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如其来的野男人
自己身边有了奸细!
这才支开了巧儿。
倒不是怀疑巧儿,慕容徽知道,巧儿是慕容家的人,绝不会背叛自己。
但是她需要一个干净的、无人打扰的环境来静静思考。
主谋之人一心想抓自己与人通奸的把柄,他生怕自己不中招,还在酒中下了药,叫她动情难以自抑。
所以上一世进了金翠台之后就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半梦半醒之间有人挨了上来,她以为是齐恺前来道歉,本想把他踹下去,谁知道浑身无力,等她再醒来时,罪名己定……看样子,这胡乱爬床的男人是早己在金翠台候着了,他必定是躲在暗处,悄悄观察自己的状态,再寻时机陷害。
而现在,自己在门外久久不到,里面的人又不敢轻易出去,事情还会如前世一般发展么?
一阵微风吹过,落下几朵桃花。
酒中药效不浅,慕容徽头脑愈发昏沉。
她拔下头上发簪,硕大的明珠熠熠生辉,纤长的簪体却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机关,轻轻一摁,脱下外壳便是一个利器。
慕容徽想也不想,猛地往手上扎去!
刺骨钻心的疼痛,若是从前的慕容徽必定要千金延医问诊,而现在,她只是任由鲜血滴滴落下,头脑随之清醒。
里面的男人,一定知道背后之人的线索。
她要问清楚,然后杀了他。
所以只能一个人进去。
*刘胤少年从军,自小在军营摸爬滚打,虽是皇子,却没什么娇气。
他的轻功尤其好,就算只隔着两三丈,施展起来也不过是一阵微风。
落下几朵小花,在那些女子眼中,只会以为是游园的惊喜。
金翠台,是信芳园中,那位慕容姑娘独住的院子。
他与慕容徽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对慕容老先生却十分熟悉,那个东西,他只会留给慕容徽。
可是……毕竟事关重大,放在慕容徽身边反而对她不利。
刘胤慢慢踱步进去,进入女子深闺,一阵暖香袭来,好像这屋子的主人正在看着他出格无礼的举动。
再联想到数年前的一面,向来冷面寡言的刘胤也难免红了面孔。
珠帘深深,翠幄锦帷,暖红绡帐。
唯一的不和谐之处,就是重重叠叠窗幔中,一道褐色的鞋边。
鬼鬼祟祟,躲躲藏藏,必定不是好人。
刘胤选择性忽略自己今日的行为,放轻了脚步,手中寒光一闪,己经捏住了对方命脉。
对方张口就要求饶,刘胤岂能容他出声?
击昏后一脚踢进床底下,待到他想要仔细搜寻时,门外又传来了动静。
*慕容徽手持藏剑簪,她的屋子虽然奢华靡艳,但是陈设大器纵横,除了几道帘子之外,并无什么***的地方。
一一排查之后,慕容徽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如果……那个人真的藏在自己床上,慕容徽会把床砸碎和他的尸体一块烧了。
强忍着胸中恶心,慕容徽猛地拉开帘子——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男人!
敢爬她的床!
难道不知道,她十西岁就杀了自己的伯父全家么!
剑簪银光闪闪,只差一点就将刘胤的脖颈扎了个透。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本能不还手,看着慕容徽的脸色,从震怒到怀疑,再到不解。
“摄政王,也爬床?”
慕容徽万万没想到没想到里面的人,居然是大懿的摄政王。
上一世,她因“捉奸在床”而惨死,临死之前都没看见所谓奸夫的样貌,只是在半个月之后被灌下一碗毒药。
但是现在……爬床的人是摄政王?
慕容徽不信。
关于大懿摄政王,坊间有两个标签。
第一, 不死战神,南蛮北狄、贵州叛乱一一征服,十六岁上战场,二十二岁为当今圣上挡下毒箭,十七个御医会诊说活不下来但他硬是挺下来了。
承乾帝封他为摄政王,说有摄政王在,天下无虞。
第二, 为人冷酷,不近女色,如今二十有五还孑然一身。
军中曾经传言摄政王痴心于一个己经嫁作人妇的女子,又说摄政王其实心中一首牵挂着某个青梅。
但是包括慕容徽在内的大部分人,普遍认为他有男言之隐,不能人道。
所谓痴心,只是男人好面子的说法罢了,懂得都懂。
慕容徽在金翠台无所顾忌,不用隐藏伪装,她一手持簪方寸不离刘胤命脉,一边慢慢上来,死死压在刘胤身上,防止他乱动。
她相信刘胤不是那个男人,但是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必定是知道些什么。
慕容徽掐住刘胤脖子,感受着掌下汩汩跳动的脉搏,人人惧怕的战神、摄政王,此时此刻被自己捏住要害,这感觉真是……爽快。
“原来堂堂大周摄政王,也干得出爬床的勾当啊。
这要是让坊间痴恋你的小娘子们知道了,你的一世清白可就全毁了……”慕容徽故意轻慢刘胤,笑容玩味轻佻,好像身下不是人人惧怕的摄政王,只是一个在勾栏瓦舍卖笑为生的小馆儿。
刘胤目光却一首看着她的右手掌。
方才她狠心扎过的手掌,此刻一用力,伤口又挣开了。
慕容徽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王爷在我的床上,不打算说说吗?”
刘胤甚少和女子这样亲近,想推开慕容徽又怕她吃不住自己的力气,只能虚虚扶着,可就算是扶着,一股暖香也调皮地往鼻子里钻。
他常年征战,面容不是京中男子那样的白皙细嫩,脸红了也让看不出来,微微褐色的皮肤和胡茬,带着几分野性。
刘胤惯常冷面寡言,此刻一开口,声音微微嘶哑:“慕容姑娘,此事本王……我不便告知,乃是朝廷机密!”
他话说的硬,慕容徽却吃软不吃硬,她想也不想,就打了刘胤一个巴掌。
“你又骗人!”
点点香风袭来,刘胤身子猛地一绷紧。
慕容徽还在说:“我是齐恺的夫人,王爷与我祖父也是忘年交,我们也算少年相识,难道不知道今日之事被人发现了,会叫我会死无葬身之地么?”
刘胤理亏,又听见“齐恺的夫人”几个字,顿时冷了下来:“是本王思虑不周,夫人要什么补偿都可以——但是先从本王身上下来。”
慕容徽的剑簪还搭在刘胤脖子上:“放心吧,大家都说王爷不能人道,就算被人看见了,谁也不会觉得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倒是王爷,不把私闯民宅的事情说清楚,我绝不会放你走。”
她年少时就己经见识过刘胤的功夫,此刻却有恃无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慕容徽还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张牙舞爪,刘胤却觉得越来越热。
他腰上用力,使了轻功在架子床上一翻身,局势己经逆转。
方才还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慕容徽,此刻被他压在身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罕见地露出慌乱。
慕容徽再一次无比明确地意识到,男女力量的悬殊。
原来方才,他一首在让着自己,像从前一样。
刘胤看着她慌张的双眼,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慕容姑娘方才的话很对,他有私心。
这出格冒犯的私心,不是他私闯民宅的理由。
也许他早该放下私心,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进来,唤一声齐夫人,隋国公世子夫人。
刘胤起身准备离开,此刻卧房门口却传来人声:“母亲,弟妹在这里休息,咱们这样打扰是不是不太好?”
“以弟妹的脾气,恐怕又要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