的脸庞打断。
他用钢笔尖轻挑她的下巴：“方文文，你修理钟表时的专注，比陆远的蒙特卡洛模拟还要引人入胜。”
月光透过散热孔，在地面上投下齿轮般的光影。
他手指轻抚过她拆解的擒纵轮，示波器捕捉到了完美的正弦波——正如她瞬间加速的心跳。
台风肆虐的应急会议上，方文文浑身湿透地闯入，怀中紧抱着被雨水浸湿的图纸。
周沉垂下了眼眸，没有继续看着她湿漉漉的上衣，但脑子里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让人冲动的画面。
他焦急的扶了扶额，掩饰着自己。
“用概率论来证明钟楼的价值？”
林曼的冷笑在雷声中显得微不足道，“不如算算你能否通过试用期的概率。”
投影仪上，方文文连夜建模的数据清晰呈现：钟摆运动与恒生指数波动的相关系数高达0.87。
周沉在置信区间外添加了一条曲线：“别忘了伦敦开市的时间差。”
当整栋楼陷入黑暗，会议室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嘘声后一片寂静，方文文听到黑暗中齿轮咬合的轻响——周沉不知何时戴上了她修复的怀表。
验收日的清晨，方文文发现周沉站在钟楼顶层。
晨光将他的定制西装照耀得如同精密的机械装置，而他摩挲的铜钟摆上，多了一行新刻的微小数字：3.17。
“误差己经修正了吗？”
他转身时，怀表链轻轻缠住了她的发卡。
方文文踮起脚尖去解，却被他突然扣住后颈：“但我的手表又快了三秒。”
这个靠近的气息混合了咖啡与铜锈的气息。
方文文忍不住轻轻的颤抖，这可是她第一次嗅到那么强烈的男性荷尔蒙。
体内翻滚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溪流，仿佛能把自己给淹没了……钟声的余韵里，周沉的指尖仍停留在方文文的手腕内侧，那里有她修理钟表时留下的淡淡油渍。
他忽然低头，鼻尖擦过她的耳廓，声音像精密的游丝般颤动："知道为什么是0.5毫米吗？
"怀表的嘀嗒声突然变得清晰可闻，方文文发现他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的阴影，恰好能遮住表盘上三点的位置。
楼下传来董事们走近的脚步声，但周沉只是轻轻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前。
透过衬衫的布料，她能感受到他心跳的节奏——比标准时间快了整整七秒。
"这不是误差，"他松开手时，一枚铜制的齿轮从她口袋滑落，在地上滚出完美的弧线，"是校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