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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那小小的身体旁,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

没有丝毫迟疑,他俯下身。

那双曾执掌乾坤、沾满血污与泥泞、骨节分明的大手,

此刻竟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小心翼翼的轻柔,穿过污浊的水面,

精准地避开那些因重击而翻卷、仍在渗血的可怕伤口,

稳稳地、如同捧起稀世珍宝般,

将蓝灵汐冰冷、瘦弱、如同被暴力撕碎的琉璃娃娃般的身体,脱离了污秽。

她的头无力地垂靠在他沾满血污的玄铁臂甲上,小脸惨白得近乎透明,

唇边蜿蜒的暗红血迹触目惊心。

那双曾让他心神剧震的碧蓝眼眸紧紧闭着,

长而湿漉的睫毛在毫无血色的肌肤上投下两道绝望的阴影。

她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丝重量,脆弱得令人心尖发颤。

轩辕烨低下头,凝视着臂弯里这张毫无生气、污迹斑斑却掩不住稚嫩的小脸。

那双翻涌着毁天灭地风暴的暴戾眼眸深处,

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无声地崩塌、碎裂。

一种陌生的、尖锐到足以刺穿他钢铁意志的刺痛感,狠狠地、

精准无比地扎进了他冰冷坚硬了数十年的心脏最深处,

比他之前承受的任何一种剧毒都要猛烈百倍!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两道来自九幽的审判之矛,

死死钉在白泽那张因惊骇与悔恨而彻底失去血色的脸上。

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之门开启的碾磨声,

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时空、宣判***的绝对寒意:

“她若活不了……”

他微微顿了一下,冰冷的视线如同刮骨钢刀扫过白泽瞬间灰败的脸,

下达了最终的裁决,

“你,便……殉葬。”

轩辕烨不再施舍他半分目光。

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

都凝聚在臂弯里这具冰冷、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在风中的小小躯体上。

他感觉不到自身残留的伤痛,也闻不到周遭令人作呕的腥臭。

他极其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用自己那件残破不堪却象征着无上权柄的玄甲外袍,

尽可能裹住她***在污水外、布满了新旧交错狰狞伤痕的冰冷手臂和单薄肩膀,

试图隔绝一丝这墓穴的阴寒。

“别怕,”

他低下头,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却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生涩而笨拙的柔和,

低语仿佛只够怀中那昏迷的人儿或许能听见,

“本王……带你出去。”

污水冰冷刺骨,粘稠地缠绕着他的双腿他抱着她,

如同怀抱着一缕随时可能熄灭的微光,一件失而复得却濒临破碎的稀世珍宝。

每一步踏出,都在污浊的水面荡开沉重的涟漪,

搅动着水底沉积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腐殖与枯骨。

墓顶垂落的磷光苔藓,将两人一高一低、一强一弱的身影,

长长地、扭曲地投射在湿滑冰冷的石壁上,勾勒出一幅无声而悲怆的永恒图景。

白泽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傀儡,僵硬地跟在后面,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之上。

殿下那句冰冷的“殉葬”判决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

震得他神魂欲裂。他看着殿下那因重伤初愈而略显踉跄却依旧挺拔如山岳的背影,

看着他怀中那毫无动静、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存在,

悔恨与恐惧如同两条毒蛇,疯狂噬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张了张嘴,喉头滚动,想请罪,想询问殿下伤势,

想解释自己的鲁莽,却在接触到那背影散发出的、如同万载玄冰般冻结一切的死寂与毁灭气息时,所有的话语都死死冻结在了喉咙深处,化作无声的绝望。

死寂,重新统治了这座被时光遗忘的千年古墓。

只有污水被趟过的哗啦声,轩辕烨沉重压抑、却蕴含着滔天怒火的喘息,

以及白泽自己那擂鼓般、仿佛随时会停止的心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轩辕烨抱着蓝灵汐,

终于踏出了那片污秽的深水区域,双足踩上了相对干燥坚实的墓道石板。

脚步刚刚落稳——

“嗯……”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冰层下濒死幼兽发出的哀鸣,

极其突兀地,

从他臂弯里那冰冷的身躯中,极其艰难地逸散出来!

轩辕烨的脚步如同被无形的雷霆定住!瞬间凝固!

他几乎是同一时间猛地低下头,

那翻涌着毁灭风暴的眼眸死死锁住怀中那张苍白的小脸!

蓝灵汐那长长的、湿漉漉的睫毛,如同被寒风吹拂的蝶翼,

极其微弱地、痛苦地颤动了一下。

那微弱的***仿佛耗尽了她刚刚凝聚起的、最后一丝生命之火,

她的头无力地偏向一侧,再次陷入了更深沉的死寂。

然而,就是那一下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颤动,

那一声轻如蚊蚋的***,却像一颗投入沉寂死水、足以引发海啸的星辰!

在轩辕烨那刚刚被暴戾与毁灭占据的心湖深处,

激起了前所未有的、足以颠覆一切的滔天狂澜!

他抱着她的手臂,不易察觉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收紧了一分。

那双前一瞬还充斥着毁灭意志的眼眸深处,狂暴的风暴中心,

裂开了一道缝隙,被一种更汹涌、更复杂、更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填满

——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惊悸,一种摧心裂肺的后怕,

一种足以焚毁自身所有理智的……悔痛。

“撑住……”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沙哑到了极致,

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近乎祈求般的紧绷与命令,

“给本王……撑住!”

“快马!回府!”

轩辕烨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撕裂了死寂的夜空,

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一切的焦灼,

“传本王令:所有当值太医,即刻滚到摄政王府!迟一息者,斩!”

但轩辕烨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抱着蓝灵汐踏出古墓那沉重石门的瞬间,

蓝灵汐身上——突然闪过一层薄如蝉翼、几乎无法被肉眼捕捉的幽蓝色流光。

那流光极其短暂,如同深海中某种神秘生物惊鸿一瞥的鳞光,转瞬即逝,

快得连紧盯着她的轩辕烨都几乎以为是磷火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