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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像一只饥饿的幼兽,就着冰冷的污水,

一口一口,麻木地啃噬着那带着浓重土腥味的生肉。

血水和肉丝挂在她的嘴角。

"吃!吃啊!你这天生的杂种!”

刻毒的咒骂声如同附骨之蛆,再次从坑边传来。

那妇人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站在坑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种扭曲的快意,

“蛇肉、老鼠肉、癞蛤蟆.....这才是你的命!”

“你就只配吃这些从阴沟里爬出来的玩意儿!”

“瞧瞧你这身黑皮,瞧瞧你这双鬼眼!”

“你就是个克死爹娘的灾星!是人和海怪交媾生下的孽障!”

“谁沾上你谁倒霉!你那尾巴,那哭出来的黑珠子,都是不祥的毒咒! ”

“谁见了都恨不得踩死你!你怎么还不死?死了干净!”

女孩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即又继续。

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坑沿那张因怨毒而扭曲的脸。

背上伤口的灼痛,口中蛇肉的腥膻,早已是生命里循环往复的常态。

如同这古墓里的黑暗和腐臭。

她只是费力地、挣扎着,在污水中艰难地转过身。

支起伤痕累累的身体。

然后,额头重重地、一次、两次、 三次,磕在坑底滑腻冰冷的石头上。

沉闷的 撞击声在死寂的坑穴里回荡。

她维持着俯首叩拜的姿势,小小的脊背在污水中微微颤抖,像一尊被献祭的、沉默的石像。

妇人又骂了许久,直到自己精疲力竭,才狠狠了啐了一口。

然后带着满腔未消的怨毒转身离去。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墓道深处,蓝灵汐才缓缓抬起头。

额上沾着污水的青紫淤痕清晰可见。

她又对着空荡荡的墓室入口方向,俯身,额头在石沿上再次叩下三个无声的响动。

做完这一切,她才像耗尽了所有力气,瘦小的身体猛地一缩,

将自己更深地沉入那漆黑、冰冷、散发着恶臭的腐水之中。

只有这污秽的冰冷,才能隔绝一丝外面那个充满鞭影和诅咒的世界。

水面晃动,最终只余下她头顶几缕枯黄的湿发,

以及那双沉在污水之下、凝固着无边死寂的靛蓝色眼瞳。

时间在古墓的幽深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池水的冰冷渗透骨髓,背上伤口的灼痛在冷热交替中变成一种麻木的钝感。

蓝灵汐蜷缩着,意识在饥饿、寒冷和疲惫的撕扯下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短短一瞬,又或许是漫长的几个日夜,

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在池边响起:

“徒儿……”

那两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蓝灵汐混沌的意识。

她猛地一颤,几乎是本能地从污水中挣扎着抬起头。

是师父。

还是那张脸,却奇异地洗去了所有暴戾和怨毒,

只剩下一种近乎悲悯的柔和,甚至带着一丝虚弱的笑意。

眼神温润,如同蓝灵汐记忆中偶尔闪现的、教她认识那些奇怪方块字时的模样。

只有嘴角残留着一抹未擦净的暗红血痕,刺眼地昭示着某种不祥。

蓝灵汐的眼睛里,那层凝固的死寂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她喜欢这个师父,这个师傅,叫她“徒儿”,而不是“小***”。

她会讲那些遥远如梦幻般的“二十一世纪”故事。

会教她辨认那些奇异的方块字,会告诉她天上的星星其实是燃烧的巨大火球……

这个师傅,是她沉沦黑暗里唯一能抓住的、微弱的暖光。

她挣扎着想爬出污水池。

“别动,水里冷。”

那妇人的声音异常轻柔,带着一种气力不济的飘忽。

她竟不顾池边的污秽,俯下身,伸出枯瘦的手。

探入那令人作呕的墨黑池水,一把抓住蓝灵汐细瘦的手臂,用力将她整个拖抱出来。

冰冷的污水从孩子身上哗啦啦淌下,在干燥些的地面迅速洇开一大片污迹。

那妇人动作有些吃力,却异常小心地将她放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台上。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布巾,沾了旁边石碗里仅剩的清水——那水也浑浊不堪

——开始轻轻擦拭蓝灵汐背上狰狞交错的伤口。

动作笨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生涩的温柔。

冰冷的布巾触碰到绽开的皮肉,蓝灵汐的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忍着点,徒儿……”

那妇人的声音越发低弱,擦拭的动作带着微微的颤抖。

她低头,专注地看着那些深可见骨的鞭痕。

眼底翻涌着极其复杂的光,有痛楚,有悔恨,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

她沾湿布巾,想再去擦拭女孩额头上磕碰出的青紫。

就在那冰凉湿润的布巾即将触碰到蓝灵汐额头的瞬间——

“呃——噗!”

毫无征兆!那妇人身体猛地一弓,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

一大口粘稠、暗红得发黑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污秽洪水,狂喷而出!

腥热的血点,星星点点,溅了蓝灵汐满头满脸,温热的,带着铁锈般的咸腥。

蓝灵汐被那突如其来的温热液体溅得下意识闭了闭眼。

长长的睫毛上挂了几滴沉重的血珠。

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污,神情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近乎麻木的“了然”。

她看着师父痛苦佝偻的身体,眼神里没有惊慌。

只有一种“又来了”的熟悉。毕竟,被鞭子抽到呕血,于她亦是常事。

然而,这一次显然不同。

那妇人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像一截被狂风蹂躏的朽木。

她死死捂住嘴,可那暗红的血如同开了闸的污泉。

不断从指缝间、从她惨白的嘴角汹涌溢出,染红了她的衣襟。

滴滴答答落在冰冷的石地上,迅速汇聚成一滩粘稠的、散发不祥腥气的血泊。

她的脸在幽暗烛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

仿佛全身的血都在这一刻争先恐后地逃离这具躯壳。

“嗬…嗬嗬……”

她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挣扎着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