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轨：拼好梦之偏执献祭

梦境手记：2025年4月20日总在薄雾弥漫的凌晨梦见一个男人。

梦的褶皱里，我们不断被投放进不同场景：有时是积满银杏叶的偌大庭院；有时是开满海棠花的天空；有时是雷雨夜跌倒后于悬梁上看见的人影。

但每次视网膜捕捉到他的轮廓时，大脑皮层就会自动生成烫金隶体——“兄长（非血缘关系）”。

这种认知来得突兀又确凿，像被强行植入的初始程序。

连续十七夜，我在清醒与睡眠的边境线上捡拾记忆残片，却始终拼凑不出这个循环剧场的门票来源。

钢笔突然洇出墨渍，在“兄长”二字上晕开黑色漩涡——昨夜做了一个无厘头的梦。

我梦见我做了一份蛋糕，满心欢喜的的带去给男朋友吃。

我打开盒子，透着几分期待，囔囔道：“味道不错，你尝尝？”

他看了我一眼，还没尝就被一通电话打断，他背过我接通了电话，隔得太远，梦里太朦胧，我听不清。

首觉有不好的预感，只见他挂了电话，顺手拿起袋子旁边的那辆新买的宝马车钥匙跟我说：“我得下去溜哒一趟。”

“祁江，今天是你生日。”

我脱口而出，试图挽留。

那时候我就知道那个女的来找到他了。

祁江并未看我，他站在窗边，窗上的倒影里，他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我知道。”

祁江转身，越过蛋糕，拿了桌上的车钥匙。

他走了，明明没有吃蛋糕，可我顿时觉得嘴里好干巴，有些卡嗓子眼。

我垂眸，转而看向桌子上的蛋糕，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

果不其然，我在窗户外看到他的车从地下车库驶出，开到了马路边停下，接上了她。

太朦胧了，我看不清她长什么样。

车子远去，我感觉眼睛有些起雾了，他不知我骑车过来摔了一跤，腿到现在都是青的。

小腿在隐隐作痛，我走出房门，准备离开。

却见一个身形高挑的人站在走廊，单手插兜就那样看着我，他说：“这下你信了？”

走廊里的光线很亮，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层光，而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我有些酸涩，也根本没思考这是谁，也没思考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好像停止了思考，有什么东西接管了我的意识。

睡梦中的我，潜意识里交代这人是我哥哥，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他看我呆愣，径首走过来，揽过我的胳膊放到他肩上，单手把我抱在怀里，一只手拿起我的拖鞋，我如提线木偶般任由他抱走。

他看了眼我紫青的小腿，没吭声。

这时候祁江回来了，他见我在一个男人怀里，正欲说话，却被男人的眼神制止。

而我根本没注意到，我只是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埋在他胸前，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把我放在桌子上坐着，脱下外套盖在我头上，而后抱着我离开了此地。

光线被遮挡，在一片虚无里，我再也压抑不住，哭出声来，声音断断续续，隐约间听到他叹了口气，而后又认命般地说：“傻子。”

“你还管我做什么。”

我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一句。

他脚步一顿，显然有些怔然。

是了，如今这个结果不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越扶景耳边响起管家的话。

“大少爷，你都不知道，向来不下厨房的小姐，今天竟然兴致勃勃的亲手做了一个蛋糕。”

于成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疑惑，“可是今天也不是小姐的生日啊？”

隔着听筒，越扶景都听出了管家的不解。

亲手。

这个词在越扶景脑袋里一闪而过，而后这两字就铺天盖地的占据了他的脑海。

异国会议进行到一半，突然眼皮跳得厉害，他松了松领口，转身回到会议室。

会议仍在进行中，投影屏幕上的数据图表不断切换，但越扶景的思绪却飘回了国内。

“亲手做的蛋糕……”他低声喃喃，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微蹙。

助理察觉到他的走神，小声提醒：“越总，轮到您发言了。”

越扶景回过神来，抬眸扫了一眼屏幕，迅速整理思绪，流畅地接上了会议内容。

然而，他的心思始终无法完全集中。

会议结束后，他立刻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蛋糕是送给谁的？”

他开门见山，声音低沉。

于成袁似乎有些犹豫，支吾道：“这个……小姐没说，只是……只是什么？”

越扶景的语气冷了几分。

“只是她做完蛋糕后，就开着车出去了，好像……家里那么多车，小姐怎么骑电动车啊？”

电动车？

越扶景眼神一沉。

他转身对助理冷声道：“订最近的航班，回国。”

助理一愣：“可是越总，明天的合作谈判……推迟。”

越扶景拿起外套，大步朝外走去，眼底暗潮汹涌。

越扶景推开门，将越银放到沙发上。

越扶景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碎了什么易碎的梦境。

沙发柔软的凹陷包裹住越银的身体，她仍蜷缩在他的外套里，像只被雨淋透的雏鸟。

越扶景的动作很轻，却带着某种压抑的力道。

指尖在碰到她小腿淤青的一瞬间微微收紧，又强迫自己松开。

“疼吗？”

他问，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碾出来的。

我摇头，眼泪却不受控地往下掉。

明明眼泪模糊了视线，这次我却清晰地看清了他的容颜。

一双凤眼嗔怒，眼尾却微微上挑，勾出几分威严的弧度。

而现在，他眼里映着的，是我仓皇无措的脸。

越扶景盯着我，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他伸手，拇指重重擦过我眼下湿痕，近乎咬牙切齿：“你为他做蛋糕？”

我怔住。

“你为他摔成这样？”

他的手指滑到我小腿淤青处，力道不轻不重，却让我瑟缩了一下。

“哥……别叫我哥。”

他猛地站起身，背对着我，肩线绷得极紧，“你什么时候学会骗我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越扶景。

他向来冷静自持，哪怕在商场上被人算计到绝境，也只会轻描淡写地反击回去。

可现在，他的呼吸声又沉又重，像是极力在克制什么。

“我没骗你……”我小声辩解。

“没骗我？”

他倏地转身，眼底一片暗色，“什么时候？”

我哑口无言。

越扶景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若是你真喜欢他，可以带回来让我替你把关，何必背着我？”

我摇头，心脏突然揪紧。

从小到大，他都不允许我身边出现别的异性。

他出国的这一年，我瞒着他，瞒着家里人谈了一个对象。

我和祁江是在大学部门里认识的，部长为了方便管理，将成员分成了不同的组，而我和他刚好在一组。

相识半年，他追了我半年，在越扶景出国后，我就同意和他在一起了。

许是觉得越扶景不在，我叛逆了些，又许是要气他，我说不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心理。

祁江曾问过我一个问题。

他问：“我追了你半年，可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喜欢。”

“你究竟喜欢我吗？”

越扶景将在飞机上整理的资料丢给我。

平板里赫然是祁江刚刚带上的那个女人。

“是他前女友，他们从没断过。”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刀，“而你，像个傻子一样摔得满腿是伤，就为了给他送蛋糕？”

“你就这么喜欢他？”

他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低得发狠，“喜欢到连自己都不顾？”

我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只能仰头看他。

越扶景的呼吸近在咫尺，灼热得几乎烫伤我。

他的眼神太深，深到我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只能感觉到某种压抑到极致的、几乎要爆发的危险。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越扶景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松开手，后退一步。

“越银。”

他叫我的全名，声音冷得像冰，突然将我一把拥入怀里，力道大到几乎要将我的肩膀捏碎，可他的体温的冷得让我莫名心疼。

“别再让我看到你为他哭。”

说完，他转身离开，房门被摔得震天响。

我慌乱地伸手去抓他，却扑了个空，整个人从沙发上摔下来，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

我想喊他，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我猛地惊醒。

床头电子钟显示凌晨4:23，窗外仍是浓稠的夜色。

我蜷缩在床上，小腿的淤青隐隐作痛。

我伸手去摸手机，屏幕亮起，短信里是一年前的信息。

银银，我们得谈谈。

我一首都没回这个躺在黑名单里的人。

祁江为什么会出现的梦里，梦里怎么把他出轨的事实全写出来了。

手指悬在键盘上，我忽然想起梦里那句话：“这下你信了？”

心脏猛地一松。

抬手将信息往左一滑。

我早就波澜不惊了，比起当初刚知道祁江出轨无法接受事实而痛哭不断的我，我现在甚至没什么感觉。

原来真正的放下，是在某个轻描淡写的一瞬间。

只是我不懂，为何这个叫越扶景的男人，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哥？

我没有哥哥。

这个梦太过于光怪陆离，可我却忘不掉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