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书页间的樱花信笺
温阳望着许芯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翼般的阴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悄悄将发烫的掌心在牛仔裤上蹭了蹭，却见许芯突然抬起头，黑葡萄般的眼睛里盛着琉璃灯的光晕："你说，代码真的能写诗吗？
"这个问题让温阳愣了神。
他想起昨夜在实验室，对着"樱花算法"的代码注释反复修改，试图用二进制语言拼凑出泰戈尔的诗句。
此刻窗外的樱花扑簌簌落在玻璃上，他鬼使神差地打开笔记本电脑，键盘敲击声打破了寂静："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许芯好奇地凑过来，发间的茉莉香混着咖啡气息萦绕在鼻尖。
温阳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一行行代码在屏幕上流淌，注释栏里用英文写下零碎的诗句。
当他按下运行键，原本枯燥的命令行窗口突然绽放出由星号组成的樱花图案，花瓣还会随着键盘输入的节奏飘落。
"这是......"许芯的声音带着惊喜，指尖几乎要触到屏幕，"你用代码画了樱花？
""准确来说，是用算法模拟了花瓣飘落的轨迹。
"温阳耳尖泛红，调出另一个界面，"看，这个程序能把你写的诗转化成动态视觉效果。
"他输入许芯诗稿上的句子，屏幕瞬间浮现出淡粉色的文字，每个汉字都化作旋转的樱花，在深蓝色背景中缓缓舒展。
许芯的眼睛亮得惊人，突然抓起笔在草稿纸上飞速书写。
当她把新写的短诗递给温阳时，纸张边缘还带着咖啡渍晕染的花纹："试试看这首！
"温阳读着诗句，心跳陡然加快——"你用0和1搭建的宇宙里，藏着我所有未说出口的春天"。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编写新的代码。
这一次，他在程序里加入了音乐模块，当樱花文字出现时，轻柔的钢琴曲随之流淌，正是许芯在朗诵会上唱过的那首《樱花谣》。
"太不可思议了！
"许芯的脸颊泛着红晕，突然握住温阳的手腕，"我们把这个做成诗会的开场吧！
用代码和诗歌一起，给大家一个惊喜！
"她温热的掌心让温阳的思维瞬间停滞。
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时漫进图书馆，琉璃灯的暖光与天边的晚霞交织，将许芯的侧脸染成温柔的琥珀色。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好，但你得教我怎么朗诵诗歌。
"许芯笑得眉眼弯弯，从书包里掏出录音笔："现在就开始。
先读这句——生如夏花之绚烂，试着把每个字都当作飘落的花瓣，轻轻吐出来......"在她的指导下，温阳笨拙地练习着抑扬顿挫。
他的声音带着程序员特有的沉稳，却在某些字眼上不自觉地发软。
当他读到"死如秋叶之静美"时，许芯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不对，这里要停顿久一些，像在等待一片叶子完成最后的舞蹈。
"两人的影子在橡木桌上交叠，随着琉璃灯的光影轻轻摇晃。
温阳注意到许芯手腕上的樱花铃铛不知何时松开了，细小的银链垂在桌边。
他伸手想要帮她系上，却在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触电般缩回。
"其实......"许芯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落的花瓣，"我一首觉得，你调试代码时专注的样子，和我写诗时很像。
"她翻开《雪国》，取出那张手绘的樱花地图，"下周樱花祭，我们沿着这些路线，一边写诗，一边写代码，好不好？
"温阳望着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二十三个地点，喉咙发紧。
他想起第一次相遇时，许芯鼻尖的那朵樱花；想起她在招新会上摇晃的灯笼穗子；想起此刻她眼中闪烁的期待。
窗外的樱花还在簌簌飘落，有几片落在他未完成的代码上，像是大自然写下的注释。
"好。
"他轻声说，在笔记本上写下新的程序命名——"樱花季的诗与逻辑"。
当暮色完全笼罩图书馆时，两人的身影依旧映在花窗前，一个敲击键盘，一个书写诗句，让理性与浪漫在书页与代码间悄然生长。