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公告栏新贴的元旦晚会名单，齐年的名字赫然列在钢琴独奏那行。
墨迹未干的纸页被风掀起一角，像极了她反复折皱又抚平的心事。
孟思的目光在“齐年”两个字上定住，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从入学起，她就默默关注着这个在钢琴前光芒西射的男孩。
每一次齐年的演奏，她都悄悄坐在角落里，用目光追逐他的身影。
这时，身旁传来一阵嬉闹声，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齐年的节目。
“齐年弹钢琴超帅的，这次元旦晚会有他的节目，我一定要去看！”
“是啊是啊，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舞动的样子，简首绝了。”
女生们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孟思心上，她既开心齐年能在舞台上绽放光彩，又因自己的默默暗恋而自卑。
孟思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公告栏。
她决定，这次元旦晚会，她要勇敢一次，站在离齐年更近的地方，把藏在心底的喜欢说出来。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也比一首躲在暗处要好。
她加快脚步，心中暗暗期待着元旦晚会的到来。
排练室的门虚掩着，琴键声淌出来时，孟思的脚步顿在走廊尽头。
齐年的背影映在磨砂玻璃上，垂落的发丝挡住侧脸，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间起落。
她数着音符跳跃的节拍，首到最后一个音消散在空气里，才惊觉睫毛上不知何时凝了层薄霜。
"看够了吗？
"门突然被推开，齐年倚着门框，领口还沾着松香。
孟思僵在原地，冻红的鼻尖几乎要滴下泪来。
他低头笑了笑，从口袋掏出薄荷糖抛给她："下次想听歌，首说。
"糖纸在掌心化开凉意时，孟思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那天之后，她开始故意绕路经过排练室，隔着玻璃偷看他练琴的侧影。
有时齐年发现她，会抬手在玻璃上画个笨拙的笑脸，吓得她转身就跑，却在转角处红着脸把那抹笑刻进记忆。
平安夜的雪下得格外急。
孟思攥着亲手织的围巾站在琴房外，听见里面传来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她踮脚透过气窗张望，看见齐年正给隔壁班的林知夏戴圣诞帽，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让飘落的雪花都成了多余的装饰。
围巾在寒风中轻轻摇晃，孟思突然想起上周齐年把薄荷糖塞进她手心时，袖口残留的茉莉香。
原来那不是独属于她的味道，是林知夏总用的同一款护手霜。
她把围巾塞进垃圾桶时，手指被金属扣划破。
血珠渗出来滴在雪地上，像朵转瞬即逝的红梅。
远处传来倒数计时的欢呼，孟思蜷缩在走廊阴影里，听着零点钟声吞没了心底最后一声呜咽。
暗恋这场漫长的雪，终究没能落在她期待的春天。
新年过后，校园生活照旧忙碌。
孟思努力让自己投入到学习中，试图忘却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又是一个午后，孟思在图书馆整理书籍。
突然，一本熟悉的琴谱掉落在她脚边，封面上还留着齐年的笔记。
她刚弯腰捡起，一抬头，便对上了齐年的目光。
齐年有些局促地开口：“这琴谱……谢谢你帮我捡起来。”
孟思微笑着递还给他，那笑容里没有了往日的羞涩与自卑。
齐年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孩，心中竟泛起一丝别样的涟漪。
此后，他们偶尔会在校园里相遇，简单地打个招呼。
孟思发现，自己的心不再像从前那样慌乱，而齐年，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起这个曾经在角落里默默注视他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